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静山摄影作品风格 中国风光摄影作品的未来走向
中国风光摄影作品的未来走向”是一个带有普遍性的话题。可以说是众说纷纭,一些有识之士甚至组织了“中国风光摄影高端论坛”来梳理这个话题。尽管这个命题很不好阐述,但是摄影家和文艺理论家对于这个问题的不断探讨,却在一定程度上使风光摄影的未来走向有了一个相对比较明晰的脉络。
关于风光摄影有种种不同的看法,袁毅平老师为丁遵新先生所著《摄影美的本性与创造》再次作序时,对摄影的本性提出了“真与美直接结合”的理念。是的,摄影的“真”与“美”,可以说打从摄影术诞生以来就自然形成。近十几年来随着摄影流派、摄影理论的不断发展、分裂,加之近几年摄影器材的科技含量高速发展,对摄影图片“真”与“美”的争论更是喋喋不休、众说纷纭,但绝大多数同仁还是认可、认同“真”与“美”是摄影的最基本、最根本的本性。虽然每个人对摄影的本性因所处的年龄、社会、环境、地位、条件不同,因此在认识和认同上也有差异,但“天然去雕凿”的纯自然美总是被绝大多数人首肯的。风光摄影也不例外,也要首先追求它真实、纯朴的自然美。尤其是中国的风光摄影作品,还要在结合中华民族的民族文化、地域文化这一特性,更加应该注重追求我们中华民族情感之一的自然美、真实美、纯朴美。可以说,自然美是一切艺术美的基础。
就风光摄影而言,如今的风光摄影已经不仅仅限于自然风光,它包括的题材还有工业风光、农业风光、城市风光等等。我们所追求的“自然”应从整体形象上给人以综合的无比丰富的欣赏感受,如它们自身的空间感、运动感、生命的繁荣、多姿多彩、音响、颜色的丰富、流动、和谐、变幻、将这一切天然存在的东西一一有选择的、真实的表现(拍摄、制作)出来。
基于摄影的本性是“真与美直接结合”的这一理念,而以自然型为代表的中国风光摄影恰好又是真与美直接结合的代表,因此就有必要重视和探讨最近一段时间,中国摄影界争论得最多的一个“美是误区还是潮流”问题。
以拍风光见长的摄影家李少白先生明确地亮出了自己的观点——“唯美”是一种境界。他说:“应该承认摄影除了记录社会、历史,揭露丑恶,批判现实或者表现自我,发泄情绪等实用功能外,更有意义的就是参与审美。
面对目前轻视艺术与美的时尚之风,不管它以什么名义——大众的、人文关怀的道德的、历史伦理的,还是前卫的、后现代的、观念的;不管它是严肃的,还是轻浮的,还是别的什么,统统不要轻信,摄影的高级形态,必然是艺术,而艺术的本质必然是‘唯美’。
‘唯美’不是一种霸权,一种垄断,而是一种抵御,抵御粗鄙、庸俗、虚伪;又是一种坚持,坚持人性中的至洁至纯;还是一种呵护,呵护善良、柔弱……”他还说:“唯美真的是一种境界,一种很高很高的境界……无论批判现实,审视自我,还是歌颂自然,唯美都可以让你体会精神的永恒价值,使你手中的相机成为物化这种价值的利器。
” 我们纵观中、外优秀的风光摄影作品,无一不是以“真”为本,以“美”取胜,给世人留下深刻的印象,成为经典的传世之作。对风光摄影而言,更不应该回避这个“真”和“美”字。
大自然的环境从来就是我们生活的一部分。对于大自然的重视,甚至把大自然人格化,所谓“天人合一”是中国文化的特性。在中国几千年里的文化艺术传统里对大自然的可以说贯穿了所有的媒体。
山水画一直是国画的主流,诗词文学充满了对大自然的描述、借鉴和引申。在这样的文化基础下,以大自然为题材的风光摄影很顺利地替代了笔墨纸砚,顺利地进入传统绘画的精神诉求,让中国摄影师们运用摄影术,表现高远、空灵、逸世、伤怀、优雅、朴素的古老文化精神。
逐步形成了上个世纪20——30年代以郎静山为代表的“集锦摄影”;70——80年代的纪实风光摄影;90年代初的专题摄影风光小品摄影;90年代中、后期以后的全民大众风光摄影。
无论时代怎么变迁,自然型的风光摄影在摄影作品中一直占据着很重要的位置,以至于在当前中国的公众印象中,一提到摄影,便联想到风光摄影(人像、科技……例外)。可见形成这种看法与源远流长的中国传统山水绘画,中国文学诗词和传统文化审美意识,有多么大的影响。
因为在审美或诗意中,蕴含着人类对自由的向往和对更加美好生活的想象。 当然自然型的风光摄影其表现形式和方法可以是多种多样的,主要的形式和方法有:追求自然光影,突出唯美的物象,对景观、物象纪实,对民风、民俗、民情的抓取和再现,都市风光进行研究、寻找和表现。
有人提出,风光摄影有两类走向:一是景观纪实,真实再现大自然的生态和资源,偏重追求文化和科研价值;另一种是写意抒情,借景表现摄影家心情和感悟,偏重于追求审美价值。
通过画面倾诉自己陶醉于自然的诗情,赞颂山河的美丽,咏叹天、地、人的和谐。
因为摄影是视觉艺术,不能像诗歌直接表达摄影家内心所悟见诸画面的是景物外表,这就要摄影人调动各种造型元素(如光影、色调、构图、瞬间和空间透视等),做到用光影抒情,用色表意,捕捉大自然的光线美、色彩美、造型美、线条美、影调美、节奏美、流动美,借以表达自己的心象世界,来润色被摄对象,从而拨动读者心弦,唤起感情共鸣,表达自己向往的“天人合一”境界。
推崇“自然型”风光摄影作品是一个永恒的话题理由:一是风光摄影是直接取材于现实客观存在,是大自然的真实写照。
“自然型”的风光摄影以它的真与美直接结合的摄影本性,决定了它自身存在和发展的必然。二是由于“自然型”的风光摄影作品具有中国特色,深受中国人所喜爱。
三是“自然型”的风光摄影在表现方式、表达感情上贴近人心,深得人心,有丰富的亲切感,更加使大家割舍不得。现代美离不开传统美、自然美。因此,“自然型”的风光摄影和作品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它都将永远成为中国摄影界人士的追求和挚爱。
在回顾中国风光摄影的历程里,在经历了近百年的中国摄影史上,风光摄影不仅占领了相当重要的地位涌现了大量的优秀作品和优秀的摄影家。
随着历史时代前进的步伐,风光摄影在艺术流派上也进入了“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艺术创作巅峰,给未来风光摄影的生存、发展、创新奠定了基础,随着摄影走向全民的态势形成,一个由“多元型”构成的中国风光摄影态势已经形成,并将在未来的风光摄影艺术创作道路上越走越远。
“多元型”的风光摄影无疑是新时期风光摄影的必然。可以预测,这种“多元型”的风光摄影,不仅要普及、提高,还将会形成新的流派和潮流。 早期的风光摄影以郎静山为代表,从中国古典诗词中寻找摄影灵感,以山川、云霭、孤舟、帆影为素材对象,复制水墨画的意韵,模仿水墨画的结构章法,在照片上题词落款,利用暗房叠放技术拼凑影像,形成了郎氏的“集锦摄影”。
郎静山大师开创的这种“集锦摄影”虽然对象是风景,但又绝不是严格意义上的风光摄影。真正的风光摄影是1949年新中国成立后50年代初期开始,新中国为数不多的摄影人在歌颂、赞美祖国大好河山时出现的。
风光摄影大规模地崛起是在“文革”结束后的1979—1980年时期,在重新获得审美的权力和自由以后,中国的摄影师在纯净的自然中寄予自己的情感,然后又从自然中净化自己的心灵。
以细腻敏感的视觉,捕捉了秋天惆怅的落叶,春天羞涩的白杨,夏日午后的雨滴,冬天雪后的阴霾。与此同时,带有报道、观光性质的,专为印刷传媒使用的风光摄影作品也在蓬勃地发展。这期间,以香港陈复礼沙龙格调的唯美风光摄影,强劲地影响和改变了大陆摄影师的口味和走向,迎合了时代、社会需求,具有一定的进步意义。
在沙龙的风光摄影已经在中国摄影生态中占主流地位后,上世纪80年代后期和90年代初期,风光摄影又转向到以李元为代表的风光小品。
李元的风光作品都是从大景里取局部,抓住一景、一物、一光、一色的抒情小品,富于诗味。他善于巧妙、准确地运用光影语言来捕捉形象,选择景物,用以表达自己的心象世界、意象世界。李元所拍风景灵动,真实和富于生命感觉,充满了活力,反映了他内心对大自然深刻的理解和诚挚的感情。
这期间,风光摄影的领军人物层出不穷,各有各的“高招”,他们在创作上坚持“不重复别人,也不重复自己”,以体现“物我相亲”、“天人和谐”的自然山水审美观。
在表现自然美的同时,让作品使观众在审美愉悦中得到启迪。欢迎的作品以深刻的哲理,渗透着音乐艺术的韵律,抽象而有一定的内涵,象征而又恢弘博大,诱发人们去自由联想。有的摄影家以扎实的技术、技艺功底,对光影、构图等摄影语言运用上有独特追求,形成风光摄影新的门派。
还有的风光摄影家扎根西部,立足本地,寻找专题,以景寄情,长期坚持不懈地拍摄风光、风情。还涌现出不少追求自我、有个性的写实、或偏重写实的风光摄影家。
还有的提出了“风光纪实摄影”的新命题。总之,风光摄影已经不再是单纯的一种“唯美”、“自然”型的流向,它已经冲破了种种禁锢,形成了一个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局面。中国的风光摄影在国际、国内的风光摄影大赛上获得了较高的声誉,得到了国际摄影界同行们的赞同。
对于已经形成并得到认同的多门派的“多元型”风光摄影,因其不完全成熟仍是中期成长阶段,各艺术派别还需要在长期的摄影实践中,去继续追求和完善艺术情结、意境;追求和完善艺术品位、价值;追求和完善摄影理念、理论,这决不是一个短期的实践过程,而是需要一个相当长的历史时期,经历一段长期的磨炼,才能在现有的基础上有所提高,有所建树,有所发展。
同时也是因为艺术具有不可言传性、不可模仿性、不可解释性的性质所决定,所以“多元型”的风光摄影在经后的若干年中还要继续生存、发展、创新、完善,使之更加成熟、更加完美、更加理性理论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