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作霖四夫人:高官夫人上学 奉天独一份儿
张作霖的六位夫人中,有一位夫人出身寒微却思想新潮,总是一门心思地想去念书,即使张作霖不同意她去外面念书,她也要在家里的私塾学习。
许家女出身寒微
许澍旸于1888年3月出生在河北省宛平县的一位乡村铁匠之家。
天有不测风云。许澍旸少年时,其父因病撒手人寰,扔下她们母女二人艰难度日。当时,时逢大旱,饥民遍野。为了活命,母女二人融入到闯关东的移民流。颠沛流离之下,她们终于流落到辽西新民府的一个穷村落里,在此靠给人家缝补浆洗衣物为生。
说也奇怪,许澍旸虽然整天粗茶淡饭,却出落成一个远近闻名的大美人,可谓让姑娘嫉妒,令小伙儿倾心。然而,这美貌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为有依靠嫁张郎
时光荏苒,转眼就到了1906年,许澍旸已是18岁的大姑娘了,长得越发水灵。
一天清晨,许澍旸正在井台打水,只见一队骑兵正从北面飞奔而来。说来奇怪,骑兵队伍到达水井旁竟然戛然而止。为首的是一个长相标致的青年军官,骑在马上的他勒紧了缰绳,目视着许澍旸,转了几圈之后才率队离开。这个青年军官就是新民府的五营管带(团长)——31岁的张作霖。许澍旸被来者目视了几分钟,心中十分慌乱。她回到家中后,便将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母亲。母亲也不知此事究竟是祸是福,只能等待消息。
话说张作霖回到家中,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后来派人打听,方知许澍旸的身世。张作霖知道许澍旸是良家民女,虽然自己有权有势,却不能强迫其成婚。遂央请许澍旸村里的私塾先生前去上门提亲。私塾先生不辱使命,仅凭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了许氏。他的理由是:“你们孤儿寡母,孤苦伶仃,无依无靠,不如嫁个有钱人家,有个依靠,也不用再愁吃愁穿了。”许氏感到此话有理,也就默认了。就这样,18岁的许澍旸成了张作霖的四夫人。
许夫人非要念书
许澍旸是一个内心十分强大的女人,一直渴望改变自己的命运。从新民府迁到奉天大帅府后,许澍旸改变自己命运的想法更加强烈。她深知,改变命运的途径只有一个,那就是读书学习。为此,她向张作霖提出要上学念书。
张作霖听说了许澍旸的想法,感到十分好笑:“我的夫人还想背着书包上学堂吗?”张作霖本以为这只是许夫人一时头脑发热,便没加理会,认为拖一拖这事儿也就过去了。但是,许澍旸却十分较真,总是提起读书之事。
张作霖经过仔细考虑,还是认为不妥:“我的夫人上学念书,成何体统?”然而,许澍旸却不依不饶,坚决要去上学,甚至提出绝食吓唬张作霖。
在许澍旸的一再哭闹下,张作霖不得不作出妥协,终于同意她上学念书了,这可是破天荒的一件大事。
那时女士上学读书的很少,许澍旸以高官夫人的身份上学读书,在奉天还是独一份,甚至达到了轰动省城的效果。就这样,许澍旸进入到奉天省立第一女子师范学校读书,该校是1906年7月由奉天将军赵尔巽训令创办的,校址最初设在奉天省城东华门外的民房,1909年迁入大东门里新建楼房校舍。
它是奉天最早设立的女子师范学校,当时享誉关外。许澍旸读书刻苦努力,成绩十分优异,受到了师生的一致好评。此外,四夫人许澍旸平时生活节俭,待人和气,一点没有高官夫人的架子,很得师生的尊敬。
山野村姑变知性
可惜好景不长。张作霖的夫人去上学读书,可谓奉天独一份儿,终究被视为另类。于是,奉天省城传出了流言蜚语,认为这样做有伤风化。
张作霖本来就不愿意让许澍旸出外读书,如今听到这些风言风语,当即便下定决心让许澍旸中断学业,好好回家相夫教子。许澍旸无奈,只得伤心地退学回家。但这段时间的求学经历,使得她大开眼界,知道了学堂是怎么一回事,为她以后的学习以及教育子女打下了一个良好的基础。
退学回家后,许澍旸走进张家私塾学习。经过前后两段的学习,许澍旸终于把自己由一个山野村姑改造成了一位知识女性。
儿子想花钱点戏
母亲一巴掌过去
有一次,张学思想像小哥们那样花钱点戏,就想管母亲许夫人要二百块钱。
闻听此言,许夫人当即给了他一巴掌,然后哭诉道:“孩子呀!你从小生长在这样的家庭,不知道穷人过的是什么日子!记得母亲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姥爷家穷得连苞米面糊糊都喝不饱。你姥爷得了病,没钱买药,活活病死了。当时要是有几十块钱,就能救活一条人命!”
对于教育孩子,许夫人一点都不含糊。她对学思说:“你和学曾都不要忘了你姥爷家的苦,千万不要沾染上纨绔之风,叫人看不起,没出息。你们兄弟俩成人后,谁要是吃喝嫖赌,我就不活了,去自尽!”
母亲的这番哭诉,深深地打动了小学思。许夫人还以讲古书说故事的方法,告诫子女:“权势和富贵不是什么好东西,它会给人带来灾祸。以后你们长大了,要自立,最好是经商或做学问。”
此外,许夫人还郑重嘱咐儿女:“如果你们的父亲死了,张家的家业都是你们大哥和二哥的,不许你们去争。你们自己要有志气,好好念书,将来自己去创业,不要靠张家势力去吃饭。”这些话,都深深刻印在几个孩子的心里。
儿女穿绸缎挨批
母亲马上改过
许澍旸一生共育有二女二男:女儿怀曈、怀曦,儿子学曾、学思。
许澍旸进入大帅府后,对纸醉金迷的生活一直抱有高度的警惕。她时刻不忘自己儿时的痛苦生活,教育子女要生活俭朴,待人老实,做一个自强自立的人。她希望孩子们做普通人,过平静的生活。为了使子女受到正规教育,她提出废止家庭私塾,让孩子们进入正常学堂读书,得到了张作霖的认可。
上学的第一天,8岁的学思和11岁的五姐怀曦,身着绸缎衣裳,在保姆和卫兵的保护下,坐着小汽车来到学校,立刻引来师生的围观。
级任老师朱焕阶思想开明,放学的时候特意对张学思说:“你回去同家里说,明天上学别坐汽车,也不要穿绸缎衣服了,和同学一样,你看好不好?”张学思回家,将老师的话讲给许夫人听。许夫人这才恍然大悟,感到自己做错了事,便立即改正。
第二天,学思和怀曦早早起床,一同坐着马车上学,学思改穿灰布衣服,怀曦改穿蓝布褂子,一副平民学生的穿着,受到了老师的好评。而这些衣服正是许夫人吩咐裁缝连夜赶制出来的。
还有一次,张学思踢球不小心,将球踢到了同学的脸上,那个同学哭着向老师告状:“张学思欺负我,仗着他是大帅的儿子!”朱老师把张学思叫来,问明原委后说道:“虽然你不是有意的,但无端给他人造成痛苦总是不好。你又没有向人家道歉,这是你的过错!”张学思感到自己错了,流下了眼泪,并向那个同学道了歉。
放学后,朱老师到食堂吃饭,忽然有人喊:“朱老师,大帅府有电话!”大帅府来电话,让朱老师有些不安,是不是得罪了人家公子了呢?朱老师拿起电话,只听到对方说道:“你是朱老师吗?我是张学思的母亲。学思有错该打就打,希望老师对他严加管教,不要姑息!”听了许夫人的话,朱老师很受感动。
多年后,朱焕阶老师回忆起这件事的时候,仍然感慨地说道:“这位夫人对子女的教育很严格,所以对老师也很尊重,每到年节都有束脩(旧时送给老师的酬金)馈送。古语说:惟贤母乃有孝子。据我所知,她的儿女都很好,可称是品学兼优。怀曦跟我读过四年书,我一句也没批评过她,朴素作风尤为可嘉。中学,她是在女子师范读的,一直穿的是蓝布大褂。据她的同学说,她的朴素作风,大家都感到是个奇迹。”文/徐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