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徽因和梁思成 林徽因舍徐志摩嫁给梁思成 是她和中国建筑史的幸运

今天国庆节,看到国徽,想到它的设计者梁思成和林徽因。

我曾为诗人徐志摩在英国之旅遇到林徽因追求而不得叹息良久,当徐志摩从德国与第一任妻子张幼仪离婚归来回到剑桥时,万千割舍不下的诗意女子林徽因片纸也没有给他留下,对徐志摩来说,错过了终生最爱,他之后的人生,浓艳世俗、错乱纷杂,诗人的前半生,如花似水,此后,如油似酱。

而对林徽因来说,她的华彩人生才刚刚开始。

她离开英国,逃离也罢,拒绝也罢,本来就是一种选择。后来,她更选择了梁思成。或许梁思成才更值得莲花一样的她托付终身。

(梁思成与林徽因的结婚照)
这是命运的际合,也是互相心底里的认可。两人的婚姻故事从此成为民国时间段里,最值得记忆,最值得羡慕,最值得珍藏的传说,任凭岁月变迁,人们传说他们不同寻常的家世、传说他们惊世的学识,传说着她的美丽、才华、爱情,传说着他对一座古城的痴迷与眷恋。

梁思成面对旧建筑的拆毁曾说:“拆掉一座城楼,像挖去我一块肉。剥去了外城的城砖,像剥去我一层皮。”这是一位建筑痴,建筑于他,如生命。

林徽因决不似小家女子,她有的是洒脱,有的是与丈夫一起构筑爱情与事业的才华和勇气。他携了她的手,两个人的人生仿佛互相有了加持,这是倍增的人生。(两人成婚不久的照片)

两人分别是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的建筑系和美术系的毕业生,而建筑与美术,本就是一对孪生子,密不可分,夫妇两人面对西方世界完备的建筑史体系,他们共同决定:要创建中国建筑史体系。

而此时,中国正值战乱。

于是我们脑海里多了这样的影像,一对夫妇,冒战火硝烟,穿梭于神州大地,长路漫漫,分散在各地的古代建筑如散落在河滩上的珍珠,他们寻找、拍摄、测量、绘制……。中国古建筑从此得以系统研究,古老中国的中国建筑在世界人面前撩开了它神秘的面纱。

(1933年,梁思成测绘河北正定古建筑时在隆兴寺转轮藏殿檐下。)

测量是一件辛苦的事情,实地考察燃烧的不仅是热情,还有身体。梁思成去的地方,林徽因是一定要跟去的,那份事业,是两人共同的事业。

(1933年,林徽因在河北正定开元寺。)

两人一起爬房梁,这决不是简单的夫唱妇随,而是两人共同的人生追求,这样的爱情,才真的伟大。

(林徽因 1936测绘山东滋阳兴隆寺塔)
(1937年,梁思成一行前往山西五台山寻找佛光寺。)
(1937年,林徽因在五台山佛光寺大殿唐代佛像群中。)

(1937年,林徽因在五台山佛光寺院内测绘一座经幢。)

林徽因决不是不会绘画,她是学美术的啊。(林徽因的水彩画:故乡)
(林徽因给女儿梁再冰的漫画手稿)

但漫长的考察之旅,林徽因总是只画草图,由丈夫去做精细的定稿,她更诗意,而梁思成更精确,一个如盛开枝端的鲜花,一个如深盘地底的根系,相辅相成,相得益彰。梁思成的惊人才华,决不只是去参加了联合国大厦的设计,他只是利用鸭舌笔,还有传统的墨线等简陋的制图工具就绘制出当时达到世界先进水准的建筑图纸,构图之精准、细节之精细,图片之精美,当世无俩。(多年之后的1947年,梁思成参与讨论联合国大厦设计方案)

下面的梁思成的建筑史手稿,不再一一标注,可参看图中文字:

建议如果对中国建筑、中国美术、中国绘画,总之,对中国文化感兴趣的,都去买一册他们夫妇二人完成的那本《中国建筑史》吧。一册专著,满满都是精细的建筑手稿,那是他们以生命之水浇灌,而在战火纷飞的年代里开花又最终蒂落的丰硕果实。

一册专著,凝结了他们太多的相濡以沫故事。两人的考察是以燃烧生命为代价的,战争结束了两人的考察,他们不能再奔走于各地的亭台楼阁了,而林徽因终于病倒了。

费正清曾经去梁思成和林徽因住的李庄去看望过他们夫妇,他在《费正清回忆录》里记载过一些细节:

“林徽因非常消瘦,……傍晚五时半便点起了蜡烛。没有电话,仅有一架留声机和几张贝多芬、莫扎特的音乐唱片;有热水瓶而没有咖啡;有许多件毛衣但多半不合身;有床单但缺少洗涤用的肥皂;有钢笔铅笔但没有供书写用的纸张;有报纸但都是过时的!”

瘦成什么样?

(李庄时的林徽因和她的女儿)
林徽因从此一病四年,一场疾病,消耗不仅是林徽因的才华,还有一家人脆弱的经济。梁思成不得不去托人乘船把他心爱的钢笔、怀表当掉,除了买药,剩下的也只够买点生活用品。他们的儿子梁从诫只有天冷了才穿草鞋和布鞋,平时只能打赤脚。他们“一面接受了原始淳朴的农民生活,一面继续致力于他们的学术研究事业。”一部《中国建筑史》在两人的心血培植之下,终于成书。

林徽因与梁思成将一生献给挚爱的中国建筑与艺术事业,他们共同开创了中国古建筑研究体系,一起创办了东北大学和清华大学两个建筑系,他们是中国建筑史体系研究的思想先行者与奠基人。这样的夫妇,怕也是中国史上最美的夫妇。

穿梭战火,相互扶携,留恋楼阁,共谋事业,病倒床榻,共渡时艰,建筑奠基,绝世伉俪。

他们的爱情是知识精英们的爱情,我想,如果林徽因当时选择了徐志摩,怕只是多了一个对月吟诗的小女子吧。幸好林徽因不是那样的女子,她看似纤柔秀美,内心却刚毅有力,她在人前闪烁亮丽,在幕后却踏实精干。他们的结合,不仅是梁思成的幸运,也是她自己的幸运,更是中国建筑史的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