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夏州“3·24”特大非法传销案侦破纪实
三月初,我州迎来了今年的第一次降水,干涸的河州大地久逢甘霖,一场厚厚的雨雪过后,空气中暖和而柔润的春之气息带着新翻的泥土和草木的潮湿香味。3月9日,初春又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阳光穿过窗户暖暖的泻在临夏州公安局经侦支队的办公室里,民警们像往常一样进行着各自的工作。
突然,一名男子匆匆走进来报案称:一自称是深圳连锁销售公司的诈骗团伙的刘奇、刘存生、王庆伟等人,借西部大开发搞融资、扶持西部中小企业等为名,以高利润、高回报为诱饵进行非法传销诈骗活动,范围涉及多个省,人数达上千人,行骗金额超过数千万。但当民警们问他如何知道这些情况时,此人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经过了少许的思虑后,该男子说:“我已经两年零10天没回家了,我不敢回家,不敢面对我的亲人……一年前我经人介绍,经不住他们吹嘘的发财梦想的诱惑加入了该组织,先后共投入资金7万余元。最可恨的是,我还将自己的儿子、儿媳、姐姐、外甥等人相继骗入该组织……”
“你为何对自己离家的日子记得如此清楚?”
“自从加入该传销组织以来,我度日如年,他们宣讲的那些都是雾里看花、水中望月骗人的鬼把戏,我现在无颜面对家人,我好后悔,呜呜呜……”
“我们从河南信阳来这里已经好几个月了,我们被人骗了,快救救我们!他们说来这里可以发大财,但是现在钱没挣着,自己却投进了好多钱,还被他们控制了起来,快救救我们……”接连几天,又有操外地口音的人向州公安局值班室打来求助电话。
接到报案后,州公安局党委对此高度重视,副州长、州公安局局长郭鹤立当即作出指示要尽快侦破此案,挽回受害群众的经济损失。3月20日,州公安局、州工商局召开联席会议,并成立了由副州长、州公安局局长郭鹤立为组长,州工商局局长刘显明、州公安局副局长高永宏、王琳、马耀忠等为副组长的打击非法传销活动工作领导小组。
3月24日召开的领导小组会议决定,从州(市)公安局抽调精干警力,成立“3·24”专案组。并从公安、工商部门抽调11名同志为组员,分外围调查组、调查取证组、情报信息组、材料搜集汇总组,紧紧围绕郭鹤立提出的“搞清活动区域、搞清活动规律、搞清人员规模、搞清经济往来规律、搞清组织关系”为目标,全面展开案件的侦查工作。
由于该团伙传销案涉案人员多、人员成分复杂,加之团伙中绝大多数人既是涉案人员,又是受害者,因此如何全面查清案件事实,获取确凿的犯罪证据成为破获此案的关键,也成为攻克此案的难点。为此专案组民警精诚团结,放弃节假日,昼夜奋战。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45天艰苦细致地侦查及在工商执法人员的紧密配合下,各小组捷报频传。
外围调查组民警通过入门入户的调查摸排,查清刘奇(男,河南信阳人)、刘存生(男,河南光山县人)等人以深圳文斌贸易连锁销售公司为名,以拉人头形式为主,以高利润、高回报为诱饵的进行非法传销活动。主要业务是“招商”、拉人头、发展“下线”,每个下线购买一份的价格是3800元,每名管理人员从自己的“下线”中提成分红。
该团伙成员主要来自河南、安徽、陕西、贵州、江西、山西等地,有农民、退休干部、初中毕业“传销”一个影响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毒瘤、一个不知让多少家庭破裂、多少骨肉分离的恶魔。
虽然国家屡次重拳出击对其进行打击,但一些人为了自己的利欲熏心不断的组织违法传销活动,很多人也依然上当受骗。近日,我州公安和工商
生和外出打工人员。年龄最大的59岁,最小的33岁,没有一个临夏人参与此案。这些来自外地的传销人员大部分文化程度低、且以年轻人为主。他们以临夏市区为基地,组织成员以各种借口,巧言令色诱骗远在外省的老乡、朋友、亲戚甚至自己的家人“投资”、“创业”,一般都是五六个人组成一个临时生活“家庭”,在临夏市区内租用居民房和近郊的出租房,群宿群居,生活起居和出行统一行动,并有明确的纪律,衣物和生活用品统一管理。
每个生活“家庭”由主管充当“家长”,集中统一对他们进行管理。
“家长”给大家宣传“一夜暴富”的招商秘密,不定期进行集中培训,再由家庭传帮带,反复洗脑,最终诱骗初入者投入几万到几十万的资金,为了收回投资并获取更大的回报,又被迫去发展下线,诱骗更多人入伙。
该传销组织体系实行“五级三阶制”。“五级”即E、D、C、B、A五级,由低到高分别称作实习业务员、业务组长、业务主任、业务经理和高级业务员,其组织呈“金字塔”结构。截止目前,参加人员涉及20多个省地市、460多人,租住点127个。
调查取证组通过对涉案重点人员和住处进行视听资料取证,确定了重要传销成员的户籍所在地、身份证号及其住所,查明了24个重点传销人员在农行、建行等5大银行的开户情况,其中16名重点人员在临夏的建行、农行、邮政储蓄开有56个账号,其中在临夏最大经理刘明从2006年开始至今,在建行的5个账户和1个邮政储蓄所账户中非法传销资金来往达56万余元,而该团伙56个账户共涉及来往资金达122万元。
并锁定重点人物28人,经理级人物16人,其中吴建民为该组织最大经理。
情报信息组在摸排中发现每月初一、十五北塬潮音寺有许多操外地口音的人,行踪神秘兮兮,忽聚忽散,令人生疑。侦查人员经跟踪、守候、秘排、辩认等手段及经过对报案人的8次询问,基本查清了刘奇一伙非法组织领导传销案的基本情况,并制定出了传销人员结构图及传销申购情况表。
材料搜集汇总组对摸排出来的所有传销人员的情况详细进行了登记,对所有参与传销人员进行了户籍调阅,对300多人进行了相片比对和认定,对重点传销居点进行了锁定。在掌握了460多名传销人员的基本信息和127个居住点后,根据传销人员租住的地域将其划分为红园路、西郊新村、东校场、东营房4个片。
万事俱备,为确保案件能够顺利侦破,5月7日,在前期各项侦查工作取得重大进展后,郭鹤立主持召开领导小组专题会议,对案情和破案时机进行了分析。会议认为,经部门联合行动,成功摧毁一个涉案金额上千万元、涉及河南、安徽、山西等省地(市)、涉案人员近500人的非法传销团伙,抓获该团伙高级头目16人。
至此,一个在我州组织外籍人员进行非法传销的团伙灰飞烟灭。过大量的调查摸排和取证,目前该案破案时机已经成熟,需择机破案。
另外,经过对抓获的重点人员进行突审表明此案的两个重要头目吴建民、刘奇均不在临夏,为了该案的全线告破,会议决定由州公安局民警康逢茂带队,抽调精兵强将7名,组成抓捕组,兵分两路赴河南对刘奇、吴建民实施抓捕。其中抓捕一组赴河南郑州主要对此二人的银行往来资金及账户等进行查询、冻结;二组赴河南信阳与当地警方联手,将嫌犯抓捕归案。
当天下午赴郑州组4名民警到达兰州,连夜乘车奔赴目的地。抓捕二组康逢茂等3名民警于5月8日晚23时乘兰州——广州的火车前往河南信阳。民警们费了好大的劲才搞到3张卧铺票,为了保持精力和体力,以便有劲头开展抓捕工作,一上火车他们倒头就睡。
车窗外,夜幕笼罩下的田野、宁静的村庄,晨曦中摇曳的稻田,黄昏余晖下蜿蜒起伏的丘陵上温暖的微风沙沙吹拂着郁郁苍苍的茶树林……但他们没有心思,也不愿去欣赏车窗外靓丽的风景,因为他们身负重托。
经过一天两夜的驰骋,5月9日晚20时30分,火车抵达河南信阳,这是个星期六。宽阔的马路两旁灯火通明,远处幢幢楼房亮起的万家灯火和天上的星光连成一片,望着一簇簇闪闪的灯光,抓捕队员们的心里充满了希望。第二天一早,抓捕队民警立即与当地公安机关联系,虽然是星期日,但信阳市公安局与当地派出所民警热情很高,双方经过共同研究部署,马上展开了摸排调查工作。
仅凭从临夏掌握的《常住人口信息表》中关于刘奇、吴建民出生在河南信阳这一线索,摸排工作难度相当大。
民警们攻坚克难费了好大劲终于找到了刘奇在信阳的居住地,但经打听此人长期在外流动居住,住址经常变更,居无定所,刚有了一些眉目,但又断线了。回过头再排查吴建民,只知道其出生地在河南信阳,而户口所在地又是在山东,光信阳网上查询出来的吴建民有26个,没有一人与抓捕组掌握的情况相符,抓捕工作陷入僵局。
“此二人是本案的主要犯罪嫌疑人,他们一日不落网或逃脱,公安、工商部门这两个月的工作将前功尽弃,再说若走漏了风声,惊动了主要嫌犯,以后此案的全线告破也无从谈起,一切将功败垂成。想想临夏五六百名民警和工商执法人员整装待发,几百双受害人的目光盯着我们,当时我心如刀绞、坐卧不宁。那两天,弟兄们个个愁眉锁眼,再加上到河南后由于水土不服都患上了肠炎,精神有些憔悴。”采访中康逢茂告诉记者。
天无绝人之路。正在万般无奈时,信阳市公安局的民警反馈上来一条线索,他们通过摸排找到了刘奇现在居住的出租屋。听到此消息,抓捕队员们精神为之一振,身体的不适早已抛之脑后,立刻赶往刘奇的出租屋周围进行侦查。在临夏时,有人反映刘奇经常驾驶一辆红色的、无车牌号的汽车。
5月12日,信阳下起了大雨,当晚,一名男子驾驶一辆红色的无车牌号的汽车,出现在该出租屋附近,抓捕队员们眼前顿时一亮,经过与《常住人口信息表》上的相片对比,确定此人正是刘奇。
峰回路转,抓捕队员喜上眉梢。自从发现刘奇以后,他们在雨中对其秘密跟踪了一天一夜。5月14日晚6时10分左右,刘奇拿一旅行包与一男子乘车前往火车站,刚到进站口,“不许动!”一声厉喝,他们还没回过神来,就已经被抓捕队员牢牢控制住了。经审询,此二人系同伙,而且刘奇供出吴建民在大别山区,只知那里路不好走,具体的方位他说不来。
大别山,位于鄂豫皖三省境内,长江、淮河的分水岭。相传当年李白登上了大别山主峰白马尖,发现山南山北二侧景色截然不同,不禁赞叹道:“山之南山花烂漫,山之北白雪皑皑,此山大别于他山也!”大别山由此得名。由于其境内山地、丘陵、平原多种地形交错聚集,高山海拔近千米以上,地处北亚热带向暖温带过渡区,每逢雨天来临,山头云雾环绕,山中道路难行。
当地警方通过对大别山区王岗、明港、邢集三镇及高梁店乡的户籍查询,终于在高梁店乡李田村找到了一个叫“吴建全”(别名吴青松)的人,而且此人于2000年把户口迁往焦作市,后由于工作关系又迁至山东。
获此重要线索后,抓捕队员与当地民警连夜出动,以免打草惊蛇,首先在李田村附近进行调查。那夜,山中风雨交加,谷深坡陡道路难行,在距离李田村10里地左右时,车子陷进泥泞不能前行,当地民警看到抓捕队员身体不佳、衣着单簿,就让他们返回住地,当地民警徒步进入李田村。15日一大早,雾大雨更大,早上10时,抓捕队员们伴着雨声、风声和脚下的泥泞徒步前进,经过近3个小时的跋涉,12时50分到达李田村。
进入村子后,抓捕队员发现刚刚吃过午饭,放下碗筷准备离开的那名男子正是吴建民。用眼神示意分工后,抓捕队员包抄上去,康逢茂眼疾手快一个箭步跨上去,把该男子摁倒在地。
“我犯什么错了?犯什么错了?”“叫啥名字?”“吴忠。”
虽然狡猾的嫌犯此时还拒不承认自己的真实身份,但抓捕队员锐利的眼光早已断定此人就是他们苦苦找寻的嫌犯吴建民。
13时03分准备下山时,此人才承认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报告领导吴建民已成功抓获……”找来车辆,押解吴建民走出大别山区后,喜讯传到了州公安局。
听到从信阳传来的喜讯,5月15日下午14时许,领导小组果断下达收网命令。270多名公安民警及360多名工商执法人员,兵分15路,对127处传销人员租住点进行彻底清查,从不同地点一举抓获涉嫌传销诈骗集团头目14名,集团重点人员18名,捣毁传销窝点127个,审查传销重点人员67名,劝返参与人员241名;查扣各类银行卡105张(账户资金19.
33万元),存折23个,冻结涉案资金37万元,现场查获现金14.
4万余元,查扣电脑15台,扫描仪3台,帕萨特轿车1辆,假车牌3副,手机28部和大量的传销网络图、业绩单以及用来传销的通讯录和传销材料;8名重点犯罪嫌疑人交代的涉案金额达457.9万元。至此,这起涉案金额之巨、涉及地域之广、涉案人员之多、全省罕见、我州首例的非法传销团伙被成功摧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