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旬老教师拄拐坚持四十载教学 留守儿童的大家长
“冯老师,俺家里盖房子,今年交不上食堂的钱了,中午不吃饭了。”泗水县圣水峪镇八士庄的五年级女孩柏悦(化名)因交不起学校食堂的伙食钱,中 午准备饿肚子。班主任冯佃生老师知道后,拿出钱给了女孩,看着她去买了饭。“家长把孩子送到了我这里,我就不能让孩子渴着、饿着。”冯佃生说。
泗水县圣水峪镇东卸甲小学老教师冯佃生执教几十年,类似的场景在他教师生涯中经常上演。冯老师不仅是个教书先生,还是全校200多个孩子们的大 家长,拄拐从教四十载,他不仅教书育人,更是与农村的留守儿童的生活紧密相连。他用坚强的意志和对学生的关爱送出1400多名山区孩子走上社会的各个岗 位,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老园丁。
今年56岁的冯佃生,黝黑的皮肤,个头不高,一口朴实的乡土语言,讲起话来更像一位质朴的农民。
“1971年,我在这所学校上小学,十六岁初中毕业后又回到了这里做了一名民办教师,在这个讲台上一站就是四十年。”三岁患小儿脊髓灰质炎导致 残疾的冯佃生向记者回忆他的教师生涯。冯佃生告诉记者,自己虽不能像正常人一样有着健康的双腿,但是在三尺讲台上,自己要站着做一名人民教师。
1976年,泗水县圣水峪镇东卸甲小学民办教师调整,正值冯佃生初中毕业,他谢绝了父亲为他安排的工作,回到自己的母校。冯佃生告诉记者,小时候他看着老师站在讲台上讲课时心里很羡慕,所以当实现梦想的机会来临时,他还是选择了去做一名民办教师。
“尽管当时教学环境很差,教室也破陋,一个月工资才十来块钱,但讲台下却始终有着一群渴望学习知识的孩子,这份工作总得有人去做。”冯佃生说。
东卸甲村是辐射周边七八个村的一个学区,十里八村只有这一所小学。学生多,待遇低,当地几乎没有人愿意去做民办教师。可冯佃生却坚持了二十年,在1997年转成了公办教师。
“我对这个小学有着割舍不掉的感情,这里有太多的留守儿童需要我。”冯佃生对记者说,在他转为公办教师以后,由于教学经验丰富,被抽调去圣水峪 镇中心小学的科技班任教了三年。三年后,镇中心小学的校领导提出了较为优厚的条件,希望他能继续留下任教,可冯佃生却断然拒绝了。他说,东卸甲小学就像他 的家,那些学生们就像他的孩子,孩子们还在家里等着他。
他是全校学生的“冯老师”,更是留守儿童的家长
“冯老师,俺买不起校服,交不上钱。”
“冯老师,家里今年盖房子,俺没钱交食堂的饭钱了。”
“冯老师,那个教室的玻璃碎了,我们不是故意的。”
……
对需要帮助的孩子,冯佃生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给你,先拿着”。冯佃生告诉记者,这是他几十年来养成的口头禅。
“其实每当遇上类似的事情,我真正想要表达的意思是:困难就交给冯老师,你们只管学习就行了。”冯佃生说。
虽然冯佃生每年只带一个班,但在孩子们心中,这个拄着双拐的冯老师是没有班级界限的,他是大家的“冯老师”。学生不开心,他要开导;学生生病 了,他会送去医院;学生打坏了玻璃桌椅,他就自己修补。每天下午他都会目送学生或上班车或被家长接走,然后再沿着通往村外的路上走上几里地,看看是否还有 停留在回家路上的学生。
“我带的班里一共39个学生,至少一半都是留守儿童,在教育和生活上就要付出更大的精力。”冯佃生说,而在农村,多数是留守儿童,布置完作业以后,爷爷奶奶也无法辅导,孩子们学习的劲头不足,同样在生活中,爷爷奶奶更代替不了爸爸妈妈的位置。
家住在圣水峪镇中心寨村张然(化名),父母都不在身边。一天上学,冯佃生发现她没有背书包,问了半天她也不说原因。冯佃生对张然耐心地开导,在 进行了多次沟通以后,张然才敢说出了真相了,原来她在校门口的小卖部佘了账,又不敢跟家里要钱,越佘越多,不敢告诉家里,也不敢告诉老师,小卖部老板就把 她的书包扣下了。冯佃生知道了此事后,替张然还了账,小姑娘才露出笑脸,大大方方地走进了教室,以后再也没有犯过类似的错误。
“要问我这些年对留守儿童们做过些什么,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有的学生父母不在家,我就要盯着他们做作业,有时候甚至跑到操场上追他们回来 写;有的其他班的学生,放学要走十里地才能到家,家长不来接我把他们送回家。”但冯佃生却认为这些芝麻绿豆大的事并不算什么的“事”,因为这是他身为学生 “家长”替他们真正的家长该做的事。
“站在这里一教就是四十年,没有挪过‘窝’,我曾被学生嘲笑过,也差点被清理出民办教师的队伍,”冯佃生笑着告诉记者,就连校领导也曾劝他放弃当老师,改行做其他工作。
“当时触动很深,第一次觉得教育是个良心活,而不是空有热情,更不能误人子弟。”冯佃生对记者说,他基础不好给学生讲错过题,于是就在业余时间 跟着初中部的学生一起上课,后来考取了泗水县教师进修学校,一边教书一边学习,两个学校两边跑,在同事的热心帮助下,四年里没有落下一节课程。第二次民办 教师考核时,他成绩名列前茅,而他带的班级在全县100多个小学班级抽考中则稳居前六。
冯佃生在起起落落的教学生涯中忙的不亦乐乎,他很坦诚的告诉记者,“四十年的酸甜苦辣,还是快乐多一点。”
“我包过班,就是把一个年级所有的课程都包了,一天最少六七节,那时候拄着双拐站一天讲台,支撑拐杖的腋窝经常磨破化脓,下了讲台以后一句话都 不想说。”冯佃生向记者诉说,他从事教育工作以来的心路历程,“我上课很少坐着讲课,当老师决不能像领导作报告一样,再好的老师也不可能在保证所有孩子听 一节课就都能理解透,所以教学是双方互动的,必须要走到学生身边进行指导。”
“东卸甲小学就像我的家,而我的家却变成了我吃饭的地方,我没有过休息日,因为周六周日会有留守儿童来学校里学习看书。”冯佃生告诉记者,每天 晚上他会回家吃饭看看父母,然后再返回学校留值,负责开关大门、水电、锅炉、看管校舍、公共财物。对于他来说,学校与家的概念已经区别不清了。
“我很知足这份工作,也很珍惜,我没有其他优势,只能踏踏实实靠过硬的教学本领弥补自身的缺陷。”冯佃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