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流行——《朱川凑人
说起日本作家,大概百分之八十的人知道并涉猎过村上春树,百分之五十的人会沉迷并追捧东野奎吾,却较少人会知道朱川凑人。对于我来说,朱川凑人相对前两位却有着他独有的魅力。
朱川凑人长于灵异怪谈小说,著有《挽歌》,《花花饭》等作品,怪诞离奇而不乏新意,但在那引人注目的外表下又自然而不做作地渗透着人与人之间本真的情感与感动,真是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另一方面,他的小说的“恐怖”并不在于官能刺激,而是更为内敛和含蓄,真正做到从“人心”出发,再配以淡淡的忧愁,建造了独具特色的风格。
石田衣良评价形容朱川是“在社会这个无趣世界中,欲让幻想之花绽开的最高艺人。”他的小说按照现在的话来说就是“脑洞大开”,《月之石》里被诅咒的人偶窥探每个人内心的歉疚,《妖精生物》里那个不可思议又有点恶心的“水母”再到《终归宁静海》里自有还有一套供养与生长理论的“月球人”。脑洞大开又不至于过分天马行空,真的是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灵异怪谈小说其实与悬疑推理小说有异曲同工之处,同样都是扣人心弦,像是漩涡般不知不觉把读者的所有注意力都卷入情节中,但是朱川凑人与日本悬疑推理小说代表的东野奎吾又有着本质上的区别。东野奎吾的作品思维严谨,文笔简练,像把锋利的冰刃,直面人心内面的阴暗与最卑微的愿望,尤其他刻画的被命运捉弄而无可奈何的人们在生活这个大烤炉里的苦苦挣扎让人印象深刻与心酸。
所以,在我看来,东野奎吾的作品是冷的,带着浓厚的绝望与挣扎。当然,他也有温暖的作品,如《解忧杂货店》,但是却远远比不上他的《白夜行》等令人寒心的作品来得震撼与感触。
相反,朱川凑人的小说是暖的,像是温泉带着希望与感动浇淋在人们的心上,他笔下仿佛只是轻描淡写,温柔而浪漫,娓娓道来让人感受到人性里风和日暄的一面。所以朱川凑人的许多作品总是喜欢以小孩的视角,小孩的经历来讲述,也许正式因为小孩的思维是直线的,他们的爱,恨,愧疚等等的情感都是直接而真实的。
比如《图卡比之夜》,病逝的图卡比夜晚在屋顶上欢腾地跳跃,奔跑,让居民们人心惶惶,但他并不是因为体弱备受欺负和孤立而来报复,他只是单纯地在玩耍,享受因为从小病重而从未如此恣意奔跑的滋味,令人心疼而又感动啊。
但是,朱川凑人的小说又不乏恐怖,灵异的氛围,别人称之为恐怖温情小说或清新恐怖小说。恐怖与温情或清新,两者听起来便是格格不入,相互矛盾的样子,但是偏偏朱川凑人便将他们融合的浑然天成,成就了他独有的风格。
所以,朱川凑人确实对得起石田衣良的评价——欲将幻想之花绽放的最高艺人,这花,开的绚烂,开的温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