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绀弩萧红 聂绀弩 见证了萧军萧红的分手
电影《黄金时代》中,王千源扮演的聂绀弩就像一个大哥、老朋友,关注着萧红的感情、创作。聂绀弩是一位传奇式的人物。他当过兵,教过书,办过报,是黄埔军校二期的学生,又是莫斯科中山大学的留学生,在中山大学与蒋经国是同学。
20世纪30年代他参加了“左联”,从事革命文艺活动。到延安,曾为毛泽东的座上宾。后来又到香港《文汇报》任职。新中国成立后他回到内地。到了20世纪50年代被错划为右派……
20世纪30年代中期,鲁迅先生提出了“民族革命战争的大众文学”的口号,聂绀弩是最早表态拥护者之一。鲁迅很器重聂绀弩,曾邀约聂氏夫妇在梁园吃饭,与萧红萧军夫妇便相识在饭局上。
抗战爆发不久,聂绀弩辗转来到战时的中心武汉。在这里,聂绀弩见到了早些时候撤退到武汉的胡风和萧红。作为胡风的老朋友,聂绀弩和萧红一起被胡风邀请参加其主编的《七月》杂志。
1938年年初,李公朴在延聘聂绀弩前往“山西民大”任教的同时,还请了《七月》同仁萧军、萧红、李又然、端木蕻良、艾青、田间等人。“山西民大”还在武汉招收了一批学生。
不久,丁玲与吴奚如带领西北战地服务团,从潼关来到临汾,慰问“山西民大”师生。“西战团”一来就作慰问演出,一连演了两天,很是热闹。可是没过几天,日本鬼子攻陷太原,娘子关失守,临汾告急,“山西民大”只好决定撤退。
离开临汾的那天晚上,萧军专程到车站送行。火车开行之前,聂绀弩陪萧军在站台上踱了好一会儿,两人谈了好多话。
两人谈到了萧红。萧军对聂绀弩说:“萧红和你最好,你要照顾她,她在处世方面,简直什么也不懂,很容易上当的。”
“以后你们……”
“她单纯、淳厚、倔犟,有才能,我爱她。但她不是妻子,尤其不是我的!”
“怎么?你们要……”
“别大惊小怪!我说过,我爱她,就是说我可以迁就。不过这是痛苦的,她也会痛苦,但是如果她不先说和我分手,我们永远是夫妇,我决不会抛弃她!”
聂绀弩听了为之怃然了许久…… 汽笛响了,火车开动了。聂绀弩、萧红等车上的同志与萧军告别。
等待交通工具时,聂绀弩和萧红常在一起散步谈心。
聂绀弩十分欣赏《生死场》,他对萧红说:“萧红,你说鲁迅的小说调子低沉,那么,你的《生死场》呢?”萧红说:“也是低沉的。”沉吟了一会儿,又说:“也不低沉!鲁迅以一个自觉的知识分子,从高处去悲悯他的人物。
他的人物,有的也曾经是自觉的知识分子,但处境却压迫着他,使他变成听天由命,这就比别的人更可悲。我开始也悲悯我的人物,他们都是自然的奴隶,一切主子的奴隶。但写来写去,我的感觉变了。我觉得我不配悲悯他们,恐怕他们倒应该悲悯我呢!悲悯只能从上到下,不能从下到上,也不能施之于同辈之间。我的人物比我高。这似乎说明鲁迅真有高明处,而我没有,有的也很少。”
一天,聂绀弩和萧红又漫步在西安正北路上,边走边谈。萧红一边说,一边用手里的小竹棍敲着路过的电线杆和街树。她感叹道:“我爱萧军,今天还爱。他是个优秀的小说家,在思想上是个同志,又一同在患难中挣扎过来!
可是做他的妻子却太痛苦了……我忍受屈辱,已经太久了……”萧红接着又谈到和萧军共同生活的一些实况,萧军在上海和别人恋爱的经过……所有这些,聂绀弩虽然也曾零星地听说过,但是并不知道详情。
这时,聂绀弩不禁想起那天在临汾车站和萧军的谈话。当时,他还以为只有萧军蓄有离意,现在听见萧红诉说她的屈辱,才知道她其实也跟萧军一样。他想,临汾之别,二萧大概彼此都明白是永久的了。
不久后,聂绀弩和丁玲同去延安,临走的最后一刻,聂绀弩还把萧红的一卷东西放到车上,企望能拉她到延安,她还是拒绝。聂绀弩和丁玲离开后,萧红和端木暂时留在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