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莺音演唱会 吴莺音:余音唱给春风听
我有一段情呀,说给谁来听,知心人儿呀出了门,他一去呀没音讯。我有一段情呀,唱给春风听,春风替我问一问,为什么他要断音讯。
——《我有一段情》
上个世纪三四十年代的上海是中国流行音乐的中心,那二十年间的流行歌传唱至今,被无数后人翻唱。它们后来被称为“时代曲”,定格在那个时代,1949年之后,一个新时代来临,红极一时的流行歌被嘹亮的红色歌曲取代。
参与那时代的佼佼者今日仍在世的已经不多。拥有“鼻音歌后”之称的老上海歌星吴莺音,于2009年12月17日凌晨因肺积水在美国洛杉矶家中病逝,享年87岁。这位拥有《我有一段情》、《明月千里寄相思》、《岷江夜曲》等代表作的歌后直到2001年才退出舞台,一唱六十年,可算是那一代歌星中唱到最后的一个。然而一个时代不再,一个时代的人也日渐凋零,“时代曲”如今也真的只能唱给不变的春风听。
处女作不敢印照片
上个世纪三四十年代的上海滩号称有五大歌后—“金嗓子”周璇、“银嗓子”姚莉、“一代妖姬”白光、“低音歌后”吴莺音、“电台女王”张露;又有七大歌星之说—周璇、白虹、白光、龚秋霞、姚莉、李香兰、吴莺音。
吴莺音原名吴健秋,1922年生于上海一个知识分子家庭,父亲是化学工程师,母亲是知名的妇产科医生。在一个良家妇女不能进出歌舞厅的时代,生于这样的“中产家庭”,想要成为一个当时还被称为“歌女”的歌星当然有许多阻力。
从小展露歌唱天赋的她高中毕业后,原本打算报考上海音乐专科学校,遭到父母极力反对,“母亲希望我继承她的衣钵,将来也披上白大褂行医;父亲则更加偏激批评我‘没志气,不肯好好读书’。”吴莺音近年接受采访时曾说。于是,年轻的她成了一名教音乐和英语的小学教师。过后,不甘心的她又化名“钱茵”悄悄在电台谋得了一个职位,唱的是儿歌。
儿歌一唱就是五年,直到她24岁的春天。
吴莺音直到晚年还记得那天,她与友人到夜总会听歌,当时在台上唱歌的是她的偶像姚莉,唱的是代表作《玫瑰玫瑰我爱你》。不久,在朋友的怂恿下,吴莺音参加了上海鼎鼎大名的仙乐斯夜总会歌唱大赛,一举夺得冠军。从此,她红了,唱遍了当时上海著名的 “百乐门”、“大沪”等歌舞厅。
舞台下的观众里还有当时百代唱片公司的音乐主任黎锦光,也就是《夜来香》《香格里拉》《爱神的箭》等名曲的曲作者。在这个“星探”的帮助下,吴莺音很快正式签约百代唱片公司,她的处女专辑《我想忘了你》的销量更超过偶像周璇和姚莉。艺名“吴莺音”,也是因为专辑制作人认为她的本名“吴健秋”太过阳刚,而依“黄莺出谷”之意给她改的。
女儿已经成为一颗闪闪新星,父亲却还被蒙在鼓里。因此,吴莺音要求百代公司不要在唱片封面放置自己的照片。谁知,爱听歌的父亲却买了这张《我想忘了你》,在不知内情的情况下甚至还赞赏不已。直到有一次,精心打扮的吴莺音外出正好撞上回家的父亲,母亲只好将实情说出,不料父亲竟转怒为喜,同意了唱歌的事。
一唱就是六十年
1949年后,演唱“靡靡之音”的上海滩歌星们命运各异,姚莉、张露等许多人南下香港,白光还曾在日本红红火火地开夜总会,周璇则连遭不幸。吴莺音却选择了留在上海,进入上海人民广播电台。
1957年,已迁往香港的百代唱片公司邀请她到香港,灌录了《南风》《红灯绿酒夜》等名曲,其中就有传唱至今的《我有一段情》。不过,她以家人仍在上海为由,唱片灌录完毕以后就回到上海。1983年,她再应百代唱片公司邀请,南下广州录制唱片《您好!
我是吴莺音》。一年后,她与丈夫儿子移居美国。从1957年到1983年,这之间二十多年的空白,故事是如何书写的?在后来的一些采访中,吴莺音曾透露,文革期间曾被误会是间谍遭批斗,她也曾想寻死,后来获得平反。
与许多迁居海外的文化人不同,在异乡的土地上,歌后并没有遗失自己的声音,反而更加活跃。
移居洛杉矶的当年,吴莺音就应邀在纽约开了个人演唱会,之后一发不可收,除了平日在华人小区、侨团庆祝活动及慈善义演献唱之外,还多次在北美和东南亚巡演,场场火爆。香港回归后,70多岁高龄的她连续四年在香港举办演唱会,直到2000年在香港红馆的告别演唱会后才宣布隐退。
隐退的吴莺音和普通的美国老太太一样,喝喝茶聊聊天,偶尔还飞越大洋回到上海客串演出。唯一不同的是,她那似乎是骨子里的上海女人的血液,让她出现在公众面前时总是经过了精心的、优雅的装扮。
至此,那时代的上海滩七大巨星级歌手还剩下两个在世者—唱《玫瑰玫瑰我爱你》的姚莉,以及一生充满传奇故事的李香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