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宏黑锅 申思祁宏双星沈阳待审 600万黑金完成南勇任务
12月的辽宁,天寒地冻。在2012年元旦即将到来之际,这个曾经让中国足球起飞的东北省份,突然再次因为“足球”人气暴涨,今年年末中国体育界最大一件事——反赌扫黑庭审,已在此拉开帷幕。伴随着这段时间在媒体上成天滚动出现的谢亚龙、南勇、杨一民的苍老面容的,是我们上海的三位熟人,申思、祁宏和裁判黄俊杰。
黄俊杰被审过了,申思和祁宏已于11月25日,乘坐吉祥航空公司1285航班,于下午4点35分从虹桥机场起飞,晚上6点55分抵达沈阳。
自从今年年初取保候审,申思和祁宏两人在沪期间,同外界几乎没有任何交流。日前,他们一直待在沈阳某家酒店里,等候即将开始的沈阳市中级人民法院的庭审。同看到谢亚龙、南勇、杨一民这些巨贪大蠹受审时的快意不同,当我们看到这两个曾经的阳光少年,曾经的耀眼球星,如今萎靡不振候在法庭外,我们高兴不起来。
在那个没有太多功利色彩的蓝白飘逸的申花年代,他们用代表海派足球最高水准的技术和灵气,为整座城市带来过纯粹的欢乐。诚然,他们踢假球触及到公众利益甚至触犯到法律,理应相应的惩罚。
让我们一起回头仔细看看:祁宏,曾经人们眼里的乖小囡;申思,一位曾经在裁判眼里被铲倒在地都不会吐一个脏字的好球员;黄俊杰,一位靠刻苦奋斗改变命运的上海男人,是如何沉沦的?
祁宏:年幼三岁的小弟
早些年采访祁宏的时候,曾经问过祁宏,为什么能和谢晖、范志毅并称申花“三剑客”,却无缘申思、谢晖、吴承瑛、朱琪的申花“四小龙”,祁宏当时的回答是:“我比他们小一拨,小两个年龄段,所以排不进去,我要算只能算‘小小龙’ ”了。
事实上,在两人共同入选国家队之前,1973年出生的申思和1976年出生祁宏,交集并不算太多。
申思来自杨浦,祁宏属于静安,当祁宏1988年进入上海市少体校时,申思已是大他三届的学长。1994年,申思进入申花队时,祁宏还在上海市青年队,直到一年后,被徐根宝相中,一战成名进入“三剑客”行列。
在老申花江湾基地,申思一直和朱琪住一个房间,祁宏和毛毅军一个房间。在祁宏的印象中,那时在申花队,私交最好的是毛毅军,“我刚到申花,就和‘毛豆子’住一个房间,一住就是五年。”直到后来大家都有了钱买房时,两人选的还是同一个小区。而那时他对申思的印象,当时在一个采访中他声称“仅仅是训练后和他较量过乒乓球”。
申思:早已习惯他的呼噜
两人的深交,从进入国家队开始,特别是2000年米卢执教国家队之后。米卢偏爱在昆明集训,那时队员们住在红塔基地的静海源别墅,连续近20次集训,申思和祁宏总会被安排在一起,连房间都是固定的1723。彼时,国家队中的好事者,把1723房间称为“上海帮办事处”。
那时的申思,这样形容两人的友情,“我们两人在交流上没有任何障碍,对很多事情的看法也很接近,在训练和比赛中,我们的默契就是这样培养起来的。”有一次,申思以“资深室友”的口气,向记者揭祁宏的老底,“祁宏晚上睡觉经常会打呼噜,换了别人,谁受得了,可我早就习惯了”。一旁的祁宏倒也不生气,看着申思,突然冒出一句,“别人想听,还没机会呢!”
2002年5月,祁宏离开上海前往广州报到,准备随队前往韩国参加世界杯。上海电视台记者打算到机场为他送行,被祁宏婉言谢绝,“这次国家队名单没有申思,如果我走的时候大张旗鼓,我担心他心里会不好受。”
祁宏:国家队回来有些变化
申思,素来在球员中有喜欢思考、喜好阅读一传。“父亲给我取这个名字,就是要我多思考,即使犯了错误,也能从中学习得到成长。”2001年当上申花队长后,申思说话行事越发巧妙得体,在谈对“郝海东炮轰米卢”事件的看法时,他的“他在不适当的时机和场合发表了自己的主见”,与一周后中国足协的表态别无二致,真应了沪上媒体给他起的绰号——“政委”申思。
同言谈举止滴水不漏的“申政委”相比,心眼实在的祁宏更像一个乖乖虎。19岁在申花成为“万人迷”后,始终保持着纯朴的本质,钱由家人管,回家睡客厅沙发,就算队里大哥哥们逗他做点小坏事,祁宏也都会用“我爸不同意”“我妈不允许”来回应,室友毛毅军常说祁宏是个“乖小囡”。
然而,一位熟悉祁宏的昔日队友告诉记者,2001年十强赛结束,从国家队回上海后,祁宏的言谈举止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有一次,祁宏和李晓在场边,因为一个业务问题发生了争论,“祁宏一点都没给李晓面子,他意思是,老队员一套都不行了,他们是打世界杯的,理解不一样,这和他过去温和的性格相比,完全像变了一个人。”
祁宏的另一个变化,是语言风格。说话时,加入了咬文嚼字的“吧”族,“今天这场比赛吧,我认为吧,我们队在……方面做得比较成功吧……”
而据一位米卢时代惟一能和他近距离接触的女记者回忆,那时国家队中,为了接近米卢打上主力,很多球员都找过她,“申花队的申思、祁宏都找过我帮忙说话,只有谢晖没找过我。”
申思:带着祁宏投奔中远
2001年底,申花俱乐部重组,新入主的SVA请徐根宝出山重执申花教鞭。
在老申花时就因技术特点不符合“抢逼围”要求,而被徐根宝死死按在替补席上的申思,旋即提出转会申请,准备前往甲A升班马上海中远。而深知两人嫌隙的新申花俱乐部,也没有对申思进行阻拦。
只是令申花意想不到的是,被徐根宝视为新申花阵容打法中至关重要的战术棋子的祁宏,紧随申思步伐,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直接向中国足协注册办提交了转会申请。
后来和祁宏聊及此事,祁宏说,转会中远,申思对他的影响最大,“那几年我和申思的配合很默契、很熟悉,申花的中场等于是我和他撑起来的,我喜欢和会踢球的人一起踢;另一方面,申思去了中远,让我对中远俱乐部的前景也多了一份信心,如果这家俱乐部没有实力,前景不好的话,申思怎么会过去?”
从当时来看,祁宏跟着申思的确“有肉吃”。
中远投入之大,令所有俱乐部不敢想象。2002年初正式生效的合同中,祁宏年薪300万,申思年薪250万,这是中国足坛首次向内援开出如此高的价格。如今在广州恒大如日中天的郜林,年薪也就和9年前的祁宏持平。在中远队,祁宏和申思的表现,配得上他们的年薪。
两人作为那个时代上海乃至全国最优秀的组织型中场,在球队进攻中的作用,居功至伟。翻看那两年中远队的比赛,多数进攻和进球,都与他俩有关。事实上,如果没有申思、祁宏的奋力拼杀,2003年,中远队也无法在最后一轮保持争夺冠军的希望。
然而,也就是最后这场比赛,将他俩卷入了反赌打黑的大漩涡。
2003年11月30日,甲A末战。
足协方面准入规则的漏洞,让重庆力帆故意输球以留在中超的笑话发生的可能性陡增,另一方面,天津泰达必须战胜中远才能保住中超资格,并能避免重庆队输球保级的荒诞场面发生——如果重庆保级成功,将成为世界笑谈,这对于南勇、杨一民政绩影响太大了。
但由于当时上海中远仍有夺冠可能,天津泰达老总张义峰向中远投资人徐泽宪提出1200万人民币换3分的要求遭到拒绝,徐泽宪明确表示,中远队要冠军,不要钱。
天津方面在中远不接招的情况下,买通足协副主席南勇来为其做工作。
同样需要中远输球的南勇,找到曾随他参加世界杯预选赛的申思,据申思身边的朋友回忆,“接到任务”的申思受宠若惊,一口答应下来为南勇做通关键球员的工作,“比赛前去赛场的车上,还在向祁宏、江津他们布置‘工’。
”在申思看来,南头找他办那么重要的事,是领导看得起他,认可他的能力,“那段时间,申思常开玩笑说自己是‘号人物’,领导让他做‘大事’。”
于是,张义峰在南勇授意下,给申思600万元来打点中远队核心球员,最终,上海中远主场1比2输给天津泰达,天津保级成功,足协“输球保级”漏洞被堵住,而客场输给深圳的申花队以1分优势夺冠。
翻看8年前那场比赛的记录,记者看到,比赛进行期间,申思与祁宏领衔的中场完全无法组织起像样的进攻,整个上半时,都被天津队压在半场,当时有文字转播的网站,如此描述球队的表现——“令人感到奇怪的是,在申花客场落后两球,而国际主场一球落后的时候,国际队并没有压上积极进攻。今天国际队的表现确实令人感到意外, A甲的最后一轮给了球迷太多的意外。”
“祁宏什么事都会给我说,唯独这件事,他事后才说起。除这之外,我坚信他不会有其他事情。”今年初,祁宏爸爸祁光华和记者聊天时提及此事,“都是钱闹的,这次给他的教训太深了,希望他将来能好好反思,为社会多做贡献。”
而一位昔日申花队友的感叹更令人唏嘘,祁宏本来很胆小的,“ 如果不是这个环境,打死我都不会相信,他会做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