历史上名字取得好的十个名人 不由得心生向往
我们在和人打交道的时候,一般最开始就是从了解名字开始的。名字就是一个符号,但在过去生活,却是文化中十分主要的的一环。一个好的名字不仅容易给人留下深刻印象,还往往能让人心向往之。那么,在中国历史上有哪些取了好名字的名人呢?一起来认识下吧。
秦始皇长子,嬴姓,名扶苏。荷花依然开,大山依然在。扶苏树湮没在群芳中,扶苏公子埋没在乱世里。据说公子扶苏的母亲郑妃是郑国人,喜欢吟唱当地流行的情歌《山有扶苏》:山有扶苏,隰有荷华。不见子都,乃见狂且。山有桥松,隰有游龙。不见子充,乃见狡童。诗三百,思无邪。始皇为长子取名扶苏,愿其能像大鹏、扶苏树一样扶摇直上九万里。
事实上,扶苏也确实如此。我从未有幸看到过和公子重名的扶苏大树,可“扶苏”二字,却随着这悲怆久远的故事扎根在我心里。看似普通,实则大气,扶苏复苏,扶大秦帝业,苏天下苍生。他一直在努力。父赐子死,子不得不死。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抵匈奴、直言谏、触龙鳞、引剑刎…公子扶苏为这个已快穷途末路的秦帝国尽了最后一份力,沧海横流,他只是冥冥众生中一滴水,滴落时,秦的气数也尽了。后来,陈胜吴广起义,谈到公子扶苏,依然止不住遗憾和愤恨。当然,这都是后话了。公子短短的生命是流星,和蒙恬、章邯一起照亮了大秦最后的黑暗。如果他还是那个倜傥的公子,如果他能回家,多好。陌上人如玉,公子士无双。
他叫扶苏,扶苏的扶,扶苏的苏。
慕容冲(359-386),小字凤皇,西燕威帝慕容冲,鲜卑人,十六国时期西燕国君主。
慕容涉归鲜为人知,可读到“涉归”二字时,心绪还是顿了顿。他趟水过河,河那边是家。
忽然想起了慕容冲,涉归的后代,五胡十六国倾国倾城第一人。他小字凤皇,凤皇“凤凰”,凤中之皇。多美,可惜一生都是凄美。燕亡国时,慕容冲十二岁,姐姐清河十四岁。慕容鲜卑,族人各个美貌,清河公主“有殊色”,慕容冲小小年纪更是倾国倾城,雌雄莫辨,前秦皇帝苻坚让姐弟两双双飞入了他的紫宫。三年,整整三年,小小的凤凰在皇帝身下婉转承欢了无数个苦痛的夜。娈童,娈童,他曾是皇子。当慕容冲脱离宫闱时,不知他是什么心情。十多年过去,苻坚兵败淝水,昔日的美少年趁着沧海横流,自组军队,东山再起。颀秀的青年踏着这见证他耻辱的土地,白衣胜雪,恨像潮水一样将他推向了复仇的峰巅,剑指长安。
城楼上,苻坚站在那,看着他昔日掌中物,如今风姿倜傥。慕容冲侧目,嘴角收起无情的弧度,扔下了苻坚给他的锦袍。苻坚善良了一辈子,可对这个孩子,还是不公平。其实也没有公平可言——这个乱世。慕容冲把都城变成了血海,当他终于站在苻坚平等的高度时,他麻木了。血,厮杀,长锋倒提,征战千里寒光。
凤皇,凤皇,何不高飞还故乡?无故在此取灭亡?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阿修罗成了王子,凤凰星君受了劫,他不知勘透生死否。
他是凤凰,没有家的凤皇,栖于梧桐,却留在了阿房,修饰词是永远。苍白的孩子留在了霸王烧焦的阿房,我想一定是水打湿了凤凰的羽毛,他就不能趟着水回家了。
他还是那个孤单黑夜里苍白的孩子,对吧!
慕容冲,慕容涉归的后代,终究归不去。
高长恭(公元?----573年),姓高,名肃,字长恭。中国历史,最美不过魏晋南北朝;北齐历史,最美不过兰陵高长恭。
肃是肃敬,长恭自然是长久肃敬,古人取字尤爱用字释名,字又比名更深一层。如李白字太白,谢安字安石,韩信字重言(这个应是后人所取),二者相得益彰。
“长”字本身就代表着长久、漫长、生长,有深入灵魂的悠远腔调。《蒹葭》里的“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本是写爱慕而难以接近的长怅惘、长相思之苦,而之于兰陵,更多的恐是置身家国猜忌中的愤懑。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敌国破,谋臣亡。
昔有杀神白起,后有国公徐达。帝王之路容不得半点沙子,他们自恃真龙,哪知真龙也需虾兵蟹将为其冲锋陷阵。 兰陵生命太短,没能长久地“肃敬”,只有长久地“肃静”。长空飘雪,兰陵将这杯酒饮下,点燃的债卷扬起飞尘,飞舞在他俊美绝伦的脸前,横绝了千年的时空,这是它他跳的最后一支舞。
四年后,小怜的玉体横陈朝堂,周师踏马而来,剑指北齐。
千年后,当《兰陵破阵曲》从那一衣带水的国土传来时,伶人依依呀呀的声调诉说着的王子,是神州再无的风华。 顿然彻悟,兰陵之后,再无高长恭。
他叫高长恭,高长恭的长,高长恭的恭,北齐皇子。
钟子期,名徽,字子期。春秋楚国(今湖北武汉汉阳)人。
友谊和花香一样,还是淡一点的比较好,越淡的香气越使人依恋,也越能持久。正如子期这个字一样,淡淡的香味,唇齿之间留香不散。没有太多热烈的情感,子期,你所期待的,子期,期待会来。月光下,素衣长发的琴师拨动弦,挽指间乐声作蝴蝶铺展翅膀,高山不言,流水不歇,古老的琴曲不断,他还在弹,没人懂的三清妙音。
很多年后,琴师想,如果知道最后的最后,还是会继续弹,等着他的知音,他的钟子期。子期在路上站着,聆听着月夜的曲调,行云流水般,在彻骨的悲怆,他读懂了他的灵魂,孤独、绚烂的灵魂。月上瓜洲酌淡酒,高山流水遇知音。相识相知后,他们约好闲云流水天涯远,伯牙让子期等他。最后的最后,子期病死,伯牙绝弦,史书惜墨如金写下冷冷的字句,世再无知音。香在空间里淡薄,情在时间里淡薄。我们不会。
月光长长长长到故里,琴师已走远。
他叫钟子期,钟子期的子,钟子期的期。
秦舞阳(约前240年-前227年),燕国贤将秦开之孙。因舞阳名字过于阴柔,后人改为“武阳”,但《史记》记载确为“舞阳”。秦舞阳真是一个美到过于艳丽的名字。东坡青天把酒在月光下起舞,别有一番味道,而舞阳,是对着朗朗乾坤、浩荡白日起舞,艳丽的是少年,沉醉的是人间。这应当是一个帅到邪气、美到传奇的少年,他的一生,应该同阳光一般炫目。
没有,可荆轲有,舞阳是牺牲品。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探虎穴兮入蛟宫,仰天呼气兮成白虹。
13岁跟随刺客荆轲刺秦王,大殿之上,一句“色变振恐”,一句“顾笑舞阳”,太史公惜墨如金,仅仅八字将舞阳贬的一文不值,鲜明对比出荆轲的勇敢洒脱。千百年来,人们记得易水悲歌,记得荆轲刺秦,记得那个风骨朗朗的刺客,独独忘了的,是舞阳。
13岁,他所犯下的任何错误都可以被原谅对吗?
13岁,他还来不及犯下什么错误不是吗?
从燕国仗剑前来,短短的青史谁又读得懂他心里的惶恐?当风沙掩埋了盛世王朝,枯骨无声嚎叫,怎能忘了舞阳? 易水歌还在唱,督亢图还在展,匕首已经露出,帝王已经埋葬。
怎能忘了舞阳?
他叫秦舞阳,秦舞阳的舞,秦舞阳的阳。
魏无忌(?-前243年),号信陵君。 魏昭王少子,战国四君子之首。
无忌太多,春秋费无忌(又作费无极),战国魏无忌,晋代何无忌,唐初长孙无忌,武侠张无忌……无论是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首,还是胸襟宽广的侠义少年郎,我独独选择的是公子无忌,也许他名声不大,一生不完美,可他是战国人心之所向,是王侯将相中无二的存在。
最重要的是,他是最公子的公子。
无忌,不猜忌,不忌惮,不避忌,这不是恣行无忌,发而无忌,而是我心从容,所以无忌。
魏公子无忌之才,甚于齐之孟尝,楚之春申,赵之平原数倍。礼贤下士,各国名士趋之若鹜。窃符救赵,世人赞其侠义之风。邯郸大捷,秦国十年不敢犯魏。
他是魏国最锋利的吴钩,他是江湖最厉害的百晓生,司马迁一身骄傲,却尊无忌为公子,列传中一百四十七处只称公子,无限唱叹,无限低徊,仰慕之情溢于言表。七步之才曹植与诗仙李白分别称其为“俊公子”与“贵公子”,赵孝成王更是推崇:“自古贤人未有及公子者也。”
长孙无忌魏无忌人无忌我亦无忌;
司马相如蔺相如名相如实不相如!
公子不是任何事都无忌,魏王忌惮公子,公子因此失望,退避三舍,耽于酒色,终是身死。
醇酒妇人终短气,千秋谁谅信陵君。谅?不需要了,有的只是叹罢了。
公子死后,秦便再无忌惮,派蒙骜伐魏,魏国乃至天下终被秦吞噬地一干二净。后来战国归秦,秦分楚汉,一归刘汉,高祖刘邦过公子祠庙时,也会低头点上几柱香,缅怀大风起兮后——那翩翩公子的落落情怀。
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
剑冷孤高,花醉堂皇。这个时代,这位公子,他没能遂得了凌云之志,可他一定敢笑——黄巢不丈夫。
他叫魏无忌,魏无忌的无,魏无忌的忌。
我见青山多妩媚,青山见我应如是
李白(701年-762),字太白,号青莲居士。 唐朝诗人,有“诗仙”之称,伟大的浪漫主义诗人。
要怎么来说他呢?那些个古代大智慧的神来之笔都无法把他描绘得完全,又怎么写得出他万分之一的狂傲?但,还是从名字开始。
骆宾王七岁成诗,(相传)李白七岁成“名”。那年春日院头,花开嫣然,木翠葱茏,父亲李客开口吟诗道:“春国送暖百花开,迎春绽金它先来。”母亲接道:“火烧叶林红霞落。”前三句已出,后句待续,是时蜀地李花一簇簇爬满枝头,李白仰头,灵光乍现,缓缓道:“李花怒放一树白。”
天地失色,万物中仿佛只剩下孩子和那一树白花。白是七彩之光的交相融合,白是明镜非台的大彻大悟,白是万物最初的本来面目。父亲便为他取名——“李白”。
李白,简简单单,干干净净。李叶是绿色,李花是白色。李白分两色,自然在其间。名字本是单调的字眼,可有了颜色相衬,便从黑白中脱离成独立的整体,有了灵魂。这名字,说它大雅也成,大俗也罢,毕竟雅俗无界,一念之间而已。可李白这个人,你不得不说他大雅,雅到极致。
朝廷不重视,官场太黑暗。他怨笔写长安“长相思,在长安”,他愤笔写长安“行路难,归去来”。可是长安长到那么远,谁能独自走完这漫漫功名路?他离去又归来,还是没能一展宏图,扶摇九万里。李白太骄傲,太潇洒,不会阿谀奉承,不懂尔虞我诈,他注定了做那李树,登不了国色牡丹那所谓的“大雅之堂”。
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他还是,选择了前者。
李白受牵连发配夜郎,死在金陵。华夏一代惊才绝艳的诗仙就此成为绝唱。
千年后再去触碰那些早已泛黄的诗词,是后世蘸尽墨池水再也写不出的狂傲,是他一个人的传奇。
他叫李白,李白的李,李白的白。
高渐离(生卒年不详)。 战国末燕人,荆轲的好友,擅长击筑(古代的一种击弦乐器)。
司马迁《史记》中最扣人心弦的,至少我认为,是《刺客列传》。他们只需一把匕首或一把剑,凭着一颗胆,创造出古老依旧惊心动魄的刺杀行动。
短短几百字,他就走过了史书上的一生。第一次看时,前面那些曲折故事的主人公早已没有印象,我所记得的,只有那个名字——高渐离。
一曲离歌两行泪,不知何地再逢君。
“离”本身就是悲伤。悄悄是离别的笙箫,离人哀,离歌怨,生离死别道尽世间最大的悲哀。离是离离原上草萋萋满别情,离是月的阴和缺、月成玦,离是分崩离析而不能守,离是爱不能求不得,离还是——我们曾经肩并肩后来尘归尘。
可它翩翩还是渐离,渐读一声,是“浸”也是“慢慢流入”。渐离渐离——慢慢的,我们的所有情还是如逝水东到别离。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探虎穴兮入蛟宫,仰天呼气兮成白虹。
可是这一去,就是再也没回来过。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
高渐离凭借他世无其右的乐声渐渐逼近了秦宫。快了。秦宫林宇高阁,金碧辉煌,可他什么也看不见,琴师却被熏瞎了眼。始皇多次被行刺,早已有了戒备,知道高渐离是荆轲朋友,却惜他无双才艺,便只好夺取了他双眼。
最后,他想起荆轲,想起他在燕国同他唱的歌,想起他说起刺秦的坚定,想起他渐渐离去的背影——我们曾经肩并肩后来尘归尘。
他叫高渐离,高渐离的渐,高渐离的离。
纳兰性德(1655-1685),字容若,号楞伽山人。清代著名词人之一。
纳兰性德和知交从来不称呼“性德”,他们更为偏好的,是“容若”这个字。
原因现在早已不清楚,但可以说明,无论是纳兰本身,还是我们,更为喜爱的,始终是“容若”。
纳兰容若,容若。虽然是音译,但这也是一阕绝佳的好词,好词不必过分字字追究,如此反而味同嚼蜡,食之无味。我们只需把它轻轻放在舌尖,幽转不息的味道便缱绻于唇齿,涤荡开来。
相门翩翩公子,江湖落落狂生。清初第一才士,千古伤心词人。
他说“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心人)易变”,纳兰从御前侍卫到悼亡诗人,这心确是变了。人不可能不变,时间向前,人不可向后,或许这是一种悲哀,又何尝不是一种幸运,使得人类以变化后绝对的优势“傲视众生”。
心在变,那情呢?纳兰一生有三段情,这最深的一段,是他的结发妻子卢氏。或许“一生一代一双人”是他最终的企盼,纵然他“不辞冰雪为卿热”,却也逃不过“一宵冷雨葬名花”的凄清结局。
三年的举案齐眉,赌书泼墨,将他们的爱推到了最高峰。情在最深处终止,就像流星在最美的时刻划落,凝固于记忆之中的,永远就是最美好的。沧海桑田,“一生一代一双人”只是深切的愿望,爱情终究不会永远深似海,纳兰和卢氏也不可能永远像初见初恋那般投入,所以上天带走了他的妻,毁灭了他,也缔造了他。
悼亡诗将他推上人生的至高点,情感上最降到了最低点,是福是祸,我也不好评说。
三十一岁那年夏天,风光正好,兰花却凋零在这生机盎然的时光中。锦衣公子离开这个他无所留恋的尘世,去找他的爱人,他的妻。
夜雨铃响,却无白衣凭朱阑静立,月化为环,秋坟未歇双蝶翅轻展。她入了他的画,从此生死不离。
他叫纳兰容若,纳兰容若的容,纳兰容若的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