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卫平的徒弟们:棋高人好冠军多 庆功必喝酒
谢锐九段、周鹤洋九段、王磊八段、刘菁八段、刘世振七段、王煜辉七段、檀啸七段、唐莉初段、鲁佳二段。2012年4月,老聂在北京还收了西安孟昭玉二段为徒,但这次孟昭玉并未出席。
老聂于2013年11月5日在中国医学科学院肿瘤医院接受晚期直肠癌手术,其人生轨迹在此发生巨大改变,手术后他自己说是“一次重生”。但自此他的生命质量大受影响,不能像往常那样四处奔走,海鲜、大闸蟹、白酒来者不拒。
这事还得从2012年底说起。老聂有段时间感觉身体不适,经常拉肚子,而且明显消瘦。当时他身边的人还以为他得了糖尿病,逼着他去医院验血,结果虚惊一场。聂老当时还笑周围人大惊小怪,“还非说有糖尿病?可能吗?检查的时候抽了不少血,还挺疼。”
2013年2月,江苏姜堰举行世界女子围棋擂台赛,聂老赴现场观战,顺便看望他的儿子、日本代表团团长孔令文。比赛期间,他仍然腹泻不断,体重继续下降,原来穿的西装明显大了一号。4月底,第二阶段比赛举行时,聂老再次前往,这一次孔令文没有带队参赛,他他却被爸爸打来的电话吓了一跳,“我现在浑身乏力,连爬楼梯都觉得费劲,得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了。”
老聂以前坚决拒绝体检,并有一套独特的辩解理由:“我的生活方式肯定不好,每天坐在电脑前打牌、下棋,很少出外活动,只要一检查肯定会查出很多毛病,但我现在都觉得挺好,晚上虽然睡得少点,但过一天相当于别人过两天,值了。”
每次聂卫平道场组织体检,老聂均不参加,说多了他还会生气。这一次,他本人主动提出要体检,大家当即意识到,事情可能有些严重了,不到万不得已、难受之极时,他是绝不会主动要求体检的。随后,道场赶紧帮忙联系北京301医院,对其进行全身检查。结果出来了,的确很不妙:直肠癌晚期。
301医院表示,直肠癌手术还是要到中国医学科学院下属肿瘤医院去做最为合适,中国棋院马上出面联系肿瘤医院,医院安排老聂住院,先接受为期三个月的放疗。这个过程漫长而痛苦,每次放疗后,老聂毫无胃口,体重更是直线下降,总共减轻了20多公斤。
老聂生性乐观、自信,这近乎一种自救,他喜欢足球,病房里有台小电视,他几乎用来观看足球比赛;他还让人在病床边支起笔记本电脑,没有球赛时,他就上网下棋、刷微博。虽然有重病在身,但其棋感丝毫没受到影响,20盘对局中他要赢18盘以上,偶尔输一两盘,他还很郁闷:“经常鼠标点错了,也不让我悔棋。”
2013年11月5日,老聂接受直肠癌病灶切除手术。其一生多传奇,就连做手术亦然。院方通知上午9点手术,7点开始进手术室做准备,麻醉尚未开始,他已酣然入睡!整个手术过程出奇顺利,聂老竟然就像在央视《艺术人生》制作现场一样,睡一觉即完成了手术过程!主刀医生不禁哑然失笑:“一般人做手术之前都有些紧张,像聂老睡着了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见到。”
手术很成功,老聂醒来后的第一件事竟然是上网观看当天进行的三星杯半决赛直播。当时他的身上还插着各种管子,挪动一下身体极其不便,并未脱离手术危险期!
手术过后还要接受为期半年、一共12次化疗后续治疗。结束10次化疗后,老聂说:“算了,后边两次化疗放弃,实在是过于痛苦。”医生见他如此坚持,也考虑到最后两次化疗只是为了保险起见、巩固手术成果,因而亦未再坚持。
半年过后,2014年8月17日,老聂的身体状况恢复良好,体重增加了20多斤,脸色红润,声如洪钟。“新生”归来后的第一个生日,弟子们相约为其庆生。席间,老聂激动之余,喝了两杯酒。第一杯是弟子们一起祝福他生日快乐时喝下的;第二杯则是他提议聂氏一门都为古力壮行而豪饮。古力8月底出战在拉萨举行的古力、李世石十番棋第七局比赛,前六局2比4落后的他已是背水一战。
老聂指导古力:“你现在这个处境应该还没有我当年中日围棋擂台赛时那么险恶,但那时候我每盘棋都还是充分发挥出了水平。原因很简单,赛前将一切胜负包袱都抛开,只管吃得好、睡得好,该怎么拼就怎么拼。”
老聂还举了一个他做手术的例子,“我去年进手术室时,别人后来问我当时在想什么,比如想没想在手术台上下不来之类的问题。我说,我当时什么都没想,既来之则安之,一切交给医生好了,我就安心睡着了。我甚至都不知道麻醉师什么时候进的手术室,什么时候给我做的全身麻醉。等我醒了后,手术早结束了。”
可惜的是,古力在古李十番棋拉萨站比赛中,一着不慎,断送好局。至此,总比分2比5落后,对手李世石九段已立于不败之地,至少可获得总奖金500万元的一半。其后三局,他只需再胜一局,即可包揽全部奖金。
说起老聂的十个弟子,均非棋界泛泛之辈。老聂收徒有一个基本点:棋高人好。老聂解释为:“一是要棋高,如果下出的棋让我看不上,肯定不会收为徒弟;二是要人品好,如果到处受非议,那样的人我也不能接受。”分别来自重庆、西安的美女棋手唐莉、孟昭玉均未获得头衔战冠军,又如何进入聂氏一门?老聂说:“现在她们主要从事围棋普及工作,因为她们形象不错,讨人喜欢,对围棋的普及宣传功劳很大,所以即便没拿冠军,也不一定比获得冠军的棋手贡献小。
”
老聂收徒还有一个条件,这也是聂氏一门犹如一家人的源头。这个条件是,老聂要向其他弟子逐一征求意见,在得到每位弟子的同意后,他才能接纳新弟子。老聂甚至说,每位弟子一票否决,只要有一个弟子反对,那就不能接收新弟子。所以,唐莉、鲁佳进入聂氏一门时,已提前“笼络”了常昊、古力、周鹤洋等老聂弟子,然后由其中一两位弟子出面,请师父收徒,一切水到渠成。
台湾棋院董事长翁明显曾向老聂推荐收一位女子业余棋手为徒,老聂口头表示答应,但他说在没有得到弟子们的同意之前,他就算口头答应也不能算数。“必须大家坐在一起吃个饭,行拜师礼,这才算真正的成为聂氏一门成员了。”
正式进入聂氏一门时,弟子要向老聂行拜师礼,最早是三叩首,后来改为三鞠躬。老聂说:“只有三个徒弟拜师时行鞠躬大礼,大徒弟金庸当时还要行跪地叩头大礼的,被我劝阻了,改为鞠躬。他很讲礼节,鞠躬都是90度的。后来就是唐莉和鲁佳行鞠躬礼了。”孟昭玉入门时,因十年夙愿终于实现,激动之余,执意要行叩首大礼,身着红袍,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完成拜师礼。
在老聂弟子们齐聚师父生日宴之前,2011年8月17日,老聂60岁大寿时,弟子们已经聚集过一次。他们还凑钱为师父打造了一条纯金打造的“龙”。老聂属龙,“金龙”做腾飞状,手握金球,龙鳞龙须栩栩如生,创意生动,线条优美,大气而不失细腻,颇似老聂的棋风与为人。
老聂人生前40年,在中日围棋擂台赛中写尽辉煌;之后29余年,着力培养门徒,续写一段不逊于中日擂台赛辉煌的人生。时至今日,功成名就的弟子们发自内心地尊敬他、照顾他,也是其一生无论是在棋盘内外都一贯之的极佳大局观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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