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教英语的老男人

我们的英语老师是个老男人。

那老男人上课时必吹牛不可，一直以来风雨无阻。而且每次吹牛，他都把自己吹得像个大肥皂泡，未破时五光十色，经不起人一搠就不知去向，并且吹牛时手还在空中比划，仿佛说的都是真的似的。

有时候他吹的牛太夸张，被我们又嘲又讽，嘲讽之语传到他的耳中，他便齐刷刷打白眼，好像听了我们的嘲讽之后，耳朵当众失去贞操似的。我想他也应该会有所收敛，没想到那老男人行骗多年，这次遭了失败，决无罢休之理，便马上故事新编，说完对自己的虚构夸大才华崇拜万分，新闻界一颗新星正冉冉升起……而我则我强忍住呕吐的欲望，但胃忍不住一阵翻滚……可怕的事终于发生———我在下面吐得上气不接下气，连鼻涕眼泪都赔了。

后来他吹牛的功夫渐入佳境，逼真得连木头都会点头相信，但人非草木孰能相信，所以他每次吹牛我便会在下面冷嘲热讽，记得有一次我反应过于强烈，在下面笑得前仰后翻，不料我这次笑的惯性太大，要停住好比刹住火车需费时许多。他苦心经营的虚荣感被反诘歼灭掉，痛苦不堪，自己刚才的自豪感也刹那泄光，他便破口大骂，口气像追杀仇人，语气中带有将人大卸八块的悲愤，那种阵势，就好象他和我有不共戴天之仇一样。我浑身凉彻，这次打击重大，没有十年八载怕是恢复不了，脸也红得像人类祖先的屁股，两颊的温度让冬天望而却步。

后来我也再不敢在他的课上随便说话，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啊！而他吹牛则愈演愈烈，每每吹到忘情处便会像狗望见了家，气势顿长，举动和声音也高亢好些。

呜呼，为什么天这么黑，因为牛在天上飞，为什么牛在飞，因为他在地上吹。面对着这凝固的黑夜，我努力试着用怒火来开辟一片光明，可是一想起那骂死一个人如同踩死一只蚂蚁的老男人，刚刚燃起的火种瞬间化为了一屡青烟………

也正是由于在吹牛事业上哲人的地位，所以老男人不可以避免的成为了我班骂客系中唯一的对象恒心，其他的骂客因为他的引力而生生不息的转动。而这一星系的形成，绝对不是偶然……

老男人还有个嗜好，那就是吐痰，他吐的痰具有腐蚀性强，黏度高，体积大，颜色鲜艳，挥发性强等特点。实乃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他上课吐下课也吐，只是在上课吐时，面对几十位同学他必须有纸巾作为遮掩，然后把那含有他排泄物的纸巾扔到门后，好像在召告世人：“你们看不到，就是看不到……”真他妈恶心。而在下课时缺少了同学们的监督，他便明目张胆地吐，肆无忌惮地吐，频率之高，实在令人匪夷所思。所以每每在走廊上看到有人吐的痰，同学们都会默认是他的产物。走廊上没有种花草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吧。因为据一个同学说，以前走廊上是种有几盆盆景的，可后来全不明不白地死了，而且死因皆出于土壤含痰量过高而导致的细胞失水………

暴寒…………

狂汗！！！！！！！！！

有一次上数学课，见他鬼鬼祟祟走到走廊的尽头，望四下无人，便拼命咳痰，大约咳了有十秒之久，那团东西不负重望，应运而生，老男人吐完一身清爽，哼着小曲儿，消失在走廊里………

还有一次我去方便回来，经过他的办公室，见他朝我的方向走来，有点怕怕，没想到他走了几步，忽然停住，然后屏住呼吸微张嘴巴，颈往后伸，左腿向前一步，两手叉腰，用影视圈的话说就是摆个POSE，保持这个姿态不变，然后用尽身上的所有的力气向前方吐去，那痰便如同物理课上老师所讲的作平抛运动，具有一定的初速度和加速度向楼下的花圃飞去，那些花草的命运坎坷了……老男人吐完便悠哉悠哉向办公室走去。说真的，那一刻虽已方便完毕，但隐隐约约间还是有一种小便即将失禁的感觉。

至于为什么会有这种含痰量如此之高的人：读生物的同学说，这应该和基因重组或基因突变有关吧；读数学的同学说，这属于小概率事件，发生在常人身上的可能性实在渺茫；读地理的同学说，莫非是水土不服；读政治的同学说，人类是无法改变客观规律的，这种人应该是社会的必然产物；读物理的同学说，像他这种类型的，一定是体内压强高于大气压强；读语文的同学说，此痰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口头；读英语的同学说，Impossible is nothing………

说到他上课的质量，更是低到极点，他讲课时除了吹牛吐痰外，就是废话特多，每一节课几乎说的国语比英语还要多，上课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废话中度过， 想天下美事莫过于去当老师，当老师当成他这样那才叫爽，只要一个劲地说废话就能拿到工资，而且听说他还是学校的主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废话会如此之多，实在令人费解，只恨书上没有这第一万零一个为什么。有个同学说，这也许和肺活量有关，因为按常理说肺活量大的人，“废”话就会比较多。

他说英语时喜欢模仿美国人，但也许是鼻音学得太过火，不像美国人，倒像伤风塞鼻子的中国人。每当上到课本的听力部分时，他总抱怨录音的语速太快，不适合我们的水平，所以他便亲自操刀，看着听力稿子像模像样地念了起来。但说句老实话，他念的英语比录音机播放的更难听懂。所以在这种教师的课堂下，英语要考及格是难以置信的，好比在光天化日之下没有人会相信有鬼。

下面是我班同学对他的评价：

同学甲：他身上有一股奇香，香得发臭。(这位同学一定坐是在最前排的)

同学乙：他凶悍得很，两道剑眉专为动怒而生。(这位同学一定是被他骂过的)

同学丙：一个算不得人的人——至少我没把他当人看。(这位同学在班里一定是个强人)

同学丁：？？？？？？？？？？？？？

同学戊：………………

高二（7）班全体同仁：叛党祸国，罪大恶极，浮于秦桧，沐猴而冠，丧尽天良，辱尽华人，教师的败类，人民的公敌，封建主义腐朽文化的典型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