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法院院长肖扬考察广东法院纪实
南国6月,荔枝着丹。6日到8日,刚刚参加完亚太地区首席大法官会议的最高人民法院院长肖扬,在分别会见俄罗斯联邦最高法院院长列别捷夫、印尼最高法院院长巴吉尔的间隙,风尘仆仆,不辞辛苦,多方接触广东各级法院法官,深入调查研究,广泛听取意见。
探索建立社会主义法治理念经常性教育机制,不做损害人民群众利益的事,不说伤害人民群众感情的话
6日上午,一阵微雨给夏日的炎热空气注入一丝清凉。深圳市盐田区人民法院的法官和其他工作人员为肖扬院长的到来报以热烈的掌声,肖扬院长则亲切地用广东话向同志们问候致意并同他们合影留念。 霏霏细雨中,肖扬院长说,这次借参加亚太地区首席大法官会议的机会,来看望大家,也了解一些情况,看到大家饱满的工作热情和良好的精神风貌,感到十分欣慰。
这充分说明,自去年4月以来,按照党中央和中央***的统一部署,全国法院系统深入开展社会主义法治理念教育的成果是显著的,进展是实实在在的。
现在这项活动已经开展一年多的时间了,各个阶段的任务已经基本完成,但是社会主义法治理念教育是否就可以告一段落了呢?我看还面临着一个如何巩固、深化、发展社会主义法治理念教育成果,把阶段性教育转化为经常性教育的重大课题。
肖扬院长说,各级法院要以公平正义、司法为民为重点,积极探索建立社会主义法治理念经常性教育机制。公平正义是法院工作的核心命题,无论是刑事审判、民事审判、行政审判还是执行工作,都要以公平正义为根本要求。实现公平正义是法院工作的基本职责,也是推动全社会实现公平正义的重要途径。
以司法的公平正义来推动、促进社会的公平正义,是每一个法官都要认真思考的重要课题。社会公平是牵涉千家万户、事关人民群众切身利益的大事,要时刻牢记司法为民宗旨,通过公正高效的司法活动维护人民的根本利益,维护公民的合法利益,最终实现社会的公平正义。
肖扬院长指出,要抓住主要问题开展社会主义法治理念经常性教育。要从是否正确履行职责,查一查是否有滥用职权的行为,是否有以权谋私的行为,是否有损害群众利益的行为,是否有伤害群众感情的行为等几个方面,经常反躬自问,检查自己的工作效果、工作作风、工作形象。
每一位法官都要正确履行审判职责,全心全意地办好案件;都要以人为本、以民为本,全心全意地为人民服务。不做损害人民群众利益的事,不说伤害人民群众感情的话,要与群众建立鱼水般的密切关系,以理服人,不能以权势压人,要做到胜败皆服。
肖扬院长建议盐田法院在建立社会主义法治理念经常性教育机制方面先行先试,积极探索,取得经验,他用粤语引用现任香港特首曾荫权的一句话作为对大家的勉励和嘱托,“我会做好呢份工!”大家对肖扬院长亲切幽默而又语重心长的讲话报以会心的微笑和热烈的掌声。
领导干部要带头学习,严格自律,接受监督
“一个地方、一个单位社会主义法治理念教育活动开展得是否卓有成效,关键取决于领导干部的重视和引导,建立社会主义法治理念经常性教育机制,领导干部要先行一步”,肖扬院长谆谆告诫同行的广东三级法院领导。他兴致勃勃地参观了盐田法院的立案大厅、数字法庭等设施,对该院立案庭取得省青年文明号的工作成绩表示赞许。经过审判法庭时,注意到正在开庭,肖扬院长示意大家放慢脚步,注意秩序。
在盐田法院审判监控中心,肖扬院长调看了正在开庭的监控实况。盐田法院院长邓琼南向肖扬院长介绍,目前该院所有审判庭、法官接待室、调解室都安装了多媒体系统,对庭审、调解全过程进行同步录音录像并自动进行三盘备份(即光盘、硬盘、磁盘阵列备份),法官只能在上述三个地方会见当事人,既可以规范法官和其他工作人员的言行,又可以防止和当事人的不正当接触。
每次开庭或调解后,***员都必须将录像资料交到档案室归档,录像资料可以在诉讼信息系统中点击播放,使每宗案件都能做到“阳光审判”。肖扬院长听了频频点头。当邓琼南现场检查该院法官的每日网上工作日记时,肖扬院长忽然发问,“你的工作日记有没有检查啊?”邓琼南表示有监察室进行检查,肖扬院长说,“领导干部就是要带头学习,带头严格自律,带头接受监督”。
带来三道考题,希望大家只说实话,不说虚话,不说套话
7日,冒着倾盆大雨,肖扬院长又驱车从深圳赶往广州,召集广东高院,广州、深圳中院从事刑事审判工作的同志们一起座谈。
肖扬院长开宗明义,“这次到广东来,一项重要任务就是了解最高法院收回死刑核准权后的相关情况,广东是一个经济大省、人口大省,也是一个案件大省。广东去年办结的案件总数占全国法院的十一分之一,新类型案件和重大、疑难、复杂案件层出不穷,多项审判工作走在全国法院前列,广东的情况在全国可以说是有代表性和前沿性的;今天参加汇报的广州、深圳两个中院,审结的案件又占了广东全省法院的30%左右,因此广州、深圳的情况在广东又是有代表性和前沿性的”。
肖扬院长提出三个题目供大家座谈:
“第一,最高法院收回死刑核准权后,运转情况怎么样?正常不正常?衔接好不好?有什么问题?怎样解决?”
“第二,最高法院收回死刑核准权后,社会治安情况有什么变化?是好了呢,还是坏了呢?人民群众的安全感是升了还是降了呢?”
“第三,最高法院收回死刑核准权后,有没有给下级法院带来什么困难?比如,有没有造成新的超期羁押?看守所压力大不大?”
肖扬院长推心置腹地说,“从今年1月1日最高法院统一行使死刑核准权至今,已经6个多月了。万事开头难。这6个多月以来,我作为首席大法官,可以说是操心劳神,食不甘味。这三个问题,希望大家只说实话,不说官话,不说虚话,不说套话”。
我们既是这段重要历史的见证者、参与者,也是推动者,责任重大,使命光荣
肖扬院长说,“死刑核准权收归最高法院,这是中央在国民经济持续快速健康发展,民主法治建设不断完善,全社会的法律意识和法制观念显著提高的情况下,审时度势,顺应时代要求和社会发展潮流,作出的一项重大决策”,“非常幸运,对于这段重要历史,我们既是见证者、参与者,也是推动者,责任重大,使命光荣”,他勉励广大法官和其他工作人员要“不负众望,不辱使命,完成好这一历史重任”。
广东高院副院长李琦介绍了广东法院的整体情况。广东高院副院长陈华杰、广州中院副院长黄荣康、深圳中院副院长佟丹分别就本院的刑事审判工作情况进行了汇报。肖扬院长对广东各级法院今年以来的刑事审判工作表示充分肯定,并且认为从全国法院来看,死刑核准权回收工作进展顺利,实现了平稳有序过渡,总体上没有出现大起大落的情况,体现了惩罚犯罪与保障人权并重的司法理念,体现了宽严相济刑事政策、罪责刑相适应法律精神和“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的定案标准,体现了实体公正与程序公正的统一。
在充分听取大家的发言之后,肖扬院长综合各种情况,进行了一次十分深刻、全面的讲话。他深刻剖析了当前刑事审判尤其是死刑案件审判中存在的问题,并指出,这些问题有的是历史形成的,有的是磨合期特有的,最高法院有的已经提出了解决的要求和方案,有的还在调研之中。也希望大家充分运用自己的政治智慧和法律智慧,一起动脑筋,想办法。
肖扬院长向大家提出四点希望。第一要立足于正确判断社会治安形势这盘棋。做好死刑案件审判工作,必须以科学发展观为指导,深入了解、全面客观地判断当前社会和所在地区的治安形势,考虑人民群众的接受程度,不能脱离治安状况抽象地谈刑事审判,必须考虑治安是否良好、社会是否稳定等因素。
今年1至5月的社会治安形势走势良好,刑事案件发案数持续下降,人民群众的安全感普遍提高,这从根本上说是社会经济发展良好,人民群众安居乐业,人心思定、人心思安的结果,是政法机关特别是公安机关加大打击力度、提高工作水平的结果,也正是我们严格控制和慎重适用死刑的基础条件。
这些数字同时也表明,最高法院收回死刑核准权以来,社会治安形势总体上平稳有序、发案率稳中有降,这说明我们的分寸把握是好的、政策是到位的、过渡是平稳的。
第二必须紧紧把牢一、二审质量这道关。办理死刑案件,一审是基础,二审是关键。一审法院要充分发挥基础作用,所有事实、证据的认定都必须经过庭审质证、认证,切实保证查清案件事实,准确适用法律,科学裁量刑罚。二审法院要充分发挥全面审查功能和救济功能,尤其要针对上诉和抗诉理由,通过二审开庭,发现和纠正一审认定事实上的差错,适用法律上的不当,为后续的死刑复核程序打下坚实基础。
第三必须正确把握宽严相济这个度。“宽”和“严”都是相对的,不能强调一方面而弱化另一方面,必须做到该严则严,当宽则宽,不能“宽”无边,也不能“严”无度。
“宽”可以增加和谐因素,“严”可以消除不和谐因素。重罪轻判固然不对,轻罪重判一样也是错误的。
必须全面衡量从宽与从严情节,正确把握宽严尺度,做到因时而宜、因地而宜、因案而宜、因人而宜,确保罚当其罪。第四必须始终贯穿证据裁判这条线。要做到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如果定罪的关键证据存在疑问,不能排除合理怀疑的,应当作出证据不足、指控的犯罪不能成立的无罪判决;如果定罪证据达到了确实、充分的裁判标准,但影响量刑的事实、证据存在疑问的,则应当留有余地,尤其是死刑案件,必须做到杀者不疑,疑者不杀。
言者谆谆,听者切切,来自刑事审判一线的法官们十分珍惜和首席大法官面对面交流的机会,但不知不觉,肖扬院长会见外宾的时间到了。放眼窗外,骤雨初歇,天地一片清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