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琏回忆录 原国军十八军参谋长赵秀昆将军回忆录(三)
(七)、调职十一师 宜昌作战失败,军长彭善决定我去十一师之前,曾约我谈话,大意是十八师上下不团结,主要是师长、参谋长驭下过于严苛,“你二人(指我和罗广文)不能起刚柔相济的作用”,而认为十一师师长方靖对下宽厚胶缺果断,我去帮助他更为适宜云云。
对此,罗广文和我都很不满意,但他劝我忍耐,再图共事,盖我自和罗共事后,脾味相投,得到他充分信任,且又相互利用(他利用我是陆大毕业,各方面有广泛关系;我利用他在陈系有牢固基础为人能干必有前途,可以水涨船高),因而曾相约共谋“事业”的发展。
约在一九四零年底,我去梁平十一师师到职,在万县碰到胡琏(黄埔四期),他系由六七师旅长调任十一师副师长的,遂同行到十一师。
十一师为陈系基于师之一,官兵素质均较十八师为优,但纪律、训练不比十八师,师长方靖资历较深,(罗广文任团长时的旅长),人甚忠厚,但欠干练。我到师后,因人事生疏,任事不比在十八师大胆。
一九四四年初,军政部曾派点验组到十一师点检,师里把库存旧黄粗尼军服硬牛皮姓发给士兵穿起来,列队在飞机场阅兵,点验组看惯了瘦骨伶订的新兵部队,猛见整齐、雄壮的十一师,啧啧赞叹,认为是抗战以后仅见的“精锐”部队,回重庆后曾大为宣传。
军长彭善对部队虽作了些调整,由于上下对他都有意见,没有保住他的地位,军部移万县不久,蒋、陈即免去其军长职务,改以方天(黄埔一期、陆大十一期,江西赣州人)充任,方的资历和当时十八军几位师长的资历不相上下,有点不孚众望,因之对各师采取谨慎而不大过问的态度,但注重抓教育,在万县葵花寨办训练班,轮训干部和注意整顿军部和直属部队,要求很严格,并发生过以下插曲:副军长罗树甲是湘西老军人,已年近花甲,人又肥胖,方天欲让其离职,又不便明言,就规定每天下陡坡到山下做早操,军长以下都必须参加,罗体力不支,卷起行李回湖南去了。
该军参谋长梅春华(陆大九期,湖北人),是十八军老人,资历也很老,和方相处也不甚洽,而梅当时有两个老婆同居一起,小孩又多,因物价飞涨,仅凭薪俸收入生活困难,在军部高参石桢安(士官毕业,四川梁平人)的协助下,用了军部几匹骡马、“法币”几千元作资本,驮盐到梁平换回土产品回万县谋利以维持生活。
这在当时贪污横行的情况下,本不算什么事,但事被方天所知,为达到换参谋长的目的,就唆使军政治部主任裘轸向战区告发。战区照例报送军委会,蒋介石批逮捕法办,当时执法总监何成浚是湖北人,经过梅的湖北同乡奔走,加以情节本很轻微,签请无罪释放,赶上蒋介石因别的事发脾气,批了个“焉能无罪”,执法总监部又以判刑七年签请,蒋介石将原拟划掉,批了个“枪决”。
梅春华就这样送了命。
方天内心含疚,从来不提此事,但“心毒手辣”的名声却落在他头上。 在梅春华被捕后,方天曾约我谈话,大意我任过本军十一、十八两师参谋长,又著有成绩,本想请我任军参谋长,但考虑任幕僚已久,应该尽快调控队职,因此想清找推荐一位军参谋长,我想到驻军重庆时,曾和陆大校务处长杜建时(陆大十期,美国留学生,河北人)有过交往,他谈起想下部队,方因杜在陆大毕业生中颇有声望,很为欢迎,但经过联系,末见杜前来,我改荐陆大同学又拜过把子,时任云南五十四军十四师团长的焦志坚(曾毕业于日本士官,安微合肥人),焦于这年夏到达重庆,我适因在重庆开会,带他同轮到万县到差,时十一师也已出梁平迁住重庆。
一九四一年冬初,第六战区调整部署,将十八军自后方调前方驻防,归长江上游江防总司令吴奇伟指挥,担任宜昌以西石牌要塞的防守。
石牌,是宜昌以西三峡入口处南岸一小镇,两岸均为高数百米的断崖,江面狭窄,国民党海军曾因舰只无法上驶,沉船于此,以作障碍,并将舰上火炮移置岸上,作为要塞火炮,舰上官兵即改为石牌要塞部队,舰长方某(留英海军学生)任副指挥官。
另设正指挥官为滕云(曾任十八军旅长),两岸外围部队由十八军担任,以南岸为重点,十八军当时的部署是,以十一师并指挥石牌要塞部队防守南岸,十一师以两个团担任要塞外围阵地的防守,以一个团会同要塞部队担任核心阵地防守,南岸前沿距日军约一公里的缓冲地带;十八师以一个团守外围阵地,与日军用一深山谷相峙,双方说话都清晰可闻,主力在后方利用时间训练;一九九师担任机动,驻防三斗坪以西,军司令部则在三斗坪东侧的黎家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