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闺蜜的一封信感动落泪吗 教你轻松收获最美的友谊
亲爱的,你回加国前送我的勒德·胡赛尔的《群山回唱》,我断断续续看完了,事实上,我在你的鼓动下又买了他的《灿烂千阳》和《追风筝的人》,正在读。你的记忆里我大概还是一个文学青年,但老实说,我有许多年不看小说了,生活在这样一个光怪陆离的现世,看到的远远超出想到的,众生百态比任何小说都精彩离奇和荒诞不经,远胜过作家们坐在房子里虚构的故事。我现在只读历史,哲学、宗教类的书籍,我感觉文史哲有如一个人的驱体,文学是肉,历史是骨架,哲学是血液,宗教是灵魂,随着年龄的增长,我本能地将各种外在、浮华、装饰的东西剔除,只剩下骨架、血液和灵魂,有时甚至感觉骨架和血液都是多余的,恨不得直奔灵魂。但我还是要拿出给蜈蚣虫穿鞋的耐心读这本将近三十万字的小说,为了你的那句“非常感人”,况且我也应允了你一定要写一篇读后感,感想写得好坏不重要,应允比一切都重要。
你说这本小说“非常感人”,美联社的评论里也有这样一句话“我下决心不流泪,但看到二十页就失败了,等着看最后一页,我号啕大哭”,如此一来,就把我预置在一个必须被感动的场景中,我要不被感动,那简直就是不通人情的冷血动物。我知道自己情感还算细腻,有点文艺气质,但我更是一个冷静、理性、泪点高的读者,迄今为止,凡是能打动我的人和事都必须超出我自身阅历、经历和体验之外,因为预知的痛苦不再是痛苦,熟悉的苦难不成其为苦难。
亲爱的,老实说,小说一字一句从头看到尾,没有一处能勾出我的眼泪,倒是阿朴杜拉一家的故事令我联想起了我母亲和舅舅。在四十岁以前,我一直都以为我的舅舅是外婆亲生的,俗话说外甥像舅,我甚至觉得自己一根筋的性格里有和他相像的成分,但突然有一天,我听母亲说舅舅是收养的,外婆生了五个女儿,生的儿子不是早夭就是胎死腹中,这在那个时代是断子绝孙大逆不道的事情,虽然家庭贫困,两个女儿不到13岁就送给人家当童养媳,她还是收养了一个来历不明的男孩,是母亲抱回来的,比母亲小11岁,母亲给他喂饭、穿衣,牵着他的小手在街上玩。“那舅舅知道不呢”我问母亲,母亲说: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不管怎么样,我们是将他当亲弟弟带的,你们也要将他看成是亲舅舅。在母亲生重病时,我曾希望母亲亲口跟舅舅说清他的身世,因为她是唯一见证者。但母亲说:他不来问,我是不会说的。母亲去世那天,舅舅蹲在门前,埋着头,双手叉在头发里,肩膀不停地抖动。过了许多日子后,舅舅突然跟我说:其实我早知道我不是你们的亲舅舅,街上有知情者跟我说过,但我绝不会去找他们,我只有一个家,只有你们这些亲人。我就是纳闷,既然他们不要我,那为什么要生我呢?在没有计划生育的年代,舅舅和阿朴杜拉一样也只生了一个孩子。我当时没有回答他,现在可以回答了,在那个不懂节育的年代,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生他,倘若不是因为贫穷,还有什么理由能使天下可怜父母将自己的骨肉送给别人? 我们不能制止战争,也不能消灭贫穷,悲伤和苦难会不断在这个星球上反复重演,唯一能安慰我们心灵的是这个世界还拥有亲情、爱情、友情和超乎其上的无私的爱,爱是治愈一切伤口的良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