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公超的演讲 密报丨叶公超为什么骂蒋介石是条狗 骂国民党是臭的?
“在1949年直至20世纪50年代中期,这长达七八年的过程中,正是美国意图对蒋介石采取驱逐甚至杀戮手段的第一波政变高潮期。在这个阶段,美国把在台湾实施政变阴谋的希望寄托在孙立人身上。可是,美国也希望能同时培养一批一旦政变成功后,能够赋予重责大任的亲美政客,被美国圈定为目标人选的,除了大陆籍的政客,当然也包括了一批凤毛麟角受过美式教育的台湾本地知识分子。
当然,这里头最为人所熟知的大陆籍政客或文人,自然首推胡适、吴国桢、叶公超三人。
(图)1960年2月20日,蒋介石、宋美龄,陈诚夫妇参加“总统府”会议。
美国阴谋发动的这第一波政变高潮,虽然因为主客观因素的变化,并未真正落实,但胡适、吴国桢和叶公超三人的命运,却因各人造化不同,而分别走上了不同的运途。但总的来说,胡、吴、叶三人都或多或少受到美国这第一波政变高潮的影响,宦途与人生际遇都遭受极大的打击。这与蒋介石内心世界杯弓蛇影挥之不去的政变疑云密切相关。
来看看叶公超,这位民国时期中国外交官场上鲜见的风流才子型人物,是怎么垮台的。
从一份呈蒋介石极机密报告追索叶公超遭贬谪真相令人难以想象的是,与孙立人也过从甚密的叶公超,二人竟然不约而同,有共同嗜好背后痛骂蒋介石,而且骂得极为难听,甚至连“蒋介石像一条美国人养的狗”这种难听的字眼儿都冒出来了!
(图)叶公超,1904年10月20日-1981年11月20日出生于江西九江,著名外交家、书法家。
话说1961年春夏之交,蒙古在苏联大力支持下,申请加入联合国,将交付该年10月之联合国大会议程讨论。蒋介石基于蒙古独立丧权辱国的新仇旧恨,忧惧蒙古入联重揭“国府”疮疤,又忌惮肯尼迪政府提议“两个中国”,动摇“国府”在联合国席位,蒋氏故而有意以联合国常任理事国身份,动用否决权堵截蒙古入联之门。
令人错愕震惊者,值此外交折冲最后紧要关头,蒋介石竟示意陈诚“副总统”,接连以两通急电急召叶公超“‘返国’述职”,紧接着就被免去了大使职务。
回首1958年8月,叶公超受命为“驻美大使”,赴任之前,蒋介石特地约见于桃园角板山宾馆,据悉,蒋介石殷殷致意,耳提面命,晤谈良久。叶氏辞出,蒋介石亲送叶氏到角板山宾馆门口台阶,叶氏鞠躬请蒋留步,蒋仍执意不回,目送叶公超上车,蒋犹挥手致意。蒋介石鲜少亲送部属到门口,依依之情,溢于言表,从这点小地方,足证叶公超“圣眷正隆”。
(图)年轻时的叶公超
20世纪50年代,叶公超攀至个人职涯顶峰,孰知不过十年工夫,竟无端折翼,此不唯是台北官场最大谜团,更是“国府”“外交界”一大公案,至今迷雾难解。
倒是李朴生在投书《传记文学》写的《关于叶公超被免驻美大使职事》一文,做了相当权威但仍是真相缥缈的披露,李文指出:“据台北消息灵通人士说,公超先生之被黜,不是因其报部公文有引述鲁斯克对元首不敬之语句,而是被某公密告其人谈话中有对元首不敬的语气,以致蒋先生大发雷霆,立予罢黜。”但是,李朴生先生的文中,并未交代叶氏到底讲了什么对蒋介石不敬的话,也未言明究竟是何人告的密。
然而,一份极机密的蒋介石档案,却揭露了叶公超突然去职的部分内幕原因(按:这份机密档案原属“大溪档案”,现存于台北新店“国史馆”,档案号码为005-010208-00022-002-009a及005-010208-00022-002-012a)。由这份极机密档案,再交叉比对陈诚档案,可以印证叶公超遭削官罢黜,其实是被曾任“国府”驻美“大使馆”文化参事的曹文彦,从美国秘密参了一本。
(图)晚年在台湾的蒋介石
这份向蒋介石密告的文件,系以毛笔工整缮写,全文虽仅600余字,却是密报者监视叶公超年余的言行记录。这份呈给蒋介石的密报文件,系以空白信纸书写,信纸上方至今还留有蒋介石侍从室机要秘书写的附注“曹文彦报告”五字。而密报的起头标示主题为“据曹君函中所述如下”,蒋介石接阅这份密报文件时,似为防止密报人的姓名外泄,还特地以他惯用的红铅笔,把“据曹君函中所述如下”这几个字杠去,在旁边修改为“某君报告”。
蒋介石在阅读这份密报时,在密报的字句旁边,详加圈点眉批,人名的左侧标示书名号直线,重点文字部分更加注双引号,字句旁边还画了红圈圈或者红点点,说明蒋介石曾经反复阅读这份密报,或者也借着反复阅读的过程,分析密报者所言是否为真,寻思叶公超果真像密报者讲的那么坏。
以下为密报全文:
‘叶大使’乃元首之代表,经常辱骂钧座,殊难想象。彼于双橡园‘大使馆’官邸宴客时,每效钧座谈话,刻画乡音,并谓陈立夫应将钧座在沪经商失败经过,列入名人传中,又有其他恶言(此为立夫面告曹君者)。
民族杂志有台湾‘du立’之谬论,盖假托台湾某君投书(亦由用邱创寿君之名去函,邱为台湾学生)。曹君所拟辩正书,彼予公开删改,内有‘While I do not whole-heartedly support the Chang Kai Shek Government now on the island.’
(我虽非全心拥护岛上蒋介石政府)之语,竟用‘蒋介石政府’字样。并对凌参事崇熙说,一字不能改,经曹君力争,谓设使该刊断章取义,这足助长倡台湾‘du立’谬说者之气焰。叶闻言怒形于色,以英语对曹君说:
(在美国没有人全心拥护这政府,蒋介石是什么东西一条狗!)
曹不为所动,结果仍照曹君之意发信。(曹并附有叶亲笔删改之原件,已退还,未拍照。)
据文化参事处处长颜絜密告,叶在纽约某处宴客会中,亦曾发如此狂言。谓得之于‘外交界’某人。未说明何人。
叶常在办公室辱骂‘国民党是臭的’。华府人士如郭鸿声先生等,均深鄙其为人。
叶于每日下午4时到办公室,办公时间约4个小时。
本年3月间叶与经济参事王蓬及总领事数人,在双橡园官邸豪赌,至午夜后3时方散,接连二夜。
曹君曾蒙‘总统’两度召见嘉勉。复在阳明山亲沐熏陶,难安缄默,经与朱公使抚松在芝加哥密商后,在波士顿旅馆中作此报告。”
姑不论这份密报是否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但它至少是蒋介石对叶公超由宠信转为疑忌的重要因素。
▌摘自《蒋介石心传》,王丰(著),现代出版社授权合作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