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长礼三家店 京剧表演艺术家马长礼离世 曾在样板戏《沙家浜》中饰刁德一
一部样板戏《沙家浜》,如今仅剩谭元寿一人——昨天下午4时10分,剧中刁德一的饰演者、京剧表演艺术家马长礼以86岁高龄在北京离世。"谭徒马儿私塾杨"的称呼足见其一生问艺的脉络,谭富英的弟子、马连良的义子,后又向杨宝森学艺,传统戏不尽谭马余杨,现代戏一个刁徳一足已,女婿杜镇杰说,"他带着一肚子的玩意儿走了"。
一段"智斗"不仅成就了京剧舞台的黄金唱段,更成为现代戏铺排的经典场景,马长礼饰演的刁德一手夹一支烟不阴不阳的神情更让人过目不忘。定居香港后,他仍以八旬高龄赶回北京参加《沙家浜》的唱腔设计李慕良先生的音乐会,并演唱了这一唱段,足见刁徳一之于马长礼艺术人生的意义。
马长礼学艺之执著在梨园行有口皆碑,据称,当年为了跟杨宝森学艺,杨宝森搬到哪,马长礼就在附近租房子,前后三年的时间。喜吃西餐更是跟奚啸伯先生学的。
他说话很耿直,在拍摄老艺术家《谈戏说艺》的纪录片时曾经说:干吗非学一派,唱什么戏来什么活儿都要从角色出发。一生挚友非谭元寿莫属,一出《沙家浜》远远不能概括两人的交情,他们从20岁就在一起,一辈子没红过脸,是互相钦佩。谭孝曾说,"我父亲常说,你马师叔比我唱的细腻,你要好好学他的发音方法。"杜镇杰说,"我岳父跟我说,多看看你谭大爷的脚底下,那才叫讲究。"两人的谦逊也一直影响着后辈。
一生至交谭元寿
他们同唱老生,有竞争,但没有嫉妒
谭门第六代传人谭孝曾一直称马长礼为师叔,而马长礼与其父谭元寿在两人艺术巅峰时曾是形影不离的至交。"1954年师叔拜在我祖父谭富英门下,与我父亲成了几十年的师兄弟,感情胜似亲兄弟。师叔曾亲口跟我讲,1958年他得了肝炎,在那时这是很可怕的病,大家都避之而不及,可我父亲不仅去医院看他,还给他带去了50元钱。
这不仅成了他的救命钱,更让他在精神上得到了极大的安慰。很多年,只要出去演出,他们两人就住一屋,那段时间,他们在一起的时间比跟家里人在一起的时间都多。
我祖父也非常疼爱我师叔,拜师一年多以后,我祖父发现他更适合学杨派,就亲自给杨宝森先生打电话推荐他。我父亲和师叔在《青春之歌》、《草原烽火》、《智擒惯匪座山雕》、《红岩》等现代戏中多次合作,舞台上极其默契,他们同唱老生,有竞争,但没有嫉妒。
每年春节,两人都会在电话中互道问候,而且这个电话一打就是很久。师叔去世的消息我们不敢告诉我父亲,能瞒多久瞒多久,但估计到春节就瞒不住了。"
刁徳一是留日回来的
身上应有一种文气,可现在都把他演成流氓了
马长礼的女婿、京剧名家杜镇杰没想到岳父走得如此快。"上周他还在病床上给我说了两出戏,一出《楚宫恨》、一出《连营寨》,都是我明年要演的戏。前天他突然状况不好,住进了ICU,之前状态一直不错,对于我近期的演出,他甚至记的比我还清楚。虽然有时说话有点逻辑混乱,但一聊到戏脑子就特清楚,上周给我说戏时还讲了很多当年谭富英先生、张君秋先生和奚啸伯先生演戏的一些细节。"
据杜镇杰回忆,马长礼最后一次登台是在香港,当时他演《文昭关》,岳父给他配戏。"他不在乎名利,也看淡生死,但只要一说戏就精神,这几年腿脚不太好了,说戏时还要走出动作。我跟了我岳父30多年,深得他的教诲,他的唱法很延年,唱念以及声音都有独到的地方。
虽然是荣春社科班出身,但是不保守,他的刁徳一和陈世美之所以能得到认可,都是从人物出发。当年我们复排《沙家浜》,我跟他说我想试试刁徳一,他不让我唱,说我演不了。他说刁徳一是留日回来的,身上有一种文气,可现在都把他演成流氓了。"马长礼一直喜欢《苏武牧羊》,认为那出戏的意境非常美,曾经跟杜镇杰提过如能加上景并重新配器的想法,后来杜镇杰替岳父实现了这个愿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