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融投危机 重组难乐观
打破刚性兑付的第一枪,会不会从河北打响?
河北融投担保集团有限公司(下称河北融投)业务停摆已近半年,导致多只资管产品在陆续到期时,因河北融投不履行代偿责任,实质性违约频频出现。
作为中国第二大、河北省内最大的担保公司,河北融投所担保的项目牵连省内外银行、信托、基金及P2P等,可能造成不良资产达几百亿元。一端是成千上万的投资者,一端是多家濒临破产的中小企业。
8月5日,河北融投总经理马国斌回应财新记者称,该公司的风险化解工作在河北省政府、河北省国资委的领导下,正在有序推进之中。
一位河北融投高层表示,省政府已认可了方向性的重组方案,将很快出台。“情况总体向好,相信风险会逐步化解,但时间表不好说。”他坦言,从摸底情况看,如果河北融投目前履行代偿,大家损失会更多。“代偿能力有限,现在代偿不现实。我们是为了从更大、更长远的角度去履行担保责任。”
这样的回应无法令债权人满意。截至8月6日,河北融投并无实质性解决方案出台,部分金融机构表示,融资方大多已欠息,本金兑付也即将陆续到期,已经没有时间再继续等待。
据财新记者独家获悉,方正东亚信托、国民信托、华鑫信托、厦门信托等十余家信托公司成立了联合债务委员会,在多次与河北融投、河北省国资委甚至河北省政府沟通无果后,决定公开向投资者披露风险成因及状况。信托公司相关负责人非常愤慨,表示如果河北融投继续推脱责任,最终将可能引发信托业真正打破刚性兑付。
前述信托负责人表示,不能把国有企业经营不善、政府监管不力的责任强加给老百姓,导致社会公众面临政府和地方国企的违约。
据财新记者了解,前述十余家信托公司已联名给新到任的河北省委书记赵克志递交紧急报告(下称公开信),寄望于“书面呈情”,希望新班子能高度重视所蕴积的风险隐患,让河北融投依法承担担保代偿责任,“时间要快”。
“河北融投一揽子解决方案迟迟未出台,已严重影响了河北省、河北融投在全国各地的信用,破坏了河北省金融生态环境,进而可能触发全国性的金融风险。”多位金融机构人士对财新记者表示,对河北省融资环境和地方信用失望,考虑将河北省所有融资业务列入黑名单。
不管是前期做业务,还是后期处置风险,金融机构都把注押在了政府身上,政府能解开这盘局吗?
重组难乐观
“不掏钱的话,什么方案都是无效的。必须找到兜底方,河北融投才会恢复造血功能。”一家上海某私募基金公司负责人指出,河北融投一再拖延处置方案,“4月我们去沟通时,说5月末有重组方案,但现在8月了,还没看到方案。”
河北融投的大股东是河北省融投控股集团(下称融投控股),后者是河北省国资委全资子公司。“主要风险都在河北融投。”前述河北融投高层表示,目前省政府所通过的处置方案主要内容是:河北省将建立一个新的平台,帮助在保企业逐步盘活资产;等企业逐步恢复正常后,再解决担保问题。这个消息将很快公布。
河北融投6月19日在官网发布消息称,将成立省级金融资产管理公司、省再担保公司等平台,帮助解决和处置在保企业有效处置不良债务和不良资产;支持优势在保企业通过新三板市场、股权交易市场、债券市场等多层次资本市场融资,提升发展质量。
在银监会批复的15家省级资产管理公司中,河北省金融资产管理公司并未在其中。因此,更有可能的是成立河北省再担保公司。一位接近河北融投人士指出,这一方案在4月初已经拟定并提交到省里,但由于河北省政坛反腐,一直没有人拍板。
4月13日,中央纪委发布消息称,河北省国资委原主任周杰涉嫌严重违纪违法,正在接受组织调查。此后,河北省委书记周本顺、组织部长梁滨、省委秘书长景春华被调查。7月31日,赵克志履新河北省委书记。
“赵克志有两大任务,一是整顿河北的金融秩序,一是挽救河北停顿的工业制造业。”一位深圳投资人士称,河北融投风险化解方式很明显,即做资产切割,剥离违规担保项目,剩余部分进行引资,顺应国企改革政策。“这事大了去了,但关键是时间问题。”
多位业内人士认为,河北融投的重组进展未必乐观。一位银监会相关人士指出,最终重组方案并未确定,“主导权在河北省”。“关键看谁愿意出资,目前应该也没有企业愿意掺和进来,一个烂摊子,牌照又不是特别值钱。”另一位监管人士说。
一位参与过河北融投重组方案的内部人士对财新记者说,“四个月过去了,集团才采纳了第一条——恢复股东出资责任,后面的方案估计采纳不了。”他指出,最近河北融投还变相降薪,多位同事将离职,因无事可干。
信托业人士指出,河北融投的不作为让金融机构非常被动。“我们给河北融投提了很多方案,甚至不是让他们(指河北融投)出钱解决。他们给一个方案,我们拿钱来重组,把目前债务先置换出去。但是河北方面仍然没有态度。”
河北融投齐陷违约纠纷
“河北融投是‘断崖式’不履约。”一位中部地区信托公司的项目负责人总结。
河北省国资委在1月25日下发文件,将融投控股转由河北建投集团托管。是时,河北融投以全面排查风险为由,暂停所有代偿业务。由于只是托管,河北建投并不真正接手河北融投的实际债务和业务。
业内人士指出,这是因为在2014年下半年,担保已出现违约苗头,开始自救,无奈实在兜不住,不得已才汇报给更高层,寻求救助。“河北融投不断借新还旧,窟窿堵不住了,所有问题都爆发,索性甩手不管了。”
一位业内人士说,河北融投一向保费较高,市场保费在2%-3%时,河北融投的项目可到5%-6%,这也是金融机构敢跟其合作的原因之一。但在2014年末,河北融投的项目保费陡降至1%,“什么保证金保函都不用,就是为了能把自己救活。”
财新记者获得的征信数据显示,截至2014年末,河北融投在保余额339.4亿元,在保1172笔,担保赔偿准备金余额6.79亿元,未到期责任准备金余额9817万元。在2015年一季度,河北融投担保代偿了15笔,代偿金额1.3亿元。截至2015年5月末,在保额320.5亿元,在保笔数1152笔,担保赔偿准备金余额4.8亿元,目前提及代偿准备金合计22.63亿元。
“300多亿元的对外担保余额几乎没有变过。”前述信托人士指出,从2014年迄今,担保余额一直未变,期间基本没有出现大的代偿事件。这也是机构所疑虑的地方:钱去哪儿了?
多位金融机构人士均告诉财新记者,事后才发现,河北融投的对外担保额保守估计在500亿元左右,其中银行资金至少占200亿元,长期合作银行包括中行、建行、国开行、农行、民生银行、中信银行、华夏银行等。除银行外,与信托、券商、基金子公司、保险、P2P、小贷公司、北金所甚至财务公司都有合作。目前,已暴露风险的信托、基金超150亿元,还有20亿元左右的P2P融资等。
河北融投官方信息也称,与省内外50多家金融机构建立了合作关系,授信额度近500亿元。在4月初的一份新闻通稿里,河北融投主动披露,已经先后为河北省2144家中小微企业提供了累计504亿元以担保为主的综合融资服务。工商资料显示,河北融投注册金目前为42亿元,即使按最大10倍杠杆的上限规定,河北融投最多具有420亿元的担保能力。这已构成了违规。
多家机构相关负责人对财新记者表示,“超过担保额我们肯定是不会做的。”而河北融投长期不变的300多亿元担保余额、对外公布的2015年底增资到60亿元、未来增资到80亿元等规划,对金融机构产生了严重误导。
财新记者查询发现,已有多起涉河北融投的金融借款纠纷案、诉求冻结案已被受理或裁定。比如2015年4月,山西省高级人民法院裁定,应晋商银行太原晋阳支行要求,依法冻结嘉隆高科实业有限公司、河北融投银行账户存款2.8亿元,并已出具担保函。
机构诉求不一
据财新记者获得的公开信显示,11家信托公司(含一家基金)共设立了24款产品,涉资55亿元。这些公司诉求:第一,河北融投必须承担并履行连带保证责任,至少必须对到期和违约的利息进行代偿,以缓解民众的恐慌情绪;第二,托管单位河北建投要对河北融投的到期债务重组提供连带责任保证担保;第三,时间要快。
多位金融机构人士反映,虽然有对接人,但沟通机制并不顺畅。一位北京私募基金人士说,“我们带着投资者,跟河北融投谈代偿解决方案,对接人说要找领导汇报,离开会场就再也不回来了。”
据财新记者了解,近期民生加银资产管理有限公司牵头诸多基金子公司,通过中国证券投资基金业协会出面与河北融投沟通,但无奈河北方面“态度强硬”,也不了了之。公开信息显示,民生加银资管公司给河北融投做了股权质押,也发行过河北融投担保的民生加银资管檀源木业专项资产管理计划——这一产品在6月28日到期。
3月27日,平安信托在近10亿元的“平安汇利8号集合资金信托”到期前一天,发表声明称,因河北融投被托管,产品未能及时兑付,将在6月28日再进行清算。“最长时间不超过三个月。”平安信托当时声明称。这一缓期,实则也是不刚兑的表态,给河北融投施加压力。
参照此例,多家信托、基金子公司相互沟通协调后,也一并进行了三到六个月的延期。“我们不是没有钱去进行刚性兑付,但是能不能刚兑、该不该刚兑,这是行业规则问题。”一位信托相关部门总经理说。
三个月缓期已过,机构诉求分歧。平安信托官方回应称,“平安汇利8号集合资金信托”在6月28日已经进行清算,受益人投资本金及清算期间收益已分配至受益人账户。接近平安信托人士对财新记者指出,对于前述产品,河北融投用子公司给平安信托做了一笔并购项目,相当于“以旧换新”,但现在还在谈条件,“平安方面不是很满意,因为这个子公司很差”。
截至7月30日,平安信托官网也未有相关产品的进一步告知函。“这可能是出事后河北融投做的惟一一笔业务。”另一家信托公司人士指出。
5月19日,河北银行副行长梁静空降,出任河北建投党委副书记、副总经理,兼任河北融投董事长、党委书记。河北融投原党委书记李令成则调去省国资委。
据财新记者了解,李令成系主动辞职。
河北融投内部人士对财新记者指出,梁静效率较高,很积极主动了解情况。“目前风险底数已经基本摸清,在保企业的经营风险和还款压力较大,需要一定的时间和空间。”河北融投官方表示。
河北银行人士指出,梁静到任后,处理了大部分银行项目。目前已与浦发银行、华夏银行、建行、国开行等省内外近20家银行达成互利合作关系,截至5月底,到期续贷金额89亿元。
其他商业银行未必能与河北当地保持步调一致。一位股份制银行风控部负责人对财新记者表示,“我们是商业机构,不会考虑政府感受。”他指出,该行早就停止与河北融投的合作,因为河北融投已经履行不了担保责任;如果企业到期未还息,就不会再给其续贷。“河北融投前景不明朗,我们不会再合作了。”
部分信托、基金子公司已经默默刚兑了到期产品,这大多是基于声誉风险的考虑。深圳前海某基金公司对投资者表态,先把投资者的钱进行刚兑,再去找河北融投要钱。“问题还没有解决,我们现在也是给投资者拖着。”一家上海基金子公司总经理对财新记者说,“我们很急,不能一直不给投资人答复。
”他表示,7月末去河北跟项目方协调决定,不能坐等河北融投处理完再兑付,只能积极自救:一方面,等待河北融投履约,或找接盘方;另一方面,看融资方本身进展,将房产等抵押物加速处理。但这些措施,都比较难。
P2P方面,河北融投主要通过中瑞担保等子担保公司做业务。8月4日,财新记者致电河北融投党委副书记、中瑞担保公司董事长王杏惠,她表示,“现在全部由控股集团决定。”积木盒子是与河北融投合作最紧密的一家。双方在4月10日签订了战略合作协议,金额为20亿元,实际资金余额根据项目进展来对接。
截至8月6日,积木盒子官方网站上显示,与河北融投的在贷余额为1.75亿元,双方已发生的总计5.85亿元交易中,有4.1亿元已经还款。
另一家P2P平台鑫合汇,在3月26日则公告称“暂停与河北融投的合作”,上线产品也都显示为“债权已转让”。鑫合汇回应表示,目前跟河北融投及其子公司中瑞担保合作的投资项目,项目融资方由于受到河北融投事件影响无法按期回款,鑫合汇已用自有资金进行垫付,投资者都按期收到回款,没有违约。对于尚未到期项目,鑫合汇目前打算也是先采用自有资金进行垫付,以保证投资者收益不受损失。
“我们有钱也不刚兑,绝对不会为政府的信誉做背书。”一位信托相关负责人说,“依法解决是底线。”多款相关资管产品募集书注明,河北融投为项目本息提供全额连带责任保证,如债务人不能如期返还本金及投资收益,河北融投将在五个工作日内代为偿还。然而多家金融机构发现,即使手握代偿函,也毫无实际效力。
企业破产连环爆
自2014年下半年起,河北融投所担保的项目如海沧资本等开始爆出违约,而河北融投不进行代偿,这引发了部分金融机构的警觉,但更多的机构将注押在政府信用上。直到2015年春节后,才彻底暴露风险。
今年河北省内多家民企破产,无法偿还银行负债,河北省政府多次出面协调,要求金融机构给河北融投宽松政策,积极支持融投项目。“河北融投相关部门的不作为、慢作为,导致危机不断发酵。最终导致项目陆续到期,没有办法刚兑。而这个过程中,企业顶不住就死掉了。”
前述信托高层说。
据财新记者粗略统计,秦皇岛嘉隆高科、昌泰纸业、檀源木业、廊坊新福家、石家庄弘鼎、石家庄石岭物贸、石家庄金色搏宝工贸、唐山鸿禧、内蒙古吉祥煤业、石家庄威纳邦日化、唐山市华瑞房地产开发等多家企业均面临险境甚至已破产。
经多家金融机构自己排查,河北融投对外担保的所有项目中,5%-10%的项目还能正常付息履约。由于河北融投在年初突然不履约,企业出现付息异常,引发银行自保抽贷,导致企业资金链断裂的项目多达80%-90%。“中小企业及其上下游风险全部爆发,形成连锁反应。”
河北融投官网表示,将根据企业资产负债、生产盈利、市场前景、企业诚信度、反担保措施等情况,实施名单动态监测管理,按照快速提升一批、支持发展一批、帮助扶持一批、重组盘活一批、依法处置一批。同时,圈定了首批20个重点项目方案,以一企一策的形式初步制定了化解政策,并逐步展开实施。
河北省大型民企——国昌天宇集团即为这20个重点项目之一。财新记者了解到,在河北省政府的斡旋下,有几家银行愿意对其续贷,但是需要河北融投方面出保函。河北融投则要求企业先付保费,并且提供反担保措施。8月4日,该公司的财务高层回应财新记者称,企业目前处于正常生产中,且已有银行对其续贷。
近年来,国昌天宇集团通过子公司河北玉田昌泰纸业、唐山曹妃甸国泰纸业等企业,不断扩张投资,先后向多个信托、基金子公司融资;河北融投则为这些产品提供连带责任担保。仅昌泰纸业一家,总资产200亿元,负债150亿元。
“虽然资抵债,但它现金流没了。”一位信托经理指出,昌泰纸业在2014年末开始付息出现异常,晚了一周左右;“到了3月,我们就明确知道不会付息了。”当时银行也对昌泰纸业抽贷近20亿元,企业资金链直接断裂。
《融资性担保公司管理条例》规定,对外担保单户最大金额不得超过注册资金的10%。以42亿元的资本金计,河北融投对同一家企业担保额度只有4.2亿元。但风险暴露后,信托机构才发现,仅仅昌泰纸业一家公司,河北融投担保额就高达50亿元以上,其中信托涉资逾20亿元。
多家信托人士表示,对该项目做到了实地尽职调查和风控措施。“项目尽调时,昌泰纸业提供的财务报表及我们在人民银行征信系统查询的其负债情况,均在我们的风控标准内。”金谷信托项目经理指出,未能及时发现该企业存在多头过度授信的原因,主要是从尽调到项目资金落地,中间有时间差;企业同时进行多方融资,金融机构都尚未录入征信系统,其他金融机构短期内难以察觉。
上海某私募基金人士表示,已经对昌泰纸业做了相应的资产保全,申请法院冻结和查封,以及计划申请企业破产清算。“该企业银行账上没有钱。”他认为,保全资产也很难变现。“查封的资产都是设备、厂房、土地,工业地也不值钱,设备对他们来说先进的,对我们来说就是一堆废铁。”
失控的担保
管理混乱、风控不严,是河北融投明显暴露的问题。“很多项目连内部风控审议会都不过,直接盖个章就出去了。”一位接近河北融投人士说。部分金融机构也觉得既然有国有企业担保信誉,自身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些项目平常我们不会做,但因为是河北融投担保的,我们才做。”一位上海的基金公司高层说,“河北融投什么项目都做,从河北担保到全国各地,比较没有底线。做了一两单之后,内部风控部门就明确表示以后一律不做他们的业务。我们怕了。”
河北融投的成立,系为了扶持该省经济,解决省内中小微企业融资难的问题,业务规模在2013年起爆发式增长。根据其官方数据,管理资产已经达到1000亿元。
一位从业20余年的资深市场人士指出,河北是一个较为封闭的经济地区。河北融投以国企信誉兜底,通过担保业务,迅速引来了大量的外地资金。
多位金融机构人士指出,河北融投的担保项目中,行政干预力量严重。“河北融投把公共资源作为交情和面子,大量的项目是当地政府和党政机关的领导打个招呼,就直接给担保。”前述市场人士说。
一位接近北京银监局的人士指出,在做代付检查时发现,某信托涉及金色博宝项目的产品,最终款项到了个人账户。对此,当时的信托经理非常难以置信。
河北融投的业务已不能以“激进”来形容。“简单说来,河北融投将项目滚成一个包,切成不同的标的,给金融机构发产品,没有一一对应,自己也是一笔糊涂账。”前述人士称其为“黑箱”操作。
但更严重的是,业内人士指出,河北融投可能通过当地民企或有限合伙基金等公司,进行关联交易,以担保之名,行融资之实,甚至涉及大量民间借贷资金。“其实这些企业都是桥,钱都到了自己手上。”前述市场人士说,“自己融资、付息、投资,整个一庞氏骗局。”
一位信托公司人士告诉财新记者,昌泰纸业的百亿元授信中,有相当一部分被河北融投用掉。风险暴露后,有两家信托公司去银行查企业的资金流水,发现“钱到了昌泰纸业账上,马上就被河北融投提走了”。
一位与河北融投谈过合作的P2P负责人说,2014年查河北融投项目,几乎全是地产类的有限合伙公司,“都不知道融资方是谁”。
前述信托经理指出,他们做的一笔业务,融资方是河北融投的关联企业,该企业以子公司的股权给河北融投做了反担保措施,出事后,反担保也落空了。“反担保应该独立建档、独立管理,他们都做不到。”他指出,河北融投不履行代偿责任,也应释放抵押物或变现,促进企业解决债务问题。但是河北融投拿不出来,因为抵押物没有单独建档,同时还可能存在重复质押的问题。
近期,国务院常务会议明确设立国家融资担保基金,推动政府主导的省级再担保机构在三年内实现基本全覆盖,与融资担保机构一起,层层分散融资担保业务风险;并且建立政府、银行和融资担保机构共同参与、共担风险机制和可持续的合作模式,鼓励有条件的地方设立政府性担保基金,对银行业金融机构担保贷款发生的风险给予合理补偿。
业内人士直言,河北融投无法代偿,严重影响了金融机构对河北省政府的信心和信用评级。事件的进展,将取决于政府是否会采取实质性行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