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充和写沈从文墓志铭 民国传奇张充和|她的爱情 沈从文做媒 卞之琳为她写诗
十分冷淡存知己,一曲微茫度此生。6月18日早晨传来消息,民国闺秀、“最后的才女”张充和仙逝在美国去世,享年102岁。四姐妹在苏州教育家张武龄父亲的影响下,个个兰心蕙质、才华横溢。“九如巷张家的四个女孩,谁娶了她们都会幸福一辈子。
”叶圣陶曾经说过这么一句话。合肥四姐妹,指的是张元和、张允和、张兆和以及张充和。张充和的去世,也让文化圈美谈佳话“合肥四姐妹”,自此成为绝响。其留下的风雅精神,却是我们这个时代最宝贵也最需要的文化遗产。
她从遥远的民国走来,在传统文化中浸润久长。她的名字,曾经和沈从文、胡适等人相连,一同成为那个年代的传奇。如今,故人早逝,时移世易,在当下这个时代,已经成为专属她的奇迹。
张充和的丈夫是德裔美籍汉学家、耶鲁教授傅汉思,2003年病逝。傅汉思,原译为“汉斯”,经充和提议易为“汉思”。虽是洋人但思汉也。他们夫妇志趣相投,对中国诗词、历史都有浓厚兴趣,且有造诣。汉思为德国出版的《世界历史》一书撰写中国中古史。
他还参加中国的《二十四史》的英译工作。1980年沈从文访美讲学,就由汉思当翻译,深受听众的欢迎。充和夫妇合作完成了《书谱》、《续书谱》的英译本工作。这对中西合璧的夫妇为中美文化的交流做出了应有的贡献。
据张充和自己口述透露,汉思抗战胜利后由胡适介绍到北大来教书的。因为他有西方古典的底,通西班牙、葡萄牙、法国、意大利好几国文字。他中学九年的古典课程都学得很好,十八岁随父亲到美国的时候,在斯坦福已经直接读大三,本科拿的是西班牙文学的学位。
他的PH.D(博士)是在伯克莱念的。汉思毕业后在加州大学的某个分校教书,胡先生就是这时候认识的他,就请他到北大来教书。汉思32岁的时候到了北大,“就跟季羡林成了好朋友——因为季羡林是留德的,他的德文很好呀。季羡林又把他介绍给了沈先生(沈从文)。可以说,就是在北大这一段,汉思才开始把他的兴趣转向中文,最后做上了中国古典的研究的。”
汉思和沈从文是北大同事,沈先生喜欢在家里招待朋友,一来二去的就很熟了,汉思常常向沈先生请教一些与中文有关的问题。张充和当时住在沈从文家,汉思常到沈家来玩,就这样认识了。汉思本意是来找沈从文学中文,后来却也转移了目标追求起了张充和。
那时候,汉思一进门,沈先生就大叫:“四妹!找你的!”汉思当然是很主动的,充和发现他人不错,很老实,也很热情开朗。久而久之充和和汉思就这样交往起来了。“我和汉思是认识一年之后在北平结的婚,那时候,城外已经炮火连天了。”
痴情诗人卞之琳为她写名诗
张充和百岁回应:他完全是单恋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断章》喜欢现代白话诗歌的人,都会读过卞之琳的这一名篇。从某一种意义上说,卞之琳(1910—2000)在中国现代诗歌史中的巨大声名,是直接和这一个《断章》名句联系在一起的,正如《再别康桥》的“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之于徐志摩一样。
你知道吗?这首诗里的“你”正是卞之琳苦恋了几十年的“女神”张充和。在文坛上,“卞、张罗曼史”,虽然不若现代文坛掌故里那几段著名的罗曼史那么有名——比如徐志摩与林徽因、陆小曼之恋,郁达夫与王映霞之恋,张爱玲与胡兰成之恋,徐悲鸿与蒋碧微之恋等等,但是,在文学圈子和很多读者中,“卞、张之恋”也算是蜚声遐迩、传扬久远。
在百岁口述史《天涯晚笛》中,采访人问张充和:“张先生,能给我谈谈卞之琳么?我知道卞之琳这段苦恋的故事很有名,可是一直不好意思问你……”张充和朗声笑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可以说是一个‘无中生有的爱情故事’,说‘苦恋’都有点勉强。
我完全没有跟他恋过,所以也谈不上苦和不苦。””张充和回忆道,“认识就很早了。卞之琳出北大的时候,我进北大。可我还没进北大的时候,在北大校园就见过他,后来又在沈从文的家里碰见过。
我记日期总是很差,可是从那时候开始,他就一直给我写信。”)(卞之琳是1929年进的北大英文系;张充和是1934年考入北京大学,在此以前,曾在北大旁听课程。)“这么说来,卞之琳对你是一见钟情了?” 张充和笑笑:“我不知道这算不算一见钟情,至少是有点一厢情愿吧。
那时候,在沈从文家进出的有很多朋友,章靳以和巴金那时正在编《文学季刊》。我们一堆年轻人玩在一起,他并不跟大家一起玩的,人很不开朗,甚至是很孤僻的。可是,就是拼命给我写信,写了很多信。”张充和还透露,卞之琳给她写过百封信,自己没有给他回过信。“那些信,我看过就丢了。
张充和透露,卞之琳“很收敛,又很敏感,不能惹,一惹就认真得不得了。我们从来没有单独出去过,连看戏都没有一起看过我其实是常常和别的人单独出去玩的。唯独就是不能跟卞之琳单独出去,我不敢惹他。他完全是单恋。
不过感情很强烈,前后持续的时间大概有十年。我不理他,他就拼命写诗,写了很多无题诗。我和他之间,实在没有过一点儿浪漫。他诗里面的那些浪漫爱情,完全是诗人自己的想象,所以我说,是无中生有的爱情。”华西都市报记者 张杰 实习生 沈羽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