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跃进爱情 真情回忆:我们父子两代人与艾跃进老师的故事
作者按:艾老师去世之后我非常悲痛,熬夜写出了这篇文章,孩子听后也为失去恩师难过,从国外发来了祭文。
左翼网友中间我是知道艾老师比较早的,不是因为别的。只因为我们孩子是艾老师的学生。
我们孩子是2009年考上南开大学的。九月份开学之后,经过大约一个月的军训,就开始正式上课了。孩子刚进心仪的学校一切都是新鲜的。从小学到中学他是一直内向,就报了演讲社团,并参与了学生会的服务部的工作。在演讲社团里孩子遇到了艾老师。
记得那一日我骑着自行车奔波在打工的路上,孩子来了电话,我一接就觉得孩子在电话里很兴奋:“您知道艾跃进吗?”
“艾跃进!”
“不知道。”
“天津市著名的演讲家,现在给我们演讲团辅导,真是太棒了!”
“那你就好好和他学吧。”
第一次和艾老师有关的谈话就这样结束了,当时也没留下太多的印象。因为我当时除在外面打工之外,就是在当时的毛泽东旗帜网和乌有之乡网上浏览,有时也写点文章。自认为和艾老师这样的大学教授是不会产生什么生活的交集的,当然他是孩子的老师。
不想后来从孩子那里传来了越来越多有关艾老师的消息,听着越来越令人振奋。先是艾老师不光只是辅导演讲,而且是学校军事理论课的主讲老师,这门课是南开大学本科生的必修课,大一时必须完成。
另外,艾老师还开讲了礼仪课,这个是选修的。当时孩子一是被艾老师的魅力征服,二是也渴望知道一些礼仪知识 将来好进入社会,所以又选了艾老师的礼仪课。我不了解大学里的课程都有那些设置,课任老师的具体情况,但一个学生在一个学年里以不同的形式上了一个老师的三门不同的课程,那也是有着一种不一般的缘分了吧?但这只是开头,后面还有更让人难忘的事情。
因为孩子说到艾老师时总是特别兴奋,而且艾老师又是军事理论课的教授,当时我也正在乌有之乡和旗帜网上宣传毛泽东思想,就想借助军事理论课来对孩子进行一些毛泽东思想的灌输,当然我对艾老师并不了解,但既然是在中国的大学里讲军事理论课就不能绕过毛泽东,这是一个基本常识。
而且我也上网查了一些艾老师的资料,视频当时只有在深圳某社区关于礼仪的演讲,看不出政治倾向。只是有一些人在百度贴吧里说,艾老师自称爱国爱毛。我就觉得作为体制中的人爱国不新鲜,爱毛估计也是军事理论课的教员对于毛主席的军事天才的崇拜。
而且网上的艾老师还有很多头衔,诸如国学协会会长之类的,我怎么也不能把艾老师与毛主席的战士连在一起。但因为有了前面的想让孩子借此机会了解主席思想的想法,我还是拿出了家里珍藏的《毛主席军事著作选读》(大意的书名),让孩子读,告诉他读了这些会有助于军事理论课的学习,孩子读没读我就不知道了。
但是后来从孩子那里传来的消息就越来越让人兴奋了。下面是我们孩子打给我的电话的内容回忆——
——爸爸,艾跃进在课上说了他特别热爱毛泽东!
——今天艾跃进说了,现在对毛泽东的评价是不公正的,当代人不能写当代史。
——艾跃进今天上课问我们:“你们上旗帜网和乌有之乡了吗?”
还有什么可以怀疑的呢,我们又一位重量级的革命同志呼之欲出了。这时候我就开始在QQ群中,在QQ空间中开始了对艾老师的宣传,当时网上只有《南开大学教授艾跃进语录三百条》,我就发这个,而且加上我的前言“向大家介绍一下南开大学的艾跃进教授,艾教授的军事理论课是南开大学本科生的必修课,艾跃进教授用这个课给全体南开学生一个不拉地进行了毛泽东思想的洗礼”,这句话可能是病句,但我找不出合适的语言来表达我的兴奋。
当然我的能力是微薄的,影响范围也很小。
而且我也知道既然艾教授这么关心旗帜网和乌有之乡,他要是想进入就随时能进入,可能他现在有顾虑,所以我对他的宣传也要适可而止,因为我参加过一些网友的聚会,连一些退休的高校老师参加纪念主席的活动,学校都要干涉,何况是一位在职的教授,而且名气这么大,所以为了不给他添麻烦,我还是悠着点吧。
但这种令人兴奋的发现总是要和志同道合的人分享的。大约是在2009年的12月26日或者是在2010年的9月9日前后,天津网友纪念主席的聚会上我向大家说了爱老师的事。
当时大家一听都很高兴,有人还叫我去联系艾老师。我当时说我哪有那个资格啊,要是联系也得是刘教授(就是迎春同志)去啊。而且还不知道艾老师愿意不愿意和我们联系,我们也别给艾老师帮了倒忙。后来这事也就没怎么讨论,不过有的同志和我说咱们一定要关注艾老师,艾老师没事就好,如果遇到困难我们就去声援。这就是当时我们的态度。
不想后来事情又出现了一些转机,原来孩子所在的学院的书记是付洪付老师,付老师在学生中的口碑也不错。当时我们有一位熟人和付老师也很熟,我们就托人家看看能不能和付老师见个面,孩子在学校也有个照顾(这也是我们小市民的心理在作祟,也许正如某位人士所讲前三十年的城市工人阶级实际上是小资产阶级,自己身上也存在着某种小资产阶级的劣根性吧)。
我们把这个想法告诉了孩子,我们孩子很单纯,要是以前和他说这种事,他肯定是坚决反对的,可这回他却很乐意,原来付老师是艾老师的爱人。
我听说后也很高兴,心想这下有一个间接接近艾老师的机会了。于是,我在网上买了一套《诗说毛泽东》,准备通过付老师转交给艾老师,说不定艾老师一高兴还能见见我呢,那时候我就能把网友们的心意带给艾老师了。
可能是付老师太忙了吧,最后面没有见成,于是这套书就暂时留在家里了。期间孩子曾多次鼓励我到学校去听艾老师的课,我却总是不好意思,怕被学校管考勤的人(也不知道有没有这个人)轰出来。
孩子在学校里受到艾老师的影响是巨大的,不光是思想方面,而且为人处世待人接物方面也有很多的进步。孩子本来天性善良而且头脑也不笨,于是艾老师品格中的高尚和言语中的机智诙谐幽默都引起了孩子强烈的共鸣。那时候,孩子的座右铭就是艾老师的“低调”说,现在想来艾老师是针对南开学子中间的一些人恃才傲物怕他们将来不能适应社会,才让这些人“低调”的,而这恰好符合我们孩子的行为规范,于是自然成为了孩子人生的圭臬了,想来挺有意思。
不过,这也带来了一点负面作用,就是在演讲团里我们孩子做了很大的付出,比如设计学校演讲大赛的海报并联系印刷;他写的关于学校演讲大赛的通讯报道,不仅发到了校园刊物而且发到了今晚报社办的《今晚经济周刊》上,却还是没有引起艾老师的注意;因为他太低调了,从没有想过让艾老师注意自己,当时他的同学们都戏称他是“滴掉”。
但他的演讲才能确实有很大提高的,他高中的时候上课回答问题都要笑场,而他大学期间碰到高中班主任让他回去给学弟学妹们讲讲毕业后的情况,他竟然只拿着提纲就侃侃而谈两个来小时,高中老师惊呼“进步太大了”,这些都是和艾老师的培养分不开的。
而艾老师对他的思想也是影响巨大的,也许是我们父子之间太熟悉了吧,我思想转变后信仰主席思想对他好像影响不大,而艾老师却对他的思想产生了深刻的影响。
后来孩子在国外语言班里学习的时候,有一次主题讨论老师问知道不知道古巴,别的中国学生都回答不上来,他就回答知道卡斯特罗和格瓦拉,老师非常高兴,因为那节课讨论的话题就是古巴的社会保障制度。
从那以后孩子也就成了师生们知道的社会主义者(当然在国外孩子在政治方面仍然很低调,他是学自然科学的),一位老师一看到他就会喊一句:“资本主义太邪恶啦。”
时光冉冉,一晃到了2013年,此时艾老师已经亮相于左派阵营,孩子也已经进入毕业阶段了。我们父子才真正和艾老师有了直接的交流。那是天津网友的一次聚会上,艾老师参加了。当时我有点事去晚了。进去的时候正值郝贵生老师在讲《共产党宣言》,不大的会议室里坐满了人,也没看清艾老师在哪里。
等到休息的时候去卫生间,我因为糖尿病每次进卫生间都是急匆匆的,这次匆忙之间撞着了一个人,当时我感觉是我撞的人家,可对方却向我道歉“对不起,对不起”的连说了好几遍。
我抬头一看,这不是艾老师吗?和网上的音容笑貌一样,就是比想象中的要瘦小一些。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我们在走廊里攀谈起来,我说了孩子,说了我自己。在下午的讨论会上艾老师还很高兴地说起“学生的家长是红色网友”,我也向大家介绍艾老师的军事理论课是南开学生的必修课,“所有的南开学生都在艾老师的课上进行了一年毛泽东思想的洗礼”。
艾老师则谦虚地说:“我不过就是让学生们做纯爷们,向毛主席学习。
”第一次见面艾老师平易近人严己宽人的品格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当时,约好了孩子晚上去他家,我还开玩笑说:“他就是太听您的话了,听得都让您不认识他了。”晚上孩子如约拜访了艾老师,带去了准备了好几年的那套《诗说毛泽东》,真正做到了宝剑赠英雄。
孩子回来后告诉我,一见面艾老师就说他头发太长,肌肉太少,要做纯爷们就要有减有增。还说艾老师平时自己锻炼,别看瘦但都是肌肉,而且艾老师还是天津市冬泳协会的成员。
我听了以后很感欣慰,艾老师还能激励国人很长一段时间。可万万没想到,艾老师的身体却是这样的急转直下,让人唏嘘。既然说到这了,就把想写在结尾的内容拿到这里吧:昨天我们去艾老师家里吊唁,正赶上艾老师的大哥从上海赶到这里,这位大哥已经85岁,是自己一个人坐车从上海赶来的,老人头脑清楚腿脚灵便。
同志们啊,艾老师家族是有长寿基因的,而且艾老师还注重身体锻炼,他是不应该英年早逝的啊!他是为了宣传社会公平正义,为了宣传马列毛主义而把自己的一切都献出去了啊!
我们看他演讲的视频,他讲的时候哪一次不是饱含激情,他不是用演讲技巧打动人,是用自己的一腔热血来浇灌真理之树。他讲礼仪的视频是在侃侃而谈,而他讲毛泽东思想的视频中我们常常发现他有时都喊得声嘶力竭了!
他每次一讲就是四五个小时甚至更多,我们听的时候还要分段听,而他却要一口气讲完,时间长了能不伤害身体吗?!艾老师本来是体制内的人,他不缺钱不缺名誉地位,他可以从从容容度过自己的一生;但是他却选择了在短时间内燃烧了自己,他为的是什么?!好了,我不再过多的说什么了,大家自己去思去想吧。
下面还接着说我们和艾老师之间的交往。知道艾老师很忙,我们也就不打扰他了。我们虽然留了电话也加了微信,但却很少用来和艾老师直接联系,有时就是在微博上互相支援。2013年底南开大学演讲团创建十周年我们孩子又在纪念会上和艾老师见了一面。
晚上吃饭时,孩子过去给艾老师敬酒的时候,艾老师还说“回家给你爸爸带好”,孩子回来告我,我很感动。有一段时间听说艾老师病了我还以为是劳累过度,养养就好了。这个期间由于某些原因我上网也少了,真不知道艾老师的身体出现了大恙。
直到2015年春夏之交,元晓老师微信告诉我艾老师身患癌症,我是大吃一惊。第二天急忙和安永生、远晓还有陈大姐刘大哥等网友去医院看望了艾老师,那也是我第一次见到付老师。
后来我还和安老师到艾老师家里去看望了艾老师。这两次看望使我感受到了艾老师的人格魅力,他躺在那里是那样的安详自若,根本就不像一个已经知道自己得了绝症的人。我也看过许多有了大病或小病的人心情是那样的烦躁(我自己就是糖尿病,心情也是不稳定),而艾老师却是那样的安详。在他的面前你有一种要为他做什么的冲动,这就是所谓的气场吧。
虽然不能经常去看艾老师,但还是很关注他的病情。一段时间内听到他的病情好转,而且还要招博士生,感觉心里很安慰,总觉得艾老师一定会战胜病魔,重新回到三尺讲台,没想到进入四月份忽然听到艾老师病情加重的消息,心中非常着急。
天津的网友说要捐款,而且在网站发布了消息,我在微信里分享了;而且我说我要自己去看艾老师,已经和我联系了十年的好友济南的我思故我在,还有一个刚刚认识的东莞的小马哥他们都托我给艾老师捐一些钱。
平顶山的润之永恒和艾老师是老相识,他托我告诉艾老师他认识郑州的一名中医,已经治疗好了若干癌症病人。沈阳的阿凯让我带去对爱老师的问候,并说出了自己的养生之道。我们孩子这时已经通过了自己的努力去德国读硕士去了,他听到艾老师的病情之后也让我带他去问候艾老师。
4月8号我带着这些嘱托再次去医院看望了艾老师,见到了艾老师的孩子。一问孩子的名字,也真是巧了:前些年我为了给家人打电话方便,同时防止手机丢了之后被人用来进行不法利用。
就把自己的家人都设置了假名或者干脆就是代号。而且为了家人的信息排在手机前面我给老婆的手机号设置的是姓名是一个字“艾”,孩子是“艾某”,还记得当时孩子看了之后还笑着说:“您这一‘艾’,我就感觉是艾跃进。
”后来有了艾老师的电话,我们家人的电话就和艾老师的排在一起了。这回一问艾老师孩子的名字,才知道原来艾老师的孩子的名字比我给孩子起的手机通讯录的假名只差一个字,就是艾老师的孩子的名字比我们孩子的假名中间多一个连词,二者的字面意义几乎一样。
当然我当时没有发现这一点,那时只顾看艾老师了,回家才发现的。艾老师已经身体很虚弱了,我不忍心打扰他的静养状态,就把亲人和朋友的关怀轻声地讲出来,艾老师听后向孩子点头表示知晓。
当我说到外地的朋友托我带来捐款的时候,艾老师却不住的摇头,向孩子表示不能收,他那时后的身体已经很虚弱了,但意志仍然是那样坚强,眼神仍然是那样坚毅。但是我却为难了,我不能辜负网友对我的信任与希望啊!
怎么办?我灵机一动,说尊重艾老师的选择,然后和孩子来到病房外面,加了孩子的微信(这时我才知道孩子的名字,当时确实是来不及想想别的),然后通过微信把朋友们捐的款给孩子转过去。这时候主治医生过来了,对孩子说:“你们要有所准备,病人的情况很不好。
现在尿量减少,不是好兆。”当时我一听非常悲痛,老天太不睁眼了啊!我拥抱了孩子,没有忍心回到病房。这是我第四次见到艾老师,也是最后一次和他见面。
后来的日子里艾老师的孩子在微信里,还给我发过消息说中医来了,说还能好转而且病情稳定,我稍感欣慰盼望着能有奇迹出现。可谁知4月22日(昨天)早上醒来却收到了我们孩子在国外发来的微信消息,艾老师已经去世。孩子在国外有时差,我们睡了他还没睡,他从同学们的朋友圈里知道了这个噩耗!
还写了一篇祭奠的文字。昨天下午我和天津的同志们一同到艾老师家里吊唁,回来后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于是写下了上面的文字。艾老师应欣慰,他的生命虽然短暂,但却绽放出了绚丽的火花和耀眼的光彩。他不仅受到了学生的追随,也受到了正义的人们爱戴。
艾跃进老师永垂不朽!
二零一六年四月二十二日,噩耗终究还是到了,在内心悄悄祈祷的奇迹终究还没有到来。那位在南开园中激励了无数学子的艾跃进老师,终究还是走了;那位我心目中的一生为党为国呐喊地声嘶力竭的左翼斗士,从此只能静静地看着我们了。
从艾老师的名字我们能想象他出生的时代:那个理想主义的时代,那个拼命硬干的时代,那个热血沸腾的时代。令人无可奈何的是,历史的车轮碾过了无数红色年代带来的名字。有多少 “X解放”惦念着解放之前的岁月,又有多少“X向东”歌颂着蒋委员长?大浪淘沙,艾老师之“跃进”终究是属于他个人的,他的拼命硬干的民族脊梁,是离开那个集体时代之后依然闪耀着的。简而言之,他的名字是真的;他的人,是大写的。
一个人,一个时代,离开了,剩下活着的人,或嬉笑怒骂,或苟延残喘,或顺流而下。活着的人,每一个人,有多少是大写的?
做了艾老师四年学生,听了他几十次演讲,私下攀谈过两三次。他说过的很多话,到现在说出来仍是朗朗上口,在写这篇文章的时候,它们其中有不少低声回响在心头。奈何沧海浮沉,世事难测;唯有讲台矗立在那里,我们眼中的丰碑,在他眼中只是讲台。
无论如何,恩师已去,千言万路,终归永诀。古云:“别方不定,别理千名。有别必怨,有怨必盈。使人意夺神骇,心折骨惊。”今笔端之游梦,昔讲业之伯苓,咏西辞之别赋,叹马蹄之浮萍。
今夜不妨在梦中跋涉两万里,摘一朵马蹄湖中的荷花,带到艾老师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