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开祯代表作 许开祯:这个时代没有作家 我们只是文字的俘虏
由小说改编成电视剧已不是什么新鲜事,但这次根据许开祯长篇小说《凉州往事》改编的电视剧《光荣大地》即将登陆央视引起人们的关注,原因却不是出演电视剧的各大明星,而是许开祯的这次写作,远离了官场文学,从自己的出生之地谈起。
“我写《凉州往事》就是对我外祖父及那个时代的人的一种追忆,是土地上人们的生存与挣扎。 ”近日,在接受本报记者的专访时,许开祯对自己以及现如今的图书市场进行直言不讳,只为文学不再悲哀。
凉州孕育了我的文学梦
凉州是一个有文化有历史的地方,也是许开祯出生的地方。“每个作家,心里都有一片沃土,这片沃土有可能是他故乡,也有可能是他梦中某个地方。我的故乡凉州有博大深厚的历史文化积淀,也有看似剽悍实则纯朴的民风。这里不但有丰厚的文化资源,更有许多神话般的民间传说。
这片故土孕育了我的文学梦,也给了我创作的灵感与力量。作家其实都是有故土情结的,随着年龄的增长,对故土的眷恋与热爱之情就越深。凉州培育了我,它是我创作不竭的源。 ”许开祯对凉州的感情或不是这三言两语就能表达清楚的,在这次的《凉州往事》中,他竭尽所能地细致描述这凉州的一草一木。
这次的《凉州往事》中,许开祯将故事发生的时间设定在了从抗战初期到解放战争结束,可表现这一时期的无论是影视作品还是小说都不胜枚举,对于自己笔下的《凉州往事》,许开祯有着另一番理解。“《凉州往事》写的并不是战争,是写那片土地上的人们的生存与挣扎。
一群看似没有理想没有抱负的底层百姓,与脚下这片土地相依为命,生生不息。突然有一天,外敌入侵,原有的生活被彻底打乱,他们被迫走到了另一个方向。于是在战争的引领下,他们开始了另一种生活。
这生活里有血,有泪,也有大爱和大恨。我想在这本书里表达的,是任何地方都不是世外桃源,每个人的生活都不是孤立的。战争也罢灾难也罢,最终能扎扎实实走出来的,还是草一般坚强和不衰的平民,他们是我们民族的魂。 ”
跟风的作品与文学无关
在写小说的这些年中,也一直有人不断的请许开祯来创作剧本,这对于写作与收入不太成正比的作家一行来说,编剧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创收方式,可许开祯却认为“写剧本,作家必须要委屈、必须妥协”。“剧本创作跟小说创作完全不同,小说是纯个人的东西,是个人经验与理想的表达。
剧本则是集体思想或智慧的结晶,它要表达的,是集体意识。对作家来说,写小说可能更从容,更舒展,表达得也更真实。而剧本不一样,受制的东西太多,作家必须屈服,必须妥协,必须让步于文学之外的力量。
剧本创作会对小说创作构成伤害,会让作家失去很多东西,包括品质,包括文学追求,以及会在审美趣味上逼迫性地发生改变。但我相信,真正好的作家,是能将二者优雅地结合起来的,只可惜,我还达不到这样的境界,但我会努力。 ”
之前写官场文学时,许开祯的很多书籍都成为了人们跟风的对象,对于这样的写作,在他看来,不能称之为写作,它们与真正意义上的写作完全不同,作家应该抒写自己的心灵,跟风的作家心灵是枯竭的,没有激情,不存在心灵与生活的碰撞。
“商业主义下各种文学行为都会产生,而且相当活跃,但跟文学两个字无关,是金钱对文学的一种掠夺,一种丧失。作家应该看重自己作品在市场中的表现,这种表现其实是作家跟读者的二次对话,是一种共鸣,是心灵的呼应。可完全迎合市场的作家说到底是内心没井,拿别人井里的水养自己,这样的作家创作出来的作品是没有养分的。 ”
文学本质上是娱乐
近年来,获奖、签售、作秀等等活动,可谓是风生水起,也让人看到了作家也有渐渐“明星化”的趋势,可作家明星化是否合适,许开祯有话要讲。“明星化其实也是市场体制下作家的一种畸形表现。时代的发展让我们常常困惑,茫然,不知怎么应对。
传统的观念比如作家应该守住清贫,守住寂寞等被时代大潮冲垮后,一大批作家找不到北,不知道脚往哪迈。这个时候聪明者率先跳出来,抢占山头,树起了明星旗帜,让文学不再成为一种孤单的劳作,不再成为一种寂寞者的美丽,成了大众娱乐与狂欢的工具。
作家的好坏以粉丝的多少来评判来鉴定,作品的优劣以印刷量来判定,这是文学步入的另一个歧途。在我看来,文学既不能成为纯私人化的东西,当然也不能成为大众的快餐消费品。
”但反过来说,文学是否就应该死守教条,完全的回归纯文学或是严肃文学的范围中去,许开祯也并不赞同,这种拒绝与时代对话的人也终究会被时代淘汰。文学既不应该被抬得过高,神圣化,也不应被大量的注水,掺杂太多世俗的东西。
如果说将文学打个比方,大多数人都会说,文学是心灵的慰藉,像是一碗可口的鸡汤,可许开祯的答案却会让所有人吃惊。“文学从本质意义上,就是一种娱乐,但这娱乐是纯精神层面的,跟现行流行的这种娱乐方式不沾边。在娱乐的同时,给人启迪,教人思考,让人变得更加善良,让社会变得更加美好,这才是文学的真正功用。
”作家在现在也是一个广泛的词语,可许开祯认为,被成为作家的人,应该是有独立的人格、善于思考、善于发现并顽固地去追问的人。
“眼下有独立人格的人实在是太少了,包括一大批知识分子,也在丧失着这种人格。所以我说,这个时代,是没有作家的,包括我,也不是一个能配得上这称号的人。充其量,我们只是一些文字的俘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