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溪高庄与高士奇其人
高士奇者,满清康熙之佞臣宠物也。其人能百般陷媚,迎合上意,言语使皇帝老儿心坎里十分舒服,因而万般得宠。既得上宠,于是无所不为,大肆受贿,变成当时有名的暴发户,金银无数,江南各处,广置田产。
他是何方人氏?他的籍贯非常奇特,仿佛有奶便是娘,原籍余姚,为了科举,入籍钱塘,后来发迹,又改籍平湖,还有清人笔记说他是华亭人的,总之很复杂很奇怪,所以他的产业遍布京、扬、苏、松、嘉、杭等处,杭州西溪的“高庄”不过是其中之一而已。
起初他入北京时,穷光蛋一个,后给权相明珠的看门人之子作塾师,偶然的机会,被明珠赏识,后来又因明珠推荐,为康熙宠信。
康熙年间毕竟与晚清时期有些不同,居然还有人敢冒杀头的危险,上书朝廷,揭发皇帝的宠臣(那“奏章”全文见《清代野史大观》卷五)。揭发皇帝的宠臣,没有确凿的事实依据,是不可想象的,所以康熙也不能不对高士奇作了些装模作样的处理。后来等事情渐渐冷却,又重新用为亲信,可见皇帝这东西,哪怕是所谓“有为”的皇帝,对于佞臣的需要,也是有瘾头的,一日无人说点恭维话,一日不能舒服。
有人说高士奇很有才,是“名士”,呵呵,能弄得皇帝老儿离不开他,当然要有点歪才。但是,看看他的文章,看看他的书画,三流而已,他所以有“名”,不过是狐假虎威罢了。
高士奇在“杭州西溪,广置园宅”,那园宅其实跟“土馒头”一样,不多久,就消失了。晚清文学家林纾1899年游西溪时,想去寻找“高庄”旧址,未能如愿,因为当地已经没有人知道什么“高庄”了,林纾在游记中写道:“是行访高江村竹窗故址,舟人莫识。”(注:高江村即高士奇)
然而,我不久前却纯属偶然,游了次西溪“高庄”。那是五月的一个星期天,很想去西湖,但西湖人多,要让给远来的游客,没法去,心又一时很想外出,于是就西行十公里去了西溪“福堤”,无意中在一条小街上看到一个不起眼的门,就沿着竹径走了进去,谁知道那就是新造的“高庄”,看来我比林纾幸运多了,呵呵。
撇开历史上那个小人高士奇不说,现在重新建造起来的“高庄”,从园林的角度,还真正是值得一游,这庄园造得实在是太精致太考究了,完全可以与苏州的那些园林比一比。苏州的园林文人味是浓浓的,诗意是十足的,但是杭州的园林有真山真水,另具优势。现在西溪的新造“高庄”,在真山真水之间,溪河环绕,庭院深深,后花园还有一个大池塘,或者说是个小湖,再南望青山,北高峰居然就在目前!
现代的城市人,整日在水泥林中讨生活,要想有“高庄”这样的私人庄园,即使是有亿万家产的暴发户,也很难很难了。
(1)“西溪湿地”的人文历史毕竟不能与西湖比,它的一些重新修复的“名胜古迹”,大多只能追溯到明清。这也证明了那里成为文人们感兴趣的时间是从明代开始的,也证明了那里形成“湿地”地貌的时间并不长。所以,如果想人为地去拔长“西溪湿地”的人文历史,只能是一厢情愿。
(2)台湾的大嘴陈文茜,在一篇颂扬杭州某官、谈杭州西溪的文章中,说“1000年前,宋高宗看到了芦花似雪的西溪美景,故曰:西溪,且留下。”呵呵,这位所谓“名嘴”的历史知识看来很不怎么样,南宋怎么可能是“1000年前”?也太没有常识了吧?
南宋,1127—1279年,南宋初年离今天只有八百多年。五代吴越,北宋初期,才能说是一千年前。而且所谓“西溪且留下”,并没有非常确凿的依据,不过是个传说而已,是否真有其事,还是未知数。
宋高宗到留下的时候,如今的“西溪湿地”还没有形成,还是一个大湖,何来“芦花似雪”?秋雪庵和交芦庵之名明代后期才有,把明清才有的风景,拔到南宋初年去,这娱乐圈“名嘴”的嘴也真够厉害的。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