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竹筠的丈夫 江姐与丈夫假扮夫妻生情愫 为革命坚持做绝育

2018-0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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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小彭云见妈妈这样恸哭,也撇着小嘴放声大哭起来.云儿的哭声,惊动了正在整理家务的陈妈妈,她连忙跑出来,发现母子两人哭作一团,大惊失色.当她告别陈妈妈和云儿的时候,

小彭云见妈妈这样恸哭,也撇着小嘴放声大哭起来。云儿的哭声,惊动了正在整理家务的陈妈妈,她连忙跑出来,发现母子两人哭作一团,大惊失色。

当她告别陈妈妈和云儿的时候,云儿却紧紧抓住江竹筠,说什么也不放手,并大声哭喊。此时,江竹筠心如刀割,她一下一下地抹去儿子脸上的泪痕,一边不停地哄劝,但她自己却已是泪珠涟涟。好不容易哄儿子放了手,江竹筠赶紧离去,途中,仍一步一回首,一步一饮泣,直到听不见云儿的哭声。

蒋一苇夫妇回来后,陈妈妈对他们说:“江竹筠才怪呢!老大初一跑到这里来哭,莫非是怪我们没有给她把孩子带好?”陈曦也感到不理解,她把这件事告诉了何理立。何理立也不理解一向沉静的江竹筠为何失态,问道:“今天大年初一,你到别人家里哭,为什么?”

面对朋友的责难,江竹筠沉默了片刻,突然向何理立问道:“二妹,你说,两岁的孩子能记得父母吗?”何理立很觉奇怪,便说:“江竹筠,你在想啥子呀?革命很快就要胜利了,那时你们住在一起,不就熟悉了吗?”

这时,她才将老彭牺牲的情形告诉了女友,两人抱头痛哭一场。

义无反顾重返川东,一封封信写不尽对儿子的思念

组织上考虑到江竹筠经受的打击,再三要她留在重庆工作,也好照顾孩子,可江竹筠拒绝了,她要求重返下川东。她说:“这条线的关系只有我熟悉,别人代替有困难。请党相信我,我要到老彭牺牲的地方工作。”

她将自己的家具什物赠送给了别人,甚至结婚时购置的衣柜也送了人。

临行前,她在七星岩青年会的那个曾与丈夫彭咏梧朝夕相处的家里住了一晚。睹物伤情,一种视死如归、不到胜利绝不返回的悲壮情怀在她心里弥漫升腾……

1948年2月中旬,春节还没过完,江竹筠就轻装上阵,连被子行李都没带,只怀揣着从竹安弟那儿拿的那本《联共(布)党史简明教程》,乘船去了万县。

江竹筠去万县不久,谭正伦就带着与彭咏梧所生的儿子彭炳忠到了重庆,从蒋一苇、陈曦夫妇手中接过只有1岁零10个月的彭云。

江竹筠是怀抱一腔热血来到下川东的,但却因为特务沿途盘查甚紧,暂时去不了云阳。

江竹筠暂留万县,等待组织上的安排。在万县的日子里,她一共给谭竹安写了7封信。在信里,流露出她对战友、良师、爱人彭咏梧的深深怀念:

四哥,对他不能有任何的幻想了。在他身边的人告诉我,他的确已经死了,而且很惨。“他该会活着吧?”这个唯一的希望也给我毁了。还有什么想的呢?他是完了,“绝望”了,这惨痛的袭击你们是不会领略得到的。家里死过很多人甚至我亲爱的母亲,可是都没有今天这样叫人窒息得透不过气来。

可是,竹安弟,你别为我太难过,我知道我该怎么样子的活着。当然人总是人,总不能不为这惨痛的死亡而伤心。我记得不知是谁说过:“活人可以在活人的心里死去,死人可以在活人的心中活着。”你觉得是吗?所以他是活着的,而且永远地在我的心里。……

彭咏梧牺牲后,云儿就成为她心灵的寄托,她怀念老彭,更深爱着年幼的彭云,因此每封信中,她总是不能忘怀对云儿的思念。

……现在我非常担心云儿,他是我唯一的孩子,而且以后也不会再有。我想念他,但是我不能把他带在我身边,现在在生活上我不能照顾他,连我自己我都不能照顾。你最近去看过他吧?他还好吧?我希望他健康,要祈祷有灵的话,我真想为他的健康祈祷了。……

你愿照顾云儿的话,我很感激,我想你会常去看他的,我不希望他要吃好穿好,养成一个娇少年,我只希望你们能照顾他的病痛,最好是不要有病痛,若有就得尽一切力量给他治疗。……

在江竹筠心里,幺姐,真是一个了不起的女人!她在信中写道:

……幺姐,也成了我不能忘记的人物。可我能给她一些什么帮助呢?我想去看她,而且很想在春假里去,但又有多大的好处啊?除了感情上大家得到一些安慰而外,而且,我的身子多病,恐怕在路上出毛病,所以去不去都叫我很难决定。我知道她会像亲生的孩子一样地爱云儿,就像我对炳忠一样,基于人类的真诚的爱是不能否认的,我尤其相信……

被捕前最后一封家信

到了4月下旬,临委和下川东地工委决定:留江竹筠在万县,暂时与万县县委书记雷震、副书记李青林等一起工作。

江竹筠通过原来在四川大学同学的关系,在万县地方法院会计室收费处做了一名收取讼费的雇员。6月11日是端午节,节前的晚上,她给谭竹安写了她在万县的最后一封家信——

竹安:

没有好久以前(记不清楚了)曾给你一封信,信以前给你由和成银行电汇了贰百万元,想你已经收到了吗?由于事情忙和家庭的拉累,没时间是吧?所以没有回信。

近来你们还过得好吗?明日端午了,“每逢佳节倍思亲”,今以思亲的心情给你们这封信并遥祝你们的快乐和健康。我呢,还是这样不太快活也不太悲伤,当然有时也不禁悽然地为死了的人而流泪。

你们每个人都健康吧?云儿复原了没有呢?没有生其他的病吧?我惦着,云儿是否拖累你们了,尤其是累你。不要客气,若需要他离开的话,我可以把他接来,我现在的生活比较安定,而且和我在一起不会有好多困难,你们觉得怎样?

以后我想按月给你们一点钱,稍为津贴一下,只是我的被子等行李又没有了,还得以我的薪津来置,真是糟糕。好在天气热了,需要不急,到了秋天,几月累积置一床被我想总归置得起了吧。

就此握别。

把信寄出去后,她动过这样的念头,到重庆去看看幺姐,看看云儿。然而,江竹筠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就在端午节发出给谭竹安的信时,重庆的叛徒就带着一批特务到了万县城。

不幸被捕,赢得了难友的尊敬

1948年6月14日,由于叛徒的出卖,江竹筠不幸被捕,6月15日,特务将江竹筠和李青林一行12人由万县押往重庆,关押于重庆渣滓洞看守所。

特务头子徐远举知道江竹筠是彭咏梧的妻子和助手,命令二处侦防课长陆坚如和司法股股长张界对她严加刑讯,妄图从她身上打开暴动地区和万县乡村组织的缺口。

张界在提审江竹筠时,一连提了十多个问题,江竹筠则是一问三不知,甚至连彭咏梧都说不认得,后来干脆啥都不回答了。

碰了一鼻子灰的张界,命令军士对江竹筠使用酷刑。夹竹筷子、老虎凳,江竹筠多次痛得昏死过去,又被凉水浇醒。反复多次,但得到的仍是江竹筠的厉声斥骂:“你们这帮狗东西!整断我的手,杀我的头,要命就这一条,要组织,没有!”

江竹筠的坚贞,扫却了因为组织遭到大破坏而给监狱带来的沉闷气氛,激励了整个渣滓洞监狱的难友,赢得了难友们的尊敬,他们都亲切地称她“江姐”。

1949年1月16日,是彭咏梧牺牲周年忌日。

这一天,江姐早早起了床,扎了朵小白花,默默戴在头上。没想到,男牢中彭咏梧的战友杨虞裳、唐虚谷、陈作仪、刘德彬等同样牢记着这个日子,他们发起全狱难友在这一天停止唱歌,纪念彭咏梧烈士。他们还趁放风的时候,将写好的慰问信揉成一团,悄悄地扔进女牢:

敬爱的江姐:

咏梧同志牺牲整整一年了。人民胜利的消息是令人鼓舞的,这里面有彭咏梧的鲜血。我们将永远不忘,一定化悲痛为力量。祝健康,盼节哀。

值此彭咏梧牺牲周年之际,我们表示深切的慰问

江姐,你和彭咏梧永远是我们的榜样!

临刑前,将儿子照片放在贴胸的地方

1949年8月,经过营救,同狱的曾紫霞获释。

出狱的头天晚上,江姐和难友们对小曾出狱后要注意的事项进行了详细的交代。最后,曾紫霞问她:“江姐,你自己有没有什么事情要让我办?”

江竹筠想了许久才说:“你给我带一封信,给我的亲戚谭竹安。”

江竹筠凝神地望着,目光似乎洞穿了牢房的墙壁,投向很远很远的地方,近乎自言自语地说:“如果我有什么不测,这封信也算是我的遗书吧!”

江竹筠趴在牢房的床上给谭竹安写了一封信。

竹安弟:

……两个孩子给你的负担的确是太重了,尤其是现在的物价情况下,以你仅有的收入,不知把你拖成什么样子。除了伤心而外,就只有恨了……我想你决不会抱怨孩子的爸爸和我吧!苦难的日子快完了,除了这希望的日子快点到来而外,我什么都不能兑现。安弟,的确太辛苦你了。

假如不幸的话,云儿就送你了,盼教以踏着父母之足迹,以建设新中国为志,为共产主义事业奋斗到底。孩子们决不要娇养,粗服淡饭足矣。幺姐是否仍在重庆?若在,云儿可以不必送托儿所,可节省一笔费用,你以为如何?就这样吧,愿我们早日见面。握别。愿你们都健康!

曾紫霞一出狱,立即把信交给了谭竹安。谭竹安流着眼泪看完了来信,他立即找到姐姐,把江姐的情况告诉了她。看完江姐的信,谭正伦默默地流着眼泪。

幺姐和竹安一起,带着彭云去照了张相,托曾紫霞设法带给狱中的江姐。收到云儿照片的江姐,欣喜万分。天气虽然还不很凉,但是云儿仍穿着她和老彭到下川东时给他买的那件美军毛毯改制的儿童大衣,戴着同样的小军帽。

江姐知道,这是幺姐和竹安的苦心安排。

1949年11月14日,一群武装特务出现在女牢门口,高叫:“江竹筠、李青林赶快收拾行李,马上转移。”

江姐知道离别的时候到了,她首先把自己在狱中默写下来的《新民主主义论》交给了同牢难友黄玉清,说:“这是我们默写出来的文件,收好了,你们接着学吧。”然后脱下囚衣,换上自己的阴丹士林布旗袍,外面罩着一件红色毛衣。她把云儿的照片拿出来,轻轻地亲吻了一下,放在贴胸口的地方。

她和难友们一一告别。江竹筠跨出牢门,搀扶着受刑断腿的李青林,往外院走去,听到哭声,两人又回头向站在风门口凝望的难友挥手告别。

押解着,行走在没膝的杂草丛中。电台岚垭到了,特务突然叫停下休息。

江姐站立,她环顾四周。但见歌乐山雾气浓浓、山风微微!焦黄的杂草丛中,不知名的小花虽被秋风吹得起伏摇摆,却仍顽强地怒放着。江姐深深地呼吸着这难得的新鲜空气。

突然,一阵排枪响起,江姐重重地倒下,鲜血流淌,染红了她身边的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