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宪益的儿子 不收弟子的杨宪益桃李满园

2018-0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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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生前从不收弟子的杨宪益实则桃李满园,因为他为人的风骨和人格魅力感染着身边的每一个人.上世纪70年代末,文化复苏.百废待兴,范玮丽手捧英译本<

生前从不收弟子的杨宪益实则桃李满园,因为他为人的风骨和人格魅力感染着身边的每一个人。

上世纪70年代末,文化复苏、百废待兴,范玮丽手捧英译本《红楼梦》走进杨宪益和戴乃迭的翻译世界。

2009年11月23日清晨,杨宪益安详、平静地为自己95年坎坷人生轻轻划上了句号。许多外国人是通过杨宪益先生的《红楼梦》、《离骚》、《鲁迅选集》等译著,得以走近和触摸到厚重悠远的古代中国、顽强抗争的近代中国和走向复兴的当代中国。大师虽然离去,他留下的却是永恒, 他的精神和翻译智慧不会随之消逝。生前从不收弟子的杨宪益实则桃李满园,因为他为人的风骨和人格魅力感染着身边的每一个人。

范玮丽:陪着老人走到最后

2009年12月6日,杨宪益离去已近两个星期,范玮丽在收放女儿制作的姜汁饼干时,突然想到再也不必把女儿做的精美西点给杨老留出一份了,顿时泪眼模糊。

上世纪70年代末,文化复苏、百废待兴,范玮丽手捧英译本《红楼梦》走进杨宪益和戴乃迭的翻译世界。当年范玮丽还是77级山东大学英语系的大学生,而杨宪益、戴乃迭合译的《红楼梦》已经让这对珠联璧合的翻译家在文学界声名鹊起。

范玮丽由书及人,对杨宪益和戴乃迭非常崇敬,但却不能见到译者本人当面讨教。后来,范玮丽考取国际关系学院的研究生,继续主修英文,带她的导师曹惇正是解放前杨宪益的学生,范玮丽得以更加深入的了解杨宪益和戴乃迭。

“文革中长大的我,中国文学知之甚少,通过杨戴的中国文学译著,我既学习了英文,又补了一些中国文学,并对汉译英产生了浓厚兴趣。”随后,范玮丽到美国留学创业,虽事业有成,却从未放弃对文学与翻译的热爱。远在异国他乡的范玮丽始终通过西方媒体关注着他们。1999年,她闻知戴乃迭辞世的消息,哀痛不已。

读研究生时的范玮丽尝试着翻译了几首舒婷的诗,并把译稿寄给戴乃迭求教,让她没想到的是,一个星期左右她收到了戴乃迭的回信,回信对范玮丽所翻译的作品做了详细点评,令她非常感动。

2007年春天,范玮丽的导师巫宁坤先生的女儿回国探亲,她受父亲之托前去探望杨宪益先生,并邀请范玮丽陪同前往。当第一次走进位于北京后海小金丝胡同六号杨宪益家中时,范玮丽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酸楚,陈设如此简朴而陈旧,家用电器都是淘汰多年的老样式,难到“这就是为中国文学走向世界做出卓越贡献,为抗美援朝捐过飞机,为故宫博物院捐过几十件珍贵文物,为国家保住了四千多片商朝甲骨的译坛泰斗的家”?

记者发现范玮丽的思绪已经回到她第一次走进杨宪益家中的情形。当时,92岁的老先生已经同病魔有过几次交手,“他的右手、右腿都已不听使唤,坐着同我们一一握手,并一再道歉,腿不好,不能起身。”范玮丽打开手提电脑,给记者看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留影,范玮丽坐在老人身旁,老人的脸上是一种波澜不惊的安详,友人王世襄的题字“从古圣贤皆寂寞,是真名士自风流”悬挂在客厅一侧的墙上,古旧得辨不出颜色的条案,书柜里满得要外溢的外文旧书,墙上的字、画,无不散发着古朴与宁静。

“我对先生的敬仰,对先生的爱戴,在那一刻凝聚成一股强烈的愿望∶我要陪伴先生,了解先生,我要写杨、戴的传奇爱情和他们戏剧般的人生。于是有了我每周造访小金丝的难忘经历。”在这个喧嚣浮躁的社会,每周一次,范玮丽与老人相视而坐,如清风拂面。

“我们谈文学,谈翻译,谈他和乃迭的永恒爱情,从诗情画意到颠沛流离,谈他们的大起大落,大喜大悲,却始终如一,不离不弃。我们谈当代人的爱情短暂,婚姻易变;谈当代社会的物欲横流,理想缺失;甚至谈我自己的人生惶惑……我们就这样,天南海北,想到什么聊什么。

”渐而久之,范玮丽俨然已经成为杨宪益的家中一员。范玮丽决定写杨戴的传奇故事之后,除了定期去看望杨宪益,还满世界去搜集杨戴的相关资料。

“我给他看我去牛津寻找他和乃迭的大量照片,让他想起留学时在切威尔河的美好时光。我告诉他在大英图书馆读到许多乃迭给亲友的书信,那是记录中国生动翔实的第一手资料,他赞叹乃迭很会写信,也很能写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