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鄂湘秦艳友 民革党员张宝艳、秦艳友缘何二度“感动中国”

民革党员张宝艳、秦艳友缘何二度“感动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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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寻觅觅,凄凄惨惨戚戚,宝贝回家,路有多长;茫茫暗夜,你们用父母之爱,把灯火点亮;三千个日夜奔忙,一千个家庭团聚,你们连缀起星星点点的爱,织起一张网,网住希望,网住善良。”这是“感动中国”组委会授予他们的颁奖词,也是他们潜心公益、无私奉献的生动写照。

他们,就是吉林省民革党员、“宝贝回家寻子网”创始人张宝艳、秦艳友夫妇;他们,获得2009年感动中国媒体推荐候选人之后,今晚再度入选感动中国2015年度十大人物。

未发表的电视剧本催生了“宝贝回家寻子网”

“夜深了宝贝你怕不怕黑,天冷了宝贝你在哪里睡,你的脸上是否挂着无助的泪,没有你我的心已碎……”这首歌曲的名字叫《别让妈妈的世界泪雨飞》,是有志愿者参与的专门为“宝贝回家寻子网”创作的,歌词中真切地体现了失踪儿童母亲椎心泣血,一夜白头的悲伤。

1992年,张宝艳第一次了解到拐卖儿童犯罪恶行。那时她正值而立之年,是一个3岁孩子的母亲。张宝艳读到了一篇报告文学,名字叫《超越谋杀的罪恶》,文中详尽披露了拐卖孩子的犯罪恶行,“孩子怎么能像商品一样买卖呢”,这令她感到震惊和愤怒。

然而,不久后的一天,张宝艳的儿子在商场与姥姥走散了。“感觉五雷轰顶,天都要塌下来了。如果那时儿子找不到了,我们也别活了!”至今想起,张宝艳仍心有余悸。3个小时后,孩子自己找回了家,虚惊一场。但从此以后,张宝艳开始高度关注失踪儿童信息。

为了让更多的人关注失踪和被拐儿童,自小酷爱文学的张宝艳,开始着手撰写一部电视剧本《路有多长》。由于种种原因,剧本在完成后,并没有投入拍摄。但她在剧本中设计的用互联网寻找失踪儿童的方法,却被她搬到了现实中。

张宝艳的丈夫秦艳友是通化师范学院网络信息中心主任,互联网技术正是他的专长。2007年秦艳友与张宝艳建立了“宝贝回家寻子网”,专门为失踪儿童家长提供免费寻人服务,帮助走失、被拐、被遗弃儿童寻找亲人,同时帮助因各种原因流浪、乞讨、卖艺儿童回归正常生活。

为此,张宝艳还辞去典当行经理的工作,专职负责“宝贝回家”日常工作。宝贝回家寻子网实行线上线下联动,运用科学、高效的方式开展寻亲工作。张宝艳每天一打开电脑,映入眼帘的就是密密麻麻的工作群和讨论组。在“宝贝回家”,类似的工作群和讨论组就有200多个。被拐的孩子就是在这些对话窗口的闪动之间找到了回家的路。

“宝贝回家寻子网”带你回家

1982年,年仅7岁的罗长美跟随母亲从重庆老家去四川成都找父亲。途中,调皮贪玩的她与母亲走散了,随后被一名陌生女子拐卖到了福建莆田。养父母对她非打即骂,她逃跑多次都没能成功。一个家庭的悲剧也由此开始——几年后,罗长美的哥哥被人杀害。她的父亲接受不了女儿被拐,儿子被杀的现实,一病不起,离开人世。罗长美的妈妈也精神失常了。

2012年9月21日,已经嫁人生子的罗长美在“宝贝回家寻子网”登记寻亲。宝贝回家志愿者辗转重庆与成都之间为罗长美圆梦。有的志愿者专门买了一本1982年成都火车运行图,有的志愿者到特意赶到重庆实地走访,有的志愿者耐心地与罗长美交流,启发她的回忆。最后,根据罗长美描述的“家附近有医院和部队、舅舅是种榨菜的……”等线索信息,又经过DNA比对,找到了她患精神病多年的母亲。

2013年新年后的第四天,罗长美踏上了“回家”的路,在激动与不安中回到那离别了太久的“家”。精神失常多年的母亲,一大早就来到村口等着。母女相见的时候,母亲拉着罗长美跑到了她父亲的坟前,口里叨念着“美美回来了”,人们在惊讶之余,都感叹着亲情的神奇。

1989年,张义凡3岁的儿子张嘉筑在贵阳的一个菜市场走失。张义凡属于中年得子,迟来的幸福才刚刚开始,就毁灭在可恶的人贩子手里。儿子一失踪,整个家就崩塌了,妻子整日以泪洗面,一家人无心顾及别的事情,整日奔走在寻找孩子的路上。2016年的春节,张义凡一家围坐在电视机前,过了一个个实实在在的团圆年,温馨、自在。

2015年10月10日,张义凡在“宝贝回家寻子网”上作了寻子登记。并在志愿者的指导下到公安机关采集了DNA血样。12月28日,贵阳市公安局法医鉴定中心收到信息,张义凡、杨永珍夫妇与徐州的被拐孩子王巍DNA比中。时隔27年,一家三口紧紧的拥抱在一起,整整一个晚上,妈妈一直拉着儿子不肯撒手,爸爸一直重复着:这不是做梦吧,不是做梦吧 ,家里还有92岁的奶奶等着孙子回家……

经过9年的努力,“宝贝回家寻子网”已经成为国内最大的寻亲网站,日均访问量超过五万次,网站上登记的寻亲信息达三万多条,已有来自全国各地以及美国、瑞士、荷兰、日本等国家的十五万注册志愿者。截至目前,已有1360多个家庭通过宝贝回家网站找到了亲人。

近2年,他们平均1天就能帮助1个被拐的孩子回家。黄渤主演的《亲爱的》、刘德华主演的《失孤》、陶红主演的《宝贝儿回家》等影视剧均取材于宝贝回家寻子网。由倪萍主持的央视大型寻亲公益栏目《等着我》的案例多取材于“宝贝回家寻子网”的案例。张宝艳也成为该栏目的特邀嘉宾、公益大使,每期节目都会和观众见面。

公益之外,还有一份责任

张宝艳和秦艳友还有另外一个共同的身份——民革党员。秦艳友早在1989年就加入了民革组织,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老民革党员,曾被评为吉林省十佳民革党员。

在寻找孩子的同时,张宝艳和秦艳友也一直履行着民革党员参政议政职责,积极思考打拐、反拐问题。民革吉林省委积极为他们畅通信息渠道,及时把意见和建议反映给有关部门。在民革吉林省委和“宝贝回家”的建议和推动下,公安部启动了持续五年的第五次全国打拐专项行动,并把儿童失踪二十四小时立案的规定修改为即接即立,还建立了全国联网的打拐DNA数据库,有效遏制了拐卖儿童犯罪,大大减少了被拐儿童数量。

此外,公安部打拐办与“宝贝回家”建立了长期打拐合作机制,要求全国各省市公安机关派专职打拐联络员加入“宝贝回家”工作群,开通网上打拐绿色通道。

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政法委书记孟建柱,国务委员、公安部长郭声琨多次接见张宝艳和秦艳友,并就他们提出的意见建议作出重要批示。

2013年9月,国务委员、公安部党委书记、部长郭声琨接见“宝贝回家”寻子网创建者张宝艳(右一)

“‘宝贝回家’是我们社会服务工作的一个平台,也是参政议政与社会服务相结合的尝试,几年来,我们通过对拐卖儿童现象的跟踪调研,写了一系列的建议,这对我们国家出台相关的保护儿童合法权益的政策、法律法规,起到了一定的借鉴和参考作用。”民革吉林省委专职副主委郭乃硕说。

全国人大代表、民革中央委员、民革吉林省委会专职副主委郭乃硕(左一)带领调研组赴“宝贝回家”寻子网调研

拐卖儿童犯罪为何屡禁不止?哪些措施亟须建立?尚未引起有关部门足够重视?在儿童权益保护方面还存在哪些困难和问题?民革吉林省委与“宝贝回家”合作,决定就“加大打击拐卖儿童犯罪力度,保护儿童合法权益”问题再次展开深入调研。

吉林省政协副主席、民革吉林省委会主委张伯军就调研工作作出指示,要求在深入挖掘已有调研成果的基础上,进一步深入实际,掌握实情,提出更有价值的意见和建议。调研工作得到“宝贝回家”、吉林省社会科学院的大力支持。

调研组多次深入到“宝贝回家”蹲点调研,与张宝艳、秦艳友夫妇认真剖析每一个典型案例,并与志愿者、被拐儿童家长及被拐儿童座谈交流,了解他们的诉求,听取他们的意见建议。调研组还走访了基层社区、派出所、妇联、城管等多个部门,了解这些部门在发现和打击拐卖儿童犯罪中遇到的困难和问题。

在深入调研的基础上,调研组了解到,目前我国拐卖儿童犯罪虽有所收敛、但仍未从根本上得到遏制。其主要原因在于:一是法律存在漏洞,收买被拐儿童几乎没有违法成本,造成买方市场需求旺盛;二是公安部门与其他部门间缺乏联动协调机制,尚未形成打拐合力;三是失踪人口信息管理混乱,尚未建立全国统一的失踪人口信息平台;四是现有收养制度存在缺陷,助长了民间相对简单、廉价的贩卖行为;五是国家监护制度缺失,一些面临生活和生存困境的儿童无法及时得到政府和社会的救助;六是整个社会保护儿童意识淡漠,尚未形成严密的保护体系。

针对这些问题,调研组和张宝艳、秦艳友夫妇多次进行集中研讨,召开各个层面的座谈会,听取各方面的意见和建议。如在吉林大学法学院召开座谈会,听取专家学者的意见;召集民革党员律师座谈会,听取民革党内法律工作者的意见;召开参政议政咨询专家论证会,对建议的可行性进行分析和论证。并先后赴四川、贵州、云南、河北、山东等地进行实地考察调研和巡讲。

经过集思广益,形成了《加大打击拐卖儿童犯罪力度,保护儿童合法权益的建议》。提出一是尽快修改有关法律法规,“买卖同罪”,“买方担刑责”,坚决打击买方市场;二是尽快建立“政府主导、公安主抓、社会协同、公众参与”的联动协调机制,设立打拐基金,为举报拐卖犯罪者提供奖励,为被拐儿童提供救助,弥补公安机关办案经费之不足;三是建立全国性失踪人口信息平台和被解救儿童查询、登记、对比制度,进一步完善全国联网的打拐DNA数据库;四是修改现行《收养法》,杜绝以收养名义收买被拐儿童;五是建立全国性流浪儿童救助体系,从源头防控拐卖儿童犯罪;六是加大宣传力度,增强全社会的防范意识;七是建立未成年人国家监护制度,为保护儿童权益树立最后一道“保护伞”。

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民革中央主席万鄂湘对“宝贝回家”给予高度关注。2014年8月,万鄂湘主席专程赴吉林省调研志愿服务工作,听取了张宝艳、秦艳友关于“宝贝回家”从事打拐公益活动的情况介绍,并就志愿服务与参政议政相结合,在志愿服务活动中深入挖掘参政议政主题做出重要指示。在调研材料的形成过程中,万鄂湘主席也做出具体指示。

2015年8月,万鄂湘主席再次来到吉林,接见了张宝艳、秦艳友夫妇,并勉励他们把“宝贝回家”建成民革全党的品牌。2015年8月下旬,万鄂湘主席把民革吉林省委会形成的《加大打击拐卖儿童犯罪力度,保护儿童合法权益的建议》带到了全国人大十二届十六次常委会上,作了重要阐述。

这也很大程度上促使全国人大常委会通过《刑法修正案(九)》(2015年11月1日开始执行)中关于“收买被拐卖妇女儿童一律追究刑责”的规定,成为“打拐”历史上的一个重要里程碑,对健全和完善社会主义法治,全面推进依法治国起到了积极的推动作用。

2015年11月,由民革吉林省委会提出的“关于加大打击拐卖儿童犯罪力度,保护儿童合法权益的建议”在民革中央举办的民革省级组织参政议政成果评选中荣获一等奖第一名。

但愿天下无拐,网站早日关门大吉

“‘宝贝回家’只不过是我和我爱人搭建了一个平台,更多的工作都是这些志愿者去做,这些志愿者从早到晚,牺牲了个人的时间和精力,甚至有的时候去参与一些寻亲工作的时候他们个人搭钱,志愿者的参与才使‘宝贝回家’找到这么多孩子。”张宝艳说。

秦艳友(左二)、张宝艳(左一)与失踪儿童家长座谈

诚然,十几万的宝贝回家志愿者,奔走在每一个角落,用爱心和善良汇聚成一团团火焰,照亮了孩子回家的路。

2015年8月,民革吉林省委号召全省民革党员自愿成为“宝贝回家”志愿者。2016年1月,民革中央发出了《号召全国民革党员自愿申请成为“宝贝回家”志愿者的通知》,号召全国12万民革党员加入宝贝回家志愿者的行列,发挥民革优势,贡献一份力量,让更多孩子回家,让更多亲人团聚。

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民革中央主席万鄂湘批示:“ ‘宝贝回家’由吉林民革党员创建,在民革吉林省委会的精心培育下,发展越来越好,影响越来越大。希望全国民革党员都能积极投身到这一公益事业中。”

中共吉林省委书记巴音朝鲁在2016年春节团拜会上提到《宝贝回家寻子网》时表示,《宝贝回家寻子网》的事迹很感人。

天下无拐,《宝贝回家寻子网》早日关门大吉,这是张宝艳、秦艳友夫妇一直以来的心愿,也是我们大家共同的心愿。(安良 李兆朋 陈皆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