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晓明纪录片 纪录片:对“真 善 美”的追求(转我的纪录片是媒体——艾晓明和赵亮的电影实践)
我的纪录片是媒体——艾晓明和赵亮的电影实践 一、艾晓明教授的电影实践 中山大学的艾晓明教授自2003年开始,拍摄了大量纪录片:《天堂花园》、《太石村》、《人民代表姚立法》、《关爱之家》、《中原纪事》、《文革美 术》、《开往家乡的列车》……有的长度达三四个小时,地域则自华南至华北。
去年夏天我在广州,卜居之处恰与中大比邻,我们因此有了几次交往。
我看了她的大 部分纪录片,这些作品透露的行动能力和介入社会的热情,让我这个从事独立影像评价与创作的人汗颜。在她面前你会获得一种感召:不要做太多闲谈,快去行动 吧! 艾晓明以前是研究现当代文学的,那时候我常读她写的散文和学术论文,那些散文多是以私人生活为素材。
力图挖掘私生活的公共意义, 曾是当时女性写作者的风尚。最近几年她的影像创作,方向相对一致,都是对权力缺失问题的集中关注,具有更强的"外在性"和直接进行社会参与的意愿。
为何有 如此变化?我曾就此向她询问,她谈了一些在海外学习的经验,说这影响了她。 其实她作为一个研究现代文学和当代文化的学者,一直有介入社会的热情,但我想,是纪录片让她找到了介入社会的一个新方法。
学术研究的文章经常是从文字到文 字,在文字堆中寻求疑难问题再以文字解决,其工作方法本身就有可能导致一种与社会真问题的隔膜。而影像制作则要求你与素材面对面,就近接触。 另外我揣度,她拍摄《太石村》(2004年)时遭遇的一些事情,可能也是促成她转折的一个契机。
《太石村》拍摄了广东番禺太石村村民罢免村官的经过。村里土地被村官卖掉,而账目却并不公开,村民产生了合理的怀疑,他们没有消极等待,而是积极行动,罢 免村官。
这个合理合法的行动后来被地方官员扼杀了,村民很多被逮捕,前来进行法律援助的律师也被吊销执照。艾教授与记者、律师一起来此采访,这个过程中律 师遭殴打,在匆忙逃离村庄的车上,她们被一些不明身份者围堵,车玻璃都被砸碎了,她们在电话中惊恐地求救。
这是一份过于强烈的身心经 验,在这个时代,显然与一般学者的经历和身份都不相符合。学者如今多是象牙塔里的优雅人士,饱食终日。
那份经验所体现的现实腐朽的深度和强度,任书桌前的 他们有多么敏锐的想像力都无从体会,其实那是一种关于我们时代的最重要的知识。这样的知识不是来自概念逻辑,而是来自于经验,建立在感性知觉的基础上。
这 样的知识本来只与弱势群体朝夕伴随,如今被学者获得,激发了他与底层人民的同在感。此后,她企图拿摄像机把每个与此相似的危险角落照亮。 艾晓明多是纪录一些社会运动,比如河北艾滋病患者组织的"关爱之家",纪录行为本身是对当事人的鼓励,而纪录片的传播是一种社会动员。
这样的纪录片难以 在正常的市场渠道流通,艾教授的传播渠道是自己积极营造的, 比如在一些学术交流会上。那种关怀社会具体问题的交流会通常是一个扬声器,有某种号召力。
与一般的纪录片导演拍摄完毕立即走人、再也不联系不同,艾晓明的 片子都会返还到原地,让被拍摄的人看到自己的形象,这样的观看我相信是非常温暖人心的,因为让被拍摄的村民可以感觉到一种来自他者的认同。
而以我在农村拍 片的经验,某些坚持维权和讲原则的村民不仅经常受到当地官员的孤立,还经常受到来自村民的嘲笑,这把基层生长的可贵的政治意志给压抑住了。 艾的片子有一种"即时影像"的特点。有些纪录片作者声称自己的影像是留给未来的,而艾教授的片子则是献给现在的。
留给未来固然有价值,但这种做法有时有 回避当下的意味。这种即时性就是及时地把某个地方的状况以影像传递出去,主要追求一种信息的沟通,而不是主要追求一种美感传达和启发一种诗意领悟。当她与 拍摄对象距离足够近,对被拍对象受损害的局面有足够的焦灼,她很难有这个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