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连科生平及作品介绍 中国禁书最多的作家
讽刺的是,当阎连科的作品在国内屡遭封禁的时候,他却蜚声海内外,尤受日本文学界的关注,日本的几家媒体都针对他的书籍同时发布过书评,甚至他的《丁庄梦》在日本被翻译成了盲文,这是鲁迅、老舍等作家才有的待遇。
阎连科,生于1958年,河南洛阳嵩县人,中国著名作家,被誉为“荒诞现实主义大师”。现任中国人民大学文学院教授。作品已经被翻译成二十几种文字。代表作有《日光流年》《受活》《丁庄梦》《风雅颂》《四书》《炸裂志》等。
阎连科个人资料
中 文 名:阎连科
国 籍:中国
民 族:汉族
出 生 地:河南洛阳嵩县田湖瑶沟
出生日期:1958年8月
职 业:作家、文学家
毕业院校:河南大学、解放军艺术学院
主要成就:第一届和第二届鲁迅文学奖
第三届老舍文学奖
2013年花踪世界华文文学奖
2014年度卡夫卡文学奖
影响中国2013年度文化人物
日本twitter文学奖
代表作品:《日光流年》《受活》《丁庄梦》《风雅颂》《四书》
社会评价:荒诞现实主义大师
文学履历:中国人民大学文学院教授
关于阎连科的妻子,网上的资料甚少,但阎连科倒是写过不少他与她妻子的事情,他觉得他们的婚姻是命定的事。
命定的事
总以为,我和妻子的婚姻是命定的事。
争吵是命定的事,妥协、相安也都是命定的事。
我和妻子在1984年结婚。结婚时我26岁。因为从小渴望逃离土地,以至于在城里成家立业,成为一代人甚至几代人的梦想。1983年的岁末,我的妻子以对象的名义,被朋友介绍到了我的眼前。她不仅是个城里人(开封人),而且比我以前相亲见过的所有姑娘,都更为漂亮和娴静,也更为犹豫、默认我们间往来的可能。我们都在犹豫和默认之中。在她,我不知她犹豫什么和默认我的什么;而在我,犹豫是因为她的父母明确地提出一个条件:他们家有三个儿子,只有这一个女儿,待我从部队转业之后,一定要留在开封,而不能把他们的女儿带回到洛阳或我山区的老家。
然而,我虽然自幼想要逃往城市,但真正渴望扎根的地方,却是十几岁就已选定的豫西洛阳——那个离我老家60公里的古都老城,而不是“背井离乡”的遥远的豫东开封。就这么犹豫着,默认着,彼此迟疑在人生的路上,如一股有来向、无去向的风,盘旋在人生鬼打墙的路口。
也就在这个时候,1984年的一天,我哥哥突然给我所在的河南商丘的军营打了一个长途电话,说几天前父亲再次病重,把哥哥叫到他的床前,对哥哥说,他预感着多年不愈的哮喘,会让他难以熬过这年冬天的冷寒。说他一生辛劳努力,四个子女中有三个都已成家,只有老小连科,还未结婚。他说,倘是能看着连科结婚,就是冬天果真离去,心里也会踏实许多。
当我放下电话从那间机关办公室里走出来时,感到有一种宿命的压力。一种来自命运的力量,正朝我围过来,我觉得自己如果不迎上去,定会铸成终生的大错。去食堂集合吃饭的哨音正连续地在我的头顶吹响,而我,没有去吃饭。
我没有去宿舍取什么和准备什么,只是抬头看了看浩瀚的天空,看看被红砖围墙隔着的豫东平原,取出口袋里牛皮纸叠的一个钱包,点数了一下里边的钱,就朝火车站的方向去了——我要结婚。
我要去开封古都,对我那在默认和犹豫间的对象说:“请你和我结婚。我年内必须结婚!”这是命运的安排,是我父亲的生命给我命定的事情。甚至我想说:“现在结婚,我们就是人世间的一对夫妻;如果你不应不结,我们就将各奔东西,我们的过往就只是路人在途中的一次相遇。”
那时,我没有想到啥叫自私,没有想到我的决断是否对她造成一种威胁,我只是怀着命运的使命,果决地朝那个老旧的商丘火车站急急地奔去。从军营里出来,赶上了公共汽车;从公共汽车上下来,赶上了一点多的火车。
从商丘到开封,那时火车的行驶时间,是将近四个小时。是绿皮火车,车座是被人坐得油光结实的木条凳。我买的是站票,就在那火车上站了几个小时。我就那么到了开封,到了在落日中在熙攘间的大相国寺边安静的胡同口,依时依点地等着对象下班,等着她骑车回来时我去摊牌和请求。
那条胡同我至今记忆犹新。它如同我命运中总在跳动的一根神经,狭窄、曲长,地上是不知何年何月铺就、现在已碎裂的砖块。胡同两侧老平房的院墙屋壁,全都砖粉剥落,涂着的白灰,显出岁月的灰黑。斜立在墙边的几根水泥电线杆上,东来西去的电线,把胡同的上空切割为一块一块的蓝色,很像春天飘浮在头顶上的田野。我就在那儿等她,如期地等到了她的到来。她骑着一辆半旧的自行车,从车水马龙的鼓楼大街,拐进了这条宁静沉闷的胡同。
看见我时,她在车上怔了一下,刹车下来。她问了两句很平常的话:“你又出差?”
“收到我给你写的信没?”
我没有回答她的问话。我按早已想好的计划,就在那胡同的口上,离她两步远近,说了我父亲的病情,然后说了我想结婚,说了为了父亲我必须结婚的想法和安排。
那时她就站在我的对面,我们中间隔着她那辆可行可止的自行车,我看不出她脸上有什么惊讶、不安、愉快或者不愉快。她在开封的电瓶车厂上班,是那厂里的车工。她身上制服式样的工装,是那种灰蓝的颜色,可以与黄昏和蓝天融在一起而不分彼此。就那么站了一会儿,就那么闷着想了一会儿,她对我自然而得体地说道:“我得回去跟我爸妈商量商量。”
她推着自行车离开我时,脚步很慢,一直那么推着,再也没有骑上。我在后边盯着她高挑的背影,待她走出十几步时,又追着大声唤道:“我就在这儿等你回话啊!”我不知道那大声的呼唤,是不是一种逼婚,但我知道,我的唤声给她传递了非此即彼、不合便分的清晰的信息。她听到了我的话,扭头看了看我,没有点头,也没有说啥,就又那么慢慢走了,像走在一段钢丝绳上,那样缓慢,那样谨慎,她在平衡思量着她的一生。
那天的中饭和晚饭,我是合在一起在那个叫吹鼓台街的胡同口吃的,是一碗我爱吃的烩面。从买票、排队,到端上一海碗烩面坐在靠近路边的窗口,大约用了三十分钟。而就在这三十分钟之后,她从她家走了出来,在那小馆门前找到了我,默站一会儿,才涨红着脸说,她爸妈同意我们结婚,并说如果我父亲真的不在了,就把我母亲接到城里来一块住,也好对老人有个照顾。说完,她并不等我说句啥,看看左右,就又慢慢地转身走了——好像我在这胡同口“逼婚”的等待,会惹出什么事端一样;又好像,她是偷着出来告诉我这个可以结婚的消息,那些话只是为了安慰我而说的假话一样。总之,在那小馆的路边,她慢慢地说了,又急急地走了。可在她走了之后,我再次望着那条胡同,再次望着她的背影时,真不知如何表达我对她的感激和对命运的感谢。
她走后,我的泪水哗哗地流了下来。
就在那年,1984年的10月,我们结婚了。
就在那年的冬天,我父亲在我们结婚后不久,到底如他预感的一样,离开了我们。
1958年出生于河南嵩县田湖瑶沟,自小放牛种地,高一辍学。
1978年应征入伍,历任济南军区战士、排长、干事、秘书、创作员,第二炮兵电视艺术中心编剧,一级作家。
1980年开始发表作品。
1982年提干。
1985年毕业于河南大学政教系。
1991年又毕业于解放军艺术学院文学系。
1992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
1997年发表中篇小说《年月日》开始引起文坛关注。
1998年发表的《日光流年》是他创作生涯第一个高峰,获提名第五届茅盾文学奖。
2003年发表长篇小说《受活》轰动文坛,成为他的代表作,获第三届老舍文学奖和第二届鼎钧双年文学奖。
2006年发表的《丁庄梦》则令他扬名海外,成为目前在国际文坛最受瞩目的中国作家之一。
2008年发表长篇小说《风雅颂》引起广泛争议。
2011年阎连科创作的长篇小说《四书》被大陆十几家出版社拒绝,只能在港台出版。
2013年阎连科获提名布克国际文学奖。同年获得马来西亚花踪世界华文文学奖以及“影响中国2013年度文化人物”。
2014年阎连科凭借捷克语版的《四书》获得卡夫卡文学奖。
2015年阎连科的《受活》日文版获得日本twitter文学奖。
2016年阎连科凭借英文版的《四书》第二次提名布克国际文学奖。
2016年7月19日,阎连科凭借《日熄》获得第六届红楼梦奖。
长篇小说
《情感狱》
《最后一名女知青》
《生死晶黄》
《金莲,你好》
《日光流年》
《坚硬如水》
《受活》
《丁庄梦》
《风雅颂》
《四书》
《炸裂志》
《日熄》
文集、小说集
《阎连科文集》(5卷)
《乡里故事》
《和平寓言》
《朝着天堂走》
《欢乐家园》
《阎连科小说自选集》
《黄金洞》
《朝着东南走》
《耙耧天歌》
《年月日》
《走过乡村》
《当代作家文库——阎连科卷》
《革命浪漫主义》
《瑶沟的日头》
随笔、散文集
《褐色桎梏》
《返身回家》
《阎连科亲情散文》
《阎连科读书笔记》
《我与父辈》
文论集
《巫婆的红筷子》
《阎连科文学演讲》
《一派胡言》
《阎连科文论》
《风雅颂》是阎连科最新出版的长篇小说,小说封面以“中国荒诞现实主义大师”来定位他,而故事也确实称得上“荒诞”。从“关雎”、“汉广”到“终风”,小说每个章节都以《诗经》中的一首诗名为题。
早在《风雅颂》尚未出版之际,本书就引发全面争论。亵渎、被亵渎,侵犯、被侵犯阎连科,用他的唾沫给时代消毒。作为中国荒诞现实主义大师。,他钝刀割肉,佛头作粪,讲述在现实巨大的荒谬围剿下。一个正统知识分子无法坚守他的“风雅”,当现实感一点一滴地遗漏,等待他的只有虚无与幻灭。
《丁庄梦》是阎连科于2006年推出的中国第一部抒写艾滋病题材的长篇小说,作品以中原地区曾经发生的艾滋病蔓延为背景,着力描写当一群农民突然被抛入艾滋病蔓延、死者无数的窘境时的所作所为,充分揭示绝境中形形色色的人性。小说在写作风格上既有现实主义的纪实描写,又有奇谲惊人的梦幻想象,亦真亦幻,既触目惊心,又警世感人。
《丁庄梦》作为中国第一部抒写艾滋病题材的长篇小说,甚至被誉为一部可与加缪的《鼠疫》、笛福的《大疫年纪事》等描写蔓延性传染疾病的世界名著相媲美的作品却在2006年出版的时候就遭禁,原因是“以灰暗的描写夸大艾滋病的危害和恐惧”。阎连科说:“我觉得,禁这本书的人智商不高。在我看来,按照他们的标准《坚硬如水》或者《受活》反倒是该禁,但是《丁庄梦》禁掉就很没有理由。第一,它讲的事情人所共知;第二,你们自己也天天讲;第三,它没有伤害政府的任何神经。”
在这几年的写作中,《四书》是阎连科自认为最满意的写作。2011年,阎连科在麦田出版最新小说《四书》的繁体字版,题材之激烈震撼据说较其以往写作更进一层,所谓正面书写“大跃进”。在繁体字版的封面上赫然写着:“只有他敢这样写小说!一本尚未在中国出版,便已消逝的传奇禁书。”小说虽在内地出版未果,但非常有意味的是,这种缺席却反倒因此获得了某种引人注目的存在感,某核心期刊刊载了关于《四书》的长篇评论,学界同时期也为《四书》开了一次研讨会。
种种迹象表明,《四书》对于小说家阎连科似乎具有重要意义,无论是从题材、文体,抑或是自身创作出路的寻究上,它似乎可视为阎连科公开张扬的,对于小说写作认识的一次集大成,而因为在内地没有出版,它更因此蒙上了一层神秘的受难光环,凡此种种,使得《四书》有可能成为一个对阎连科一无所知的局外人观察阎连科最简便的窗口。
在中国大陆的作家中,阎连科屡屡被称为“最受争议、禁书最多”的作家,被禁的书目包括《为人民服务》、《夏日落》、《丁庄梦》、《四书》;而他看中国亦是光怪陆离的荒谬,他也坦言在大陆有很多话“总是去想而不曾讲、不敢讲,也不愿讲”。
阎连科对于自己总是被介绍为中国最受争议的作家不置可否,但他始终认为作家应该清醒地知道,“禁”不等同于艺术,他坦言“它有时和勇气有太多牵扯”。在他看来,今日中国有许多作家离开那块土地后,在西方总喜欢强调自己备受争议、被禁书云云,但他认为“禁和争议只是中国审查的污垢,是西方对中国最直切的关注口。”但不等于是好作品的尺度和标准。
阎连科名言
1.剧本不是文学,由于对创作的限制太多,作家一旦写了剧本也就丧失了对文学的崇敬和起码的尊严。
2.我没有那么大的能耐与力量,我只是写我自己,我只是描写了我自己飘浮的内心;只是体会到自己做人的无能与无力,并因此常常感到一种来自心底的恶心。我无意影射任何知识分子。
3.衡量一个作品真实的标准,现在是用日常生活的细节来堆积成文学,生活里有的才是生活的真实
4.的,生活中没有的就不是生活的真实的。
5.不管男人还是女人,性是生活中最重要的组成部分之一。文学回避性描写,就不是完整表现生活,那只是被过滤了的生活。我们不是简单描写性,而是赋予它一种意义,是美的还是丑的。所以说,性是作家的试金石。
6.作家初期是一个生活的记录者,写到一定程度应该是一个灵魂的记录者或者心灵的记录者。
7.写作是一种习惯,每个人都认识世界、思考世界,然后有的人就会与人聊天感慨,有的人明白后闷在心里,而我就用小说的形式写出来。一部小说它的疼痛感是至关重要的,让读过你小说的人感到心里发紧、发痛,这是我追求的目的。
8.作家的批判意识、思想,一切可能来源于小说观。没有独立的文学观,就无法写出有个性的东西来。每一个作家都有他最伤痛的地方,这可能是他小说创作最好的源泉。
9.一部小说出版后,对我来说最担心的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处处充满着表扬之声,一种是无声无息。
10.关于文学与钱的关系,谁都没有权力指责那些以文学挣钱的作者,以文学占领市场的作者。人首先是要活着,其次是要尽可能地活好。
11.文学总是在滋润和呈现人们内心的情感,这些东西让读者触摸到了人心,人是需要一种柔软的的情感的,这些情感从生活得来,通过文学更好的呈现。
12.对现实来说,一定还是要持怀疑主义的态度,谁都无法逆转今天社会的焦虑,路是只有一直向前的,但就文学来说,你不可能生活是一你就写一,生活是二你就写二,在文学中,恰恰是要从人心着手的,考察这个世界,最终考察人心。考察人心又是为了去写这个世界。
13.有意义的生活就是一个人有所爱好,你能够为这个爱好去工作、去奋斗,从中获得乐趣,最大的痛苦就是你不能为你的爱好去努力。
14.寂寞是往事生长的黄天厚土。
15.现在这个社会已经完全不能用道德或法律衡量进步还是落后了。我们会说它乱,但是不是因为我们都老了?我们说人心不古,是不是因为我们都太传统、太古了?
16.土地是非常重要的。就我们中国的写作经验来说,每一个来自乡村的作家都没有写好过城市,每一个来自城市的作家没有写好过乡村。
17.人性的疲软,需要毁灭政治禁忌方能勃起。
18.小说就是从世俗中来、到灵魂中去的。假如你还没有能力写到灵魂中去,起码可以做到从世俗中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