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世臣扬州学派 扬州学派领军人物真迹“现天”
日前,本报报道了扬州发现国学大师刘师培科举试卷的消息,引起广大读者普遍关注。昨日,这些珍贵史料的发现者巫庆先生在整理祖传旧物时,又意外发现刘师培曾祖父、扬州学派领军人物之一刘文淇的手稿。
“考证”原始手稿现扬州
从国庆路向东进入东圈门不远处,有一座南向的老宅,即是市级文保单位刘文淇故居——青溪旧屋,门牌是东圈门14号。
刘文淇是扬州学派的一位重要成员。在他最后一次赴金陵参加科举考试落榜之后,就发愤著书,并把《春秋左氏传》作为刘氏的世传家学。
昨天,巫庆向记者出示了他保存的刘文淇当年所作《春秋左氏旧疏考证》手稿。
记者看到,《春秋左氏旧疏考证》手稿共两卷,分别是第二、第三卷。手稿每张9行,用工整小楷写成,字迹清秀,一丝不苟,几乎看不到涂改的痕迹,纸张为当时著名纸店“青藜阁”所售之纸。
《春秋左氏旧疏考证》第二卷,记载了刘文淇关于鲁桓公元年至僖公二十三年止之疏证,而第三卷则记载他关于鲁文王元年至襄公十年之疏证。
同时,这两卷手稿上也留下了当时经学大家刘宝楠、包慎言等人的遗墨。如在第222页上,原文有“杜注:雎水受汴东经陈留、梁、焦、沛、彭城县城入泗。此水次有妖神,东夷皆社祀之,盖杀而用祭。”刘宝楠在阅读手稿后,用一张小纸条标明:杜佑言社祀之,依《释文正义》,“祀”当作“祠”。
在两卷手稿上,这些纸条有10多张。此外,这些手稿上还盖有“孟瞻审定”的私章。
扬州文化学者蒋孝达先生推测,刘文淇先生当年写定这些手稿后,就请当时交情较深的大学者刘宝楠、包慎言等人评阅。刘、包两人就边看边进行修订,以示不同见解。至于为何盖上私章,可能是其手稿出版前的最后一次审阅,以示郑重。
据介绍,清嘉庆25年(1820)有《春秋左氏旧疏考证》8卷刻本,现藏于南京图书馆;清道光18年(1838)有青溪旧屋刻本,现珍藏于北京图书馆。
至今,巫庆还珍藏着刘文淇当年手刻的“青溪旧屋集”签条板,材质为梨木。“青溪旧屋集”五字为正楷阳文。
“写生图”见证大师谈经论道
170年前的经学大师刘文淇有着怎样的风采?从巫庆珍藏的一幅“孟瞻先生遗像”看,刘文淇上着青袍,手不释卷,大耳朵,长胡须,面带笑容,手中握着线装书。
如果说这幅刘文淇先生遗像系后人描摹的话,而巫庆所珍藏另一幅“虹园谈艺图”中堂,则是当时一位画家的“写生”。这幅图,见证了刘文淇当年与诸位文化学人交游的实景。
这幅画上有近千字的题记,于清同治12年11月,由安徽人包家丞所记。根据题记内容,“虹园谈艺图”原为一位“善于传真”的焦种梅所画。画上有4位谈经的学者,两位煮茶的童子。这四位学者各具特色:倚长石案兀坐观书者为甘泉薛子韵先生,坐磐石之左者为刘文淇先生,坐磐石之右者为包孟开先生,坐于下袖手而凝思者为“先中议”。据蒋孝达先生推测,“先中议”曾做过“中议侍郎”,但具体名字需要进一步考证。
根据包家丞题记中所说,当时四位学者谈经论道之际,他已是孩童,“几席间,侧闻绪论,至今犹能记忆,恍如前日事也。”图成后,归刘文淇所收藏。至道光末,扬州著名书画家吴熙载先生为它作了题记。
然而,此幅珍贵图画并没有逃过太平天国战火,咸丰三年,扬州失守,图被烧仅存一角,后被刘文淇孙子刘寿曾所珍藏。至同治年间,刘家请当时著名画家王小梅补画,历经多年,“遂成完璧”。
“年谱”记录清代扬州学派
昨天,记者还目睹了1939年由思文楼石印出版的《仪征刘孟瞻年谱》,该《年谱》分上下两卷,由日本学者上野小泽文四郎所编。
记者看到,《年谱》卷首有刘文淇书写给刘宝楠次子刘恭冕(叔俛)、著名学者丁晏写给刘宝楠(楚桢)书信的影印手迹。书中也标明,这两幅手札由日本人桥川子雍先生收藏。
此外,书后附有包世臣、刘宝楠、丁晏等人分别为刘氏写的传略、墓表、墓志铭,对研究刘氏治经历史极有价值。
扬州学者顾一平先生考证,小泽文四郎生于明治四十四年(1911),昭和十年(1935)毕业于东京文理科大学,曾负笈我国燕京大学。回国后,历任东京高等师范学校、东洋大学教授,对中国哲学深有研究,著有《中国易学研究》和《仪征刘孟瞻年谱》等。
小泽文四郎负笈燕京期间,对清代扬州学派,特别是刘文淇极为推重。因此他在《仪征刘孟瞻年谱》自序中写道:“扬州之地,长江南迤,淮渎北控,运河纵走,物丰人杰,且当交通要冲,文人墨客往来甚殷。刘孟瞻先生文淇,少俊异,与郡刘楚桢先生宝楠友善,有扬州‘二刘’之目。”可见,小泽文四郎对扬州学派及刘文淇的仰慕与赞许。
抗战期间,小泽文四郎来过扬州,冶春后社诗人王振世在《扬州览胜录》中记载:“仪征刘文淇先生故宅,在运署东圈门外,世所称青溪旧屋是也……民国丁丑事变后,日本学者小泽文四郎来游扬州,寻访先生故宅,乃由蒋先生太华导往东圈门青溪旧屋,摄影而去,并为先生编纂年谱。”
据了解,《仪征刘孟瞻年谱》在扬州极罕见,除巫庆手头有一部外,今扬大文学院图书馆文史研究室有一部故藏。
■新闻资料
刘文淇(1789—1854),字孟瞻,优贡生,仪征人,学贯群经,精于史地,擅长校勘,著作等身,是扬州学派后期的杰出代表。精研古籍,贯串群经。对毛郑贾孔之书及宋元以来诸学说,博览冥搜,实事求是。特别对《左氏传》致力特勤。
草创四十年,编《左传旧疏考证》八卷仅存。又作《楚汉诸侯疆域志》三卷。据《左传》《吴越春秋》《水经注》诸书,知唐宋以前扬州地势南高北下,较分运河形势不同,作《扬州水道记》四卷。尚有《读书随笔》二十卷,《青溪旧屋集》十二卷,俱传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