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德尔摩尔根 孟德尔给达尔文写信了吗?
关于孟德尔有一个著名的传说是,孟德尔给达尔文写了信,但达尔文没拆,于是错过了大好时机。
这事儿其实是个悬案。
1865年孟德尔的文章宣读。之后他印了40份,寄给了当时欧洲的著名学者。现在有案可查的收件人有11个,其中没有达尔文的名字。
但是当时达尔文已经名满天下,物种起源发表6年已经出到了第三版,孟德尔本人也买了德文版还做了很多笔记。于情于理,剩下的29人里也应该有达尔文。
当然达尔文死后的书信整理里没有找到孟德尔的信,不然就直接结案了。但是这批书信在系统整理之前就几经转手,直到1908年才系统编排,中间的这么多年里丢几封信实在太正常了,毕竟达尔文死的时候孟德尔也没出名……
但是真正的问题是,就算达尔文真的拆封看了信,他恐怕也不会留下什么印象。
达尔文确实对遗传的机制困惑不已。但他是莱伊尔渐变论的信徒,认为大部分变化都是微小的,巨大的变化虽然有但是无用——好比一幅画可以细微的改进,但你当中划上一个大黑条的话几乎不可能变得更好。(当然现在我们知道达尔文这件事上太狭隘了。)孟德尔的遗传机制里都是黄色到绿色这样的大变化,这些在达尔文眼中恐怕无法成为演化的关键。
而且孟德尔的表述是采用数学手段的,而达尔文非常讨厌数学。”数学在生物学领域里,就像是解剖刀在木工房里一样——毫无用途。“这是他原话。
反过来说,孟德尔可能也没意识到自己的工作对于达尔文学说是多么重要的促进。孟德尔的确是认真阅读了达尔文的书,但是他在书上的笔记不是”这个问题我能解决“这条路子上的,而是更多地在讨论”天主教徒可以接受进化论吗?“他的答案是可以。
这件事情上,用Michael Ruse的话说:孟德尔的文章里的关键思想,经过发展后可以填补达尔文理论的空白。但就凭那篇论文本身,恐怕难当重任。
顺便说个八卦:达尔文种过豌豆,事实上种过41个豌豆变种。他观察过豌豆的黄绿、圆皱、高矮属性。他做过杂交。他甚至在一个花瓣突变属性上观察到了接近3:1的比例(90:37)!然而遗憾的是,他种豌豆的动机根本不是研究性状分离和遗传,而是探讨杂种优势在演化中的作用。
所以他只顾看杂交后代是否比自花授粉后代成活率更高、生命力更强,而根本没有认真考虑要计算比例——说到底,那时他脑子里想的还是混合遗传,而混合遗传是不可能出现固定比例这种事情的。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实验设计是多么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