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文声:我与王凤山(2)

2017-1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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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转眼到了1955年,说实话,王凤山在济南不是多响,其实济南还就他一份儿快板.孙少林为人很好,但是脾气很不好.王凤山就不愿意在晨光再待下去了.

转眼到了1955年,说实话,王凤山在济南不是多响,其实济南还就他一份儿快板。孙少林为人很好,但是脾气很不好。王凤山就不愿意在晨光再待下去了。晨光一组台时有一位相声演员王树田,能学四大名旦,唱得很好,和孙关系不太好,就去了武汉。

王凤山就给他写信,王树田邀请他去武汉演出,同时要求把金刚带来,因为缺一场快书。我由于刚结婚不久同时也害怕不“过口”(即当地观众不适应口音),但又答应了对方,所以就推荐黄庭栋(即黄枫,黄宏之父)和他去。

后来据说到了武汉后,也是因为“不过口”的原因,业务不好,就没有干长,后来到了天津,通过京韵大鼓名家林红玉参加了城厢区曲艺队,当时桑振奎是队长。

当时,由于天津电台成立了曲艺团,李润杰的快板书很受欢迎,但下属三个队中就他一场快板,赵魁英就想再增加一场快板。当时就挑选南开区的胡振江和城厢区的王凤山,经过“验活”,就把王凤山吸收到天津人民广播电台曲艺团。

本来王凤山父子是一场买卖,但没有要小锁子,实际小锁子唱得很好,可以说胜过乃父,但由于年轻“不压典”。王凤山一去电台,黄枫也耍单儿了,正在这时,东北来约人,黄枫于是就去了哈尔滨。

当时天津电台曲艺团缺三个曲种,没有山东琴书、山东快书(傅永昌刚走)、西河大鼓,王凤山一度写信叫我来天津。我总感觉地方曲艺进天津还是有一定难度的,我又听说黄枫也走了,与其到天津打不火,还不如在山东继续演出,所以我就不想来。

我给他介绍了一个唱山东琴书的演员崔金霞(实际上是徐州琴书),她是我的师妹(琴书和快书是一个门户)。其夫郭昌颐(即郭秋临、郭冬临之父)唱山东快书,是跟我学的,其母杨四喜,为其伴奏,崔唱得很好,来到天津后演出效果非常好,后来由于个人原因离开了天津,去了长春。

我有一个师兄弟叫安和顺,是山东一员名将,他是使“小孩子”的(即《双镖记》,黄天霸和黄九龄的故事),其中包袱很多。他在佳木斯干火了,但是累得吐了血。他使了园子400元的路费,还不起了。

于是他跟园子商量走马换将,介绍我去演出。园子的老板来济南“验活”,看完了同意叫我去,我想不能看着安和顺困到东北,一到佳木斯就给安和顺路费叫他回来。虽然我在济南干得不错,但出于同门的义气,我便赶到东北。

济南有一趟车151次,直通佳木斯,那年头作艺的不懂得坐卧铺,也不是我们这行人坐的,有座就很不错了。我就托人买了张票,还是靠着窗户的。我从济南一上火车,就听见坐车的闲聊,说是沧州起会了,有的人是从德州上车去沧州赶会的。

那年头在会上能“干买卖”(撂地演出),能挣钱。我就打听几天会,人家说是三天会,可能是药材会。我的火车票是七天有效,那时的车票还可以继续用,作艺的人谁看见钱不挣呢?我的买卖又是武买卖,到那儿准能抢下来,所以我到了沧州就下车了。

干了三天会,那时我的“活”路子很野,我在马戏棚对过和他们顶着干。三天挣了四五十块钱,东北园子老板给我100元路费(其实当时坐火车13元就能到),我除去出门时给家里留下点生活费,身上还有二三十块钱,所以我身上一共有不到一百块钱。

我回到火车站,签完票又上了151次车。累了三天了,腰里又有钱,而且签字的票就没座位了,我就直接奔餐车去了。

我寻思等到了天津,下车的人多,我就有座位了,索性在餐车里多待会儿。那时餐车的规矩2毛钱一份饭,一个菜一个汤一碗米饭。但是旁边个个牌子,可以加菜,加一个菜一毛钱。我要了一份饭,又加了两个菜,我兜里还带着酒,一共是4毛5。

服务员还看看我,因为我那时才20来岁,他心想一个小孩还加菜,就把票撕下来了,“交钱。”我一摸口袋,坏了!上车时口袋叫人剌了。我当时都傻了,好在车票还在,但钱夹没了。

旁边还有很多人排队呢。我怕寒碜,“哎哟!我把钱夹忘座上了,我回去拿去。”我就没敢回餐车去,我直接找到列车长,我说我有车票,钱包被人剌了,我现在身上一分钱没有,我还得到佳木斯,这可怎么办?他说:“前边快到天津了,你天津有熟人吗?”我说:“没熟人我也不怕,因为我是干文艺的。

”“要不你到天津先下车,我给你写个条。”本来中途下车票就作废了,但列车长写条能退半程票钱,因为我是特殊情况。

于是我就在天津西站下了车,退了我半程的票钱,我想在天津哪怕是马路边干两天,挣前钱就可以走了。我就向人打听,哪里有说书的,“鸟市。”我从西站坐24路到了官银号下车。一到鸟市,我一看心里就有底了,园子一个挨一个。

我身上有介绍信、演员证,跟人家说说好话,一提起来或许都认识,准能关照一下。我信步到了百鸣茶社(后来的曲艺厅),当时天津人民广播电台曲艺团在此演出。一看门口报子,有“王凤山”三个字,我心里大喜。

我印象里他还在武汉呢,他怎么在这呀!我就问百鸣的掌柜的,姓张,后来都成朋友了。“这个王凤山是唱快板的吗,他有个儿子叫小锁子?”“对对对。

”我还怕是重名的,是他我就放心了。我就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回来等着他。一会他来了,我上前一拦,“哎!你怎么了?”我把事情前后一说,“跟我进后台吧。”电台后台不许有外人。

王凤山就和团长赵魁英说了,想介绍我参加天津电台曲艺团。正巧曲艺团的快书演员傅永昌刚走,正缺一场快书,于是安排在华安街赵家冰窖(后来是广播局和化工局宿舍)“验活”,全团大部分演员都在场,如张寿老(张寿臣)、马三爷(马三立)等等,我使了个《武松赶会》中的“撒报单”。

唱完后征求大家意见,当时令我十分感动的是马三爷站起来说:“我看他比傅永昌强!”他说完后大家随声附和说好,张寿老说:“他是二十岁的年纪,五十岁的艺术。

”于是就通过了。不是我水平有多高,而是当时我困在天津,这样一来就有饭了,所以我对马三爷的感激之情终生难忘。我虽然留在了天津,但是很对不起师兄弟,安和顺后来就潦倒于佳木斯,始终没回来,这也是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