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楼的马戏团乐队:摇滚、民谣、朋克、土摇、小清新都玩了一遍
2014年12月,顶楼的马戏团乐队在愚公移山酒吧演出,一支唱上海话的乐队在北京,因此台下的观众不多,只有二三十人。那是橘子君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看顶马,没想到会是这辈子的最后一场。因为2016年,主唱陆晨宣布退出乐队,余下四位成员另组新乐队“Anti Dogs”,顶马自此不复存在。
当时的公告这样写道:由于个人原因,主唱陆晨已退出顶楼的马戏团乐队。感谢大家多年对顶马的支持。余下四位成员梅二、苏勇、杨芾、Pipa另组新乐队“反狗Anti Dogs”(队名与动物无关),风格为后摇。
回想2014年那场演出,成员组成还是主唱陆晨、贝斯手梅二、吉他手杨芾、鼓手Pipa、美女范范、贝斯手苏勇。演出结束时,陆晨还向大家简单讲述了一下乐队下张专辑要做的音乐风格——SKA,并介绍了新加入的一名小号演奏成员……
没成想,一向以“好玩”为标准,怎么舒服怎么来,没有风格就是风格的顶马,这次还是任性地玩了一回,解散。虽然这时候再聊顶马,有些不合时宜。但是,无论是对解散后自己出专辑的陆晨,还是新乐队“反狗”,或者是依然迷恋、后来听到而爱上的歌迷来说,这个坚持唱上海话,尝试过无数搞怪风格的顶马,都不会被绕过。
顶马爱玩,而且极其喜新厌旧。
从组乐队开始,不会乐器的几个人分配演奏任务,成员无数次变动。出道15年,玩过实验音乐、民谣、朋克、土谣,最后几年还特别不清新地走起了“老清新”路线……再没有见过这么随性的乐队了。
2001年,梅二收到陆晨短信,说和毛豆想做乐队。于是,顶马成立了。
毛豆是个诗人,弹琴弹得烂,于是他俩就让毛豆当了主唱。陆晨弹吉他,梅二弹贝斯。
刚成立,顶马就改变了大家对摇滚乐的一般印象。一般的摇滚乐队配置是吉他、贝斯、鼓三大样。但顶马不这样弄,他们的歌有的只用吉他音,于是三个人都弹吉他。有的歌只用一个鼓,就所有人都打鼓。有的歌又全是贝斯,于是都弹贝斯。
这种表演方式在当时可谓另类,主唱又是一位诗人,配乐编曲又很奇怪很实验。乐评人一看,非常有艺术家风范,写出文章全是赞誉之情。
但不久,顶马就被大家从摇滚乐队的范畴里划出去了。认为这不是个乐队,是个声音实验团体,很多演出也被安排在美术馆或艺术区。
出了第一张专辑《EP》之后,毛豆就走了,离开之前来了一个弹吉他的画家,叫顾磊。
从诗人毛豆到画家顾磊,顶马似乎一直和诗意和艺术近距离接触。但他们想做的却是反诗意、反艺术。
也是从第二张专辑《最低级的小市民趣味》开始,顶马“走偏”,从摇滚改做民谣。理由很简单,“排练室转移到陆晨家的卧室,不能搞出太大动静”。
那时陆晨欣赏艺术家杜尚,于是就给约翰列侬的《Imagine》填上了特别低俗的中文词。顾磊教给陆晨和梅二好多特别土的脏话,于是写了一首堪称“上海本土方言脏话教科书”的脏歌。
也是从这张专辑开始,顶马的巡演现场,开始加入了各种服装道具和剧情。
在台上跳大神、用鞭子抽顾磊,不仅歌词粗俗,演出也很粗俗。
但大家动不起来,没什么反应。怎么反应最大?朋克啊。一看朋克乐队的演出视频,乱哄哄的,觉得好。
于是,顶马又开始搞起了朋克。他们缺鼓手,又找来一个乐队的吉他手,打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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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开始看大量摇滚疯子GG Allin的视频,写下了《GG主义好》、《GG Allin》。
2005年,顶马第一次演朋克,乐队成员每人穿一条内裤,屁股上挖两个洞,写上“阿拉顶顶朋克”(我们最朋克),演得很愤怒。
后来大家都知道了,只要朋克演出,陆晨就脱光衣服。(陆晨是一名海关公务员。
2006年,顶马出了第三张专辑《蒂米重访零陵路93号》。录了两天,陆晨唱了十九首朋克,把一根声带唱废了。
整张专辑从封面到制作都在恶搞鲍勃迪伦的《重访61号公路》。其中有首歌叫《朋克都是娘娘腔》。
不能唱朋克了,梅二说,要不我们做后摇吧。于是,顶马又后摇了。
但从2007到2009年,乐队停了两年,不排练也不演出,大家没想好做什么风格好。直到2009年一天,梅二在家听《流浪到淡水》,觉得太好听了,决定就搞这种。
于是,顶马变土摇了。
按照顶马的自述:“每次换风格都这样,找风格需要一两年,一旦找到,可能两个月就写好一张专辑。”
2010年发行了第四张专辑《上海市经典流行摇滚金曲十三首》,写了十三种上海人生,囊括快递员、海螺阿姨、外来妹,全是从底层到白领的小市民生活。
↓此张专辑没有确定封面,以下为网友制作的一些封面版本
看到这里,你也许已经猜到了顶马的套路,一张专辑一种风格。在出第五张专辑的时候,顶马又换风格了。
据说参照的样本是苏打绿、陈绮贞、小飞机场等小清新,因为很火,于是顶马搞起了“老清新”。
2013年,他们找了会弹键盘的女主唱范范,一共凑了六个人。写了30首歌,全部灌入新专辑《谈钞票伤感情,谈感情又伤钞票又伤感情》。
五张专辑,五种风格,歌迷被顶马占全了。什么朋克、民谣、中青年、老年、九零后人群,都成了顶马的歌迷。
有人说,顶马是世界上最低级的乐队,也有人说,顶马是世界上最老卵的乐队。不能说顶马的每一首歌都制作精良,歌迷也并非照盘全收。但作为一支上海方言乐队,他们一方面体现了强烈的上海意识和上海特质,一方面又恶搞颠覆上海的小资印象。顶马的独特气质再没有第二支乐队可以复制。
也正如他们的百科上写的那样:上海市“顶楼的马戏团”是活跃在上海文艺战线上的一支奇葩。隶属于上海市演出局“送戏到基层临时办公室”,是上海马戏界的年轻生力军。近年来,他们在市内外的各类大小型舞台上屡获好评,被群众们称为“文艺界的活雷锋”。
现在虽然顶马不在了,但陆晨和“反狗”正准备着为大家带来新的音乐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