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宏:我和总政歌舞团

2017-1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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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离开总政歌舞团那天我流泪了,因为毕竟20年最好的年华.最好的青春都是在这个团里度过的.我无悔,因为我曾经在一个最优秀的团体中锻炼了20年.20年容纳之大.融化之强.融洽之暖.我在总政歌舞团工作了20年,跟总政歌舞团的领导和同志们一起经历了许多事情,走过了许多地方,淮河水灾.九江决口.张北地震.汶川地震.玉树地震.抗冰雪.抗非典等等一系列抗灾一线慰问中,不仅留下了足迹,而且留下了作品.在总政歌舞团20年工作当中,我连续参加了21届双拥晚会.22届央视春晚.现在回想起来,那一幕幕非常难忘.除了为这个

离开总政歌舞团那天我流泪了,因为毕竟20年最好的年华、最好的青春都是在这个团里度过的。我无悔,因为我曾经在一个最优秀的团体中锻炼了20年。20年容纳之大、融化之强、融洽之暖。

我在总政歌舞团工作了20年,跟总政歌舞团的领导和同志们一起经历了许多事情,走过了许多地方,淮河水灾、九江决口、张北地震、汶川地震、玉树地震、抗冰雪、抗非典等等一系列抗灾一线慰问中,不仅留下了足迹,而且留下了作品。在总政歌舞团20年工作当中,我连续参加了21届双拥晚会、22届央视春晚。现在回想起来,那一幕幕非常难忘。

除了为这个单位做这些工作之外,更重要的是这20年工作中,我从总政歌舞团学到了许多在其他单位学不到的东西。我由一名普通演员,成长为观众所熟悉的演员,由一名演员走上领导岗位,都离不开总政歌舞团的培养,在艺术创作上更是如此。

我对总政歌舞团的印象,可以用六个字概括。首先两个字是“容纳”。总政歌舞团是一支特别能容纳的团体,这就奠定了它是一个大团,框架大、格局大、胸怀大。总政歌舞团的历届领导都是专家、大家。我是1991年调来的,经历了六任团长,孙加宝团长、瞿琮团长、左青团长、张继钢团长、印青团长、彭丽媛团长,他们中有唱歌的,有跳舞的,有作词的,有作曲的,在每个行业里面都是领军人物。

总政歌舞团的演员也是来自四面八方,从各个军区聚集到总政歌舞团。

总政歌舞团胸怀大,展开臂膀、海纳百川,不排外、不闭塞、不小气,这是我对总政歌舞团很深的印象。总政歌舞团最辉煌的时期,应当说每一次演出,每一次下部队,每一次去边防,节目都非常精彩,不仅观众爱看,我们自己也爱看。我们经常在上场之前,在侧幕观看本团的演出,因为那是最好的学习。

它的容纳,还包括让小品这种艺术形式能容纳到总政歌舞团的歌舞晚会里面,并且能发挥其作用。最初我自己都有点没底,总政歌舞团的演出应当说是歌舞的盛大晚会,小品怎么融入?但是在下部队当中我寻找到了位置,在双拥晚会当中我寻找到了位置。

因为歌词唱得再多也是有数的,舞蹈跳得再美也是无法张口说话的,而小品可以开口说话,可以表达思想,可以把歌和舞的长处都融入到自身创作当中,使小品表现出独特的艺术气质。在中央电视台召开的一次春节晚会创作座谈会上,有人问你能够连续24届参加春节晚会,没有一次掉队,应对这样的审查你有什么诀窍?我要说,我这个诀窍是来自总政歌舞团,来自部队对艺术创作的认真态度,来自大家相互出主意、想办法,来自大家的营养,来自大家的出谋划策,这样的创作方法不仅我受益,很多人都受益。

所以,我们说它是大团,能容纳的团体。

再说两个字是“融化”。无论是多少大家,无论是多著名的艺术家,到了总政歌舞团这个团体,他们都有各自鲜明的艺术特色和表现风格,不然就不会称为艺术家,但在总政歌舞团的舞台上,他们都会把特色变成色彩,在个性中寻找共性,从而形成这个团体的个性和特色,我把它理解为融化为一体。

在这个过程中充分显示了总政歌舞团的强大与自信,从这个角度上讲它又是一个强团。我们现在都说要从文化大国走向文化强国,那么总政歌舞团就是从文化大团走向文化强团。

总政歌舞团是强团,是强者,各种气质都会融化到总政歌舞团的气质当中。总政歌舞团是什么气质?我认为是正气、大气、霸气、帅气。为什么要加上帅气?因为“帅”字源于军队,时尚独领风骚。总政歌舞团就是时尚加帅气。我们都知道美国曾经在征兵的时候也遇到了困难,兵源不足,但是美国拍了一个军事形象片叫《美国大兵》,自从拍了这个片子之后,很多青年对军队产生兴趣,美国海军征兵广告是“你坐着国家舰艇,可以免费畅游全世界”。

我们建国35年、60年大阅兵之后,每年到部队50%以上的新兵都是因为看了大阅兵,看了这样威武之师的形象,才来到部队。

那么,我想总政歌舞团是我们军队文化的一张名片,它的舞蹈,它的歌曲,也同样会影响更多的年轻人。过去我在沈阳军区工作,总政歌舞团可以说是全军文艺工作者的楷模。因为它在最高舞台和最基层舞台的表现都是最优秀的,就像花朵一样,根在下面,花开在上面,花艳是因为根深。

我认为,总政歌舞团更重要的特点是重视实践和创新。我们现在在国家庆典等大晚会上看到总政歌舞团的精彩表现都是有出处的,都是从基层中提炼出来的。我们很多歌曲来自于战士的板报,很多舞蹈来自于战士的日常训练,再由总政歌舞团的艺术家提炼成艺术作品。

艺术创作中有自我“限制”一说。这个词用得好,限制的本身就是自我融化的一部分。我认为优秀的文化作品应该是根植于内心的修养,是无需提醒的自觉,是以约束力为前提的自由,是为他人着想的善良。

这也是总政歌舞团长期以来的艺术追求。没有限制就不可能有高度,总政歌舞团的精品也正是在这种“限制”中产生的。有时人们常常抱怨领导审查太严,但我们不是怕审查,而是盼审查。因为毕竟领导站的角度不一样,他会在另一个角度为你把关定向。

我经常开玩笑说,“群众出招、领导拔高”是我们军队文艺创作的一大特色,我们会从中吸取营养,同时你的作品要想征服观众,首先要征服领导。比如九八抗洪期间,我创作了《巡堤》这个小品,讲的是一个村长穿上将军的衣服睡着了,记者把他当成了将军。

当时一报选题,领导就说将军的衣服是严肃的,这个选题可能不行。当节目立在舞台上时,领导笑了,也流泪了,领导和观众都被征服了,是情感的力量把我融化了,是总政歌舞团的独特艺术气质和自我“限制”的创作理念,把作品推向更高的层次。

在一次创作会上我开玩笑说,领导审查和我们的艺术创作已经变成了“敌我矛盾”,因为节目被否定了,我们叫做被“枪毙了”。但是,我认为真正的尖兵一定会迂回过火力,当领导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你已经把旗插上了山头。何况现在领导机关非常开明,希望我们创作出优秀的有创新的艺术作品。这是我要说的总政歌舞团的“融化”,它像一个大熔炉一样,锻炼你,融化你,提炼精华,淬火成钢。

最后两个字就是“融洽”。总政歌舞团是一个好团,台风好、团风好、工作作风好。这是我最深的感受,在那里没有门户之见,工作中相互学习,取长补短。在下部队的时候,阎维文和郁钧剑经常会让我听听他们的新歌,我也经常跟他们谈谈新创作的小品。

这个团里上上下下,非常融洽,尤其是在最艰苦的时候。当年九江决口时,我们总政歌舞团接到命令,要求连夜赶到九江去,有没有节目到了再说。我们到大堤上之后,没有舞台,我们就在下面喊着“战友们你们辛苦了”,结果就看到战士们扛着麻包,吼着就冲上大坝。

我们就是行军路上的鼓动队,我们的根就在基层部队,为我们的战友去加油,去鼓劲,这种创作演出才是总政歌舞团业务建设的根本动力。我们到汶川抗震一线去慰问,阎维文在武文兵烈士的灵堂里为他演唱,泪流满面,泣不成声,虽然跑调了,但那次演唱打动了在场所有的人。

在最艰苦的时候不讲条件,在最艰苦的时候相互扶持,特别融洽。我记得1992年我到总政歌舞团遇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老团长给我一串钥匙,说已经给你准备好一套房子,我一看楼上楼下四室一厅,当时我都不敢相信,因为我知道许多老同志还没有住上这样的房子。

总政歌舞团这么照顾主要演员,就是要让他们全身心地投入到文艺创作中去。记得我离开总政歌舞团时团领导跟我谈话,说如果是调你去做演员我们肯定不放,总政歌舞团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离开总政歌舞团那天我流泪了,因为毕竟20年最好的年华、最好的青春都是在这个团里度过的。我无悔,因为我曾经在一个最优秀的团体中锻炼了20年。20年容纳之大、融化之强、融洽之暖。

最后,我想说两句话送给我的母团,那就是:“用练琴的手去练枪,枪声也会变得有旋律;用握枪的手去握笔,笔也会变成武器。”希望总政歌舞团在我军先进军事文化事业中永当排头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