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第一转载]“金奖琴童”王晓东的家庭教育
怎样发现和正确对待孩子在萌芽状态中表现出来的天赋,怎样合理组合,充分发挥家庭这一小环境的优势,这是家庭教育中有待探索的课题。历史并不是每一对有华的父母,都能培育出有才能的子女,关键在于父母对子女的了解,在于教育目标、教育要求的统一,教育环境和气氛的和谐,教育方法的得当与教育期望的适度。
对于父母来说,教育子女既是应尽的义务,也是一项神圣的事业。有了这样的家庭环境,有了这样的第一任启蒙教师,孩子成才的机遇和可能就大得多。
如果父母培养孩子的目标和方法不统一,则容易使孩子在成长过程中经常处于徘徊矛盾状态,难以成材.有人送给他“金奖琴童”的雅号,有人把他比作“小奥伊斯特拉赫”,有人把他封为“世界的天才小提琴家”,更多的人把他视为“中外乐坛的一颗新星”。
尽管称号很多很美,知名度越来越高,然而,在王希立、史蒂华夫妇的心目中,他,仍然是他们未脱稚气的儿子和朋友。
下面,请听一首伴随着王晓东成长的爱的旋律吧。
慎重定向,着意熏陶。
一九六九年九月二十一日王晓东在“天翻地覆慨而慷”的风暴中诞生。
刚做母亲的史蒂华还没看够小儿子那逗人喜爱的小脸,就奉命下干校“斗批改”。于是,晓东被送到奶奶家照看。年轻的爸爸王希立当时在被封作“样板团”的上海芭蕾舞团当演奏员,所以不用下乡,这才使襁褓中的
晓东能幸运地直接得到父亲的爱护和关怀。
和大多数独生子女一样,晓东小时候也有许多玩具,然而,新玩具到他手总是遭到厄运:晓东那双闲不住的小手总是喜欢将玩具拆了又装,装了又拆。
有时,重新组装缺少零部件,父母还允许他拿碗、筷、勺之类的日用品代替。王希立夫妇对“小革新家”的拆、改、装从不责怪或打骂,而是常常用欢愉的态度欣赏孩子天真的举动,并亲切鼓励孩子发明创造的欲望。
晓东的父母不仅善于保护孩子爱动脑、动手的特性,而且十分注意他兴趣爱好的发展趋向。
王希立夫妇是职业小提琴手,自然经常在家拨弄琴弦、聆听乐曲。每当这种时候,好动的晓东或是乖乖地在一旁倾听,或是趣味盎然地即兴哼唱。有一次,父母带他去观看舞剧《白毛女》,晓东在观众席上是那样的全神贯注。回家后,他又侧耳静听收音机中播放的《白毛女》选曲。令人惊异的是,年仅三岁的晓东很快就把剧中人演唱的词、曲完整地记住了。
有时,他还头裹白毛巾,有声有色地边演边唱,致使观看他表演的父母和亲朋无不忍俊不禁,拍手叫绝。
幼小的孩子如此迅速地将《白毛女》中的视觉和听觉印象吻合起来,这实在令年轻的爸爸妈妈兴奋不已。不久,妈妈给儿子送上一件新玩具——儿童小提琴,想不到又出现了令人惊喜的现象:在许多遭到肢解厄运的玩具中,那把儿童小提琴竟是个幸运儿。
“它能发出美妙的声音”,这似乎是晓东特别宠爱它的原因。瞧,我们的“小革新家”不仅不去拆装这把童琴,而且学着爸爸妈妈的样子轻拿轻放,爱护备至。
据了解,晓东的父母学音乐,拉提琴并没有遗传基因的影响,他们完全是靠勤奋弥补了起步晚、学习条件差的遗憾。
晓东出世后,他们起初也没有作“子承父母业”的打算,因为他们看到、听到有的同事、同学硬要自己的孩子学某种乐器,可是孩子毫无兴趣,于是大人紧逼,小孩一再退缩,最后竟产生逆反心理,搞得家长骑虎难下,烦恼不堪。
现在,晓东那敏锐而丰富的乐感和惊人的记忆力,以及对童琴的特殊珍爱,才促使他们当机立断:先由妈妈对刚满五岁的晓东进行小提琴启蒙教育,以逐步引导他向音乐王国迈步。
一九八零年秋季,王希立夫妇经过五年的观察、熏陶,决定让晓东报考上音附小。
当时,晓东在新华路小学就读,课余学拉小提琴。他在该校几年间,一直是品学兼优的“三好”学生,深得各科老师的喜爱。当老师们得知“具有工程师头脑”的优等生要报考上音附小专攻音乐的消息后,怎能不感到疑惑和惋惜呢?然而,王希立夫妇是经过深思熟虑,慎重而又自信地作出这一抉择的。
孩子的音乐天赋促使父母慎重定向,也促使父母千方百计地按既定的方向,从思想、意志、技能等各方面熏陶和培养孩子。从晓东兴高采烈地挟着童琴学习演奏那天开始,父母就在教他指法、弓法、乐理的同时,注意用浅显的语言给他讲自己学琴的欢乐和苦恼。
他们告诉儿子:有的人家里条件好,有了基础再进音乐学校学习,爷爷、外婆家里没有这个条件,他们是进了音乐学校才学琴的。但是,他们发现有基础的人往往不用功,没有基础的人格外用功,所以先学几步的人和后学者之间的差距很快就缩短了。
他们要孩子记住:只有把才能和勤奋结合起来,才有可能取得丰硕的果实。他们还常常告诫儿子:学拉小提琴是一件很苦的事,没完没了地拉,很可能经过长时间的苦练,仍然看不到显著的进步。所以,学拉小提琴既要有勤奋的精神,还须具备坚强的意志。
回顾晓东学琴的历程,一幕幕感人的情景呈现在眼前:“足球、乒乓、游泳我都喜欢,但我有时不得不放弃”,晓东不无惋惜地对老师说。一年四季,他自觉地放弃了节假日的休息和娱乐时间,没完没了地拉呀拉。
夏天,他为了听清音准节奏,不开身边的电扇;冬天,寒凤呼啸,他却拉得满头冒汗。有时,当他练习完毕,放下提琴后,要用电动按摩器按摩才能使手指伸曲自如。每逢这种情况,父母心中升腾的与其说是爱怜之情,不如说是赞许之意。
家校协奏,配合默契
看到小提琴象一块磁铁强烈地吸引住了儿子的心,父母自然感到欣慰。但他们意识到,孩子如果长期跟父母学琴,难免会撒娇,影响进步。所以,晓东七岁时,父母经过商议,决定向自己的老师——上海音乐学院张世祥副教授求援,恳请他担任晓东的老师,他们则充当家庭辅导员。
张老师看出晓东是棵好苗,欣然同意全力栽培。从此,王希立夫妇和张老师拧成一股劲,配合默契,由浅入深,竭尽全力,合奏“无穷动”育才曲。
每逢张老师给晓东上课,王希立常常和儿子一前一后各骑一辆自行车来到教学点。老师讲课的内容、示范的动作、布置的作业,家长和孩子一起用心听、仔细看、认真记。
回到家里,孩子按要领认认真真地练、家长则在一边仔细观察孩子的姿势、指法,分辨音准节奏。指点,帮助孩子不折不扣地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张老师要求晓东除病得起不了床外,不论遇到什么情况都要坚持练琴。家长和孩子都严守这条规定,有一次,正值大年初一,张老师和晓东约定按原计划上课。
王希立陪儿子准时来到张老师家。那天,一批批客人来访,张老师总是向来访客人打一声招呼后,就专心致志地指导晓东拉琴。王希立也俨然是个用功的学生,聚精会神地听着、看着,时而在笔记本上迅速地写上几笔。
半小时,一小时过去了,遭到“冷遇”的客人深受感动,都悄然离去了。
还有一次,由于连日下雨,张老师家附近的路面积水成河,电灯线路也出了故障。
可是,张老师和晓东的教学进程并没有因此而受干扰,师生、父子三人就点着烛光上课,此情此景,给悠扬的琴声平添了动人的旋律。当晓东在学习中遇到困难或信心不足的时候,师长们总是合力鼓励,帮助他排除障碍,奋勇向前,用王希立的话来说,就是“要想办法让他尝到味道”,即和晓东一起找出克服困难的途径,得到战胜困难的欢乐。
一九八三年春,晓东练习高难度的跳弓技巧时,开始每分钟只达到79节拍。后来,费了好大的劲才达到每分钟106节拍.
但标准的演奏要求是每分钟120节拍以上。当时,离晓东出国参赛的时间只有一个月了,晓东心里能不着急吗?其实,老师和父母心里比他还着急。但他们首先鼓励晓东:“真正的演奏家经过苦练都能达到甚至超过每分钟一百二十节拍……”言下之意,聪明的晓东自然领悟了。
于是,晓东在家里以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拼搏精神夜以继日地苦练,一次连续奋战四、五小时是常有的事。左下颌呈现紫色,手指、手腕酸痛异常,但他仍以顽强的意志支持着。父母一有空就注意晓东拉琴的动作,和他一起分析演奏时手臂的感觉。
一次,父亲问:“你拉弓的感觉是提,还是沉?”晓东想了一下回答道:“是沉。”父亲马上指点他:“注意改变这种感觉。”晓东领会了父亲的意思,迅速改变了运弓方法,结果,在参赛前夕突破了难关。后来,在第一届梅纽因国际小提琴比赛中,晓东竟在二分四十秒内一口气奏完诺瓦契克《无穷动》的二千多音符。
对于来自学校的信息,王希立夫妇总是积极、慎重地对待。
一次,他们得知有同学反映晓东抽烟一事。父母私下商议后就找晓东谈话,晓东开始很生气,因为他没有干过这种事。后来,老师和家长一起很快搞清了事情的真相:原来是个别同学故意把晓东扯进吸烟者行列,以为这样可以减轻对自己的压力。
于是,父母趁机教育晓东如何对待生活中遇到的误解和委屈,由于晓东日常的兴奋点在音乐、提琴中,加上父母的开导,自然很快就忘记了。“抽烟事件”带来的不快,他又乐滋滋地潜心邀游在音乐王国了.
五重关系,和谐统一
从血缘和家庭关系来说,王希立、史蒂华和晓东是父(母)子关系:从当初引导晓东跨入小提琴王国,担任晓东的启蒙老师和辅导员来说,他们和晓东又是师生关系;从对音乐、人生的探求和琴艺的切磋来看,他们和晓东又构成了同窗、同行、朋友三重关系。
纵观五重关系,用“和谐统一,完美动人”八个字来形容是一点也不过分的。
这里且不说父母如何关心晓东的冷暖饥渴,只讲讲他们是如何保护孩子稚嫩的心灵,尊重和培养孩子独立的人格的。
当晓东还在蹒跚学步的时候,父母就将他送入托儿所。
开始,孩子对新环境不习惯,曾多次带着恐惧心情逃离托儿所,父亲对此很恼火,有一次竟狠了狠心将“小逃犯”打了一顿。但听了孩子的哭诉:“阿姨把午睡的小朋友锁在房间里,我怕 出事情大家都出不去……”,王希立理解了这颗童心,他为自己不问清缘由就打孩子而深感内疚。他寻思:强制,对艺术是致命伤,更何况对孩子稚嫩的心灵呢?于是,他和妻子郑重计议,设法消除了晓东的恐惧心理。
从那次以后,晓东似乎再也不曾挨过父母的打。俗话有“不打不成器”“棒头下面出孝子”之说。大多数孩子从小到大,挨父母的打骂似乎是天经地义,顺理成章的事情,只不过是轻重、多少的差别而已。也有些父母由于溺爱子女,不管错对,什么都由着孩子的心意,再恼再怒也舍不得管教,这两种方式都欠得当。
在王希立夫妇的记忆里,打骂孩子实属罕见。但他们从未忘却家长的责任和爱心,他们尊重孩子的人格,想方设法理解孩子的心思,继而因势利导,使孩子沿着正确的人生轨道运行。如:晓东爱拆玩具,他们就分析观察他拆了干什么?有时干脆和他一起拆卸、组装,共享创造的乐趣。
妈妈教晓东认字、识谱,不厌其烦地给他打一个个红五星以资鼓励。有时,儿子出了差错,得不到红五星,妈妈就耐心指教,帮助他纠正错误,亲切鼓励他重新争取得红五星,而决不用不耐烦的口吻数落、训斥孩子。晓东上学了,父母一开始就告诫他自觉学习;要求他放学回来认真完成作业,肚子饿了可以从食品盒里取饼干吃,父母排练、演出回家再晚、再累也要查看孩子的作业,并利用孩子的好胜心找机会表扬鼓励他,使晓东养成了自觉学习的习惯。
一九八三年四月,晓东出国参赛,一回校就主动找老师补课,结果各门功课***成绩在班上又是名列前茅。晓东曾坦率地承认:“我很主观”。对此,父母和师友是这样解释的:“晓东对乐曲的理解,或是对其他问题,总是有自己的看法,如果别人没有充分的理由说服他,他是不轻易改变自己看法的。
如果别人理由充足,说服力强,他就服了.”所以,晓东说的“主观”实际上是“有主见”的代名词,而这一点是与父母尊重孩子独立的人格,注意培养孩子独立的见解分不开的。为了帮助晓东理解欧洲古典乐曲,父母煞费苦心地四处搜集、翻录海菲兹、奥伊斯特拉赫、梅纽因、帕尔曼、郑京和等著名小提奉家演奏的乐曲,和晓东一起欣赏、谈论,帮助他认识、体会乐曲的风格、意境、技巧和情感表现。
自然,这中间时有热烈的争论。父母在引导孩子开阔视野、博采众长的过程中,十分注意同孩子一起通过比较,提高自身的艺术素养和演奏技巧。王希立向笔者介绍:“有些技巧我是向晓东学来的。
”王希立的同事和朋友则常常赞叹:“儿子成材了,父亲的技艺也大大提高了,真是相得益彰啊!”
摘取甜果,再迈新步
一九八六年新年伊始,上海的几家报纸曾同时发表过这样的消息:上海市人民政府日前颁发嘉奖令,表彰在国际比赛中多次获奖,为我国在世界乐坛赢得荣誉的青年小提琴家王晓东。
是年,王晓东十六岁,但他在重大国际比赛中为国争光的记录早就开始了。请看:一九八三年四月在英国第一届梅纽因国际小提琴比赛中获少年组第一名;一九八五年四月在第二届梅纽因国际小提琴比赛中获青年组第一名;同年十月在波兰第三届利平斯基和维尼亚斯基国际青年小提琴比赛中获第一名。
王晓东之所以连续多次在重大国际小提琴比赛中摘取桂冠,确实是同他非凡的音乐才能分不开的,但更是与他勇于进取的精神分不开的。
而后一个因素则主要来源于家庭教育。下面有几个生动的例子足以说明这一点。
其一。凡是去采访王希立夫妇的人总希望在他们那儿看到有关报导晓东的文字、图片资料。事实上,这方面的报道和照片在国内外报刊杂志上是不少的。
然而,晓东的父母从未有意识地搜集和剪贴过,对此,他们是这样解释的:“孩子还在学步,让他看那些东西没有好处……。”事后,人们了解到,晓东父母摘录了《梅纽因谈话录》中的一段格言:“天才是果树上所结的最大的果子,它极易压断那细细的枝条而摔落下来。
”
其二。晓东在参加第二届梅纽因国际小提琴比赛前,曾有部分好心人婉言相劝,说是“上次得了少年组第一名,现在不到青年组年龄却去参加青年组比赛,犹如轻量级同重量级比,万一……”言下之意是“万一得不到好名次岂不丢脸吗?”王希立夫妇却另有一条思路:上次得少年组第一名是那个阶段的水平,不应该背包袱。
再说比赛总有高低之分,哪怕得了三、四次,甚至六、七次第一名跌下来也是正常的现象。名次跌下来不要紧,人的精神状态不能跌下来。所以,他们恳切地对晓东说:“比赛只是通向艺术的一条门径,参赛是学习的一种手段,而不是目的。只要你正常地发挥水平,不得名次也没关系。重要的是你可以利用参赛的机会学习别人的长处。总之,你是去锻炼、去学习的。”“别的选手水平高,不要怕,你通过努力也可以达到和超过他的水平。
”当晓东载誉归来,父母又告诫他:“学习了去实践,在实践中发现了人家的长处和自己的短处再回来练习,如此循环往复,就会不断前进。”晓东感慨他说:“我领奖后在梅纽因大师指挥下与英国皇家乐队合作演奏后又去听帕尔曼独奏音乐会,感到人家的演奏技术是那样的成熟、高超,我的差距那么大,哪里敢骄傲呀!
”晓东是这样想、这样说的,更是用这种永不满足、不断进取的精神来指导自己行动的。由于他和父母都遵循着“把成绩和荣誉留在昨天,把努力和追求放在今天与明天”的原则,所以,在多次摘取甜果,获得殊荣之后能再迈新步。
如今,王晓东远涉重洋,去美国朱利亚德大学深造,我们祝愿他今后取得更辉煌的成就。我们期望年轻的爸爸妈妈们从王晓东的家庭教育和成长过程中得到后迪,创造更多,更成功的家庭教育范例。(来源:古典乐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