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的未婚姑娘，迷失的天鹅孤女

草地上不好背旋，她索性就在水泥地上像陀螺一样旋转起来，背上的皮破了，流血了，但她一点都不觉得疼，她就这样疯狂地舞蹈着。

“妈妈变成了天上的星星，我在等她出来”

6年过去了，今年14岁的代乐乐依然在探究母亲自杀的原因，她不明白母亲为什么把生命看得这样清淡，竟将人生涂抹得如此血腥。像其他孩子一样，代乐乐也曾有一个家，她出生在四川绵阳市高新区跃进路一个普通的职工家庭，那个时候，代乐乐正在绵阳市剑南路小学上三年级。在她懵懂的记忆里，母亲与父亲总是在吵架，总有化不开的情怨，后来父亲一怒之下离家出走了。

母亲在自杀的前夜，叫来8岁的女儿代乐乐，让她端坐在星光下。母亲打来一盆清水，细致地为女儿洗脚。女儿觉得很奇怪，正要问妈妈，这时，母亲仰起了头，说了一句让女儿一辈子都牢记在心的话：“洗了脚，去干干净净做个梦。”

第二天——1998年8月1日的黄昏，母亲像一片树叶一样从楼上飘落下来，她把生命交给了殷殷夕阳，带着她的心事去了另一个世界。妈妈死后，代乐乐感到自己是墙角的一根草，没人理睬也没人在意，特别是夜里，孤独和无助像无边无际的黑夜一样包裹着幼小的心灵。9月23日凌晨4点，她再一次从噩梦中醒过来，蒙着被子大哭起来，全身战栗，她挣脱外公外婆的阻拦，发疯般地夺门而出。代乐乐沿着绵阳市的大街奔跑起来。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她穿行在雨后无边的暗夜里，泪水很快模糊了眼睛，她不知道方向。就像芭蕾舞剧《弥撒亚》中的那只可怜的小鹿，扬着美丽的小蹄在森林里茫然地奔跑，也许是妈妈的灵魂在呼唤，她停在了一块很大的草坪上，喘着粗气环顾四周。夜很凉，不远处有几盏昏黄的路灯。她大叫一声“妈妈”后，便开始疯狂地舞蹈。

没有音乐，没有规定动作，没有舞蹈情景，她随心所欲地舞蹈。挥鞭转、四位转、平转……几乎所有的芭蕾动作被她运用了起来。草地上不好背旋，她索性就在水泥地上像陀螺一样旋转起来，背上的皮破了，流血了，但她一点都不觉得疼，她就这样疯狂地舞蹈着。

从5岁开始，代乐乐的母亲就开始让她学芭蕾，三年下来，她已经过了专业三级。教她的老师都认为她是一棵好苗子，现在妈妈没有了，妈妈一直盼望着女儿能扮演小天鹅，穿上红舞鞋翩翩起舞在蓝色湖面上。可妈妈，你在哪里呀?

她累了，全身瘫软了下来，坐在地上仰望着夜空。汗水和着泪水，眼前一片迷茫，她不想回家，只想等星星出来。外婆告诉她，人死后会变成天上的星星，永远为那些夜归的亲人指路。妈妈，你能给我指路吗?

就在这时，她耳边响起了一个温软的声音：“小姑娘，你怎么了?”一个漂亮的阿姨站在她面前，她穿着一套白色的套裙，像舞剧中的女神一样高贵。泪光中，代乐乐看清了阿姨的脸，溢满慈爱和关怀，很亲切。

代乐乐没有回答她，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时候，她突然问了一句：“阿姨，你是不是跳芭蕾舞的呢?”阿姨一脸惊诧，既而又兴奋异常，她蹲下身兴奋地拉着代乐乐的手急急地问：“啊?神了!你怎么知道……你怎么知道我是跳芭蕾的呢?”

代乐乐有点不好意思了，她指着阿姨的脚，得意洋洋地说：“这还用说?我一看就知道，你的脚是一双典型的古典芭蕾脚。刚才，风把你的裙子撩起，我看见你的膝盖有茧巴，黑糊糊的，肯定是练膝旋磨出来的。另外，你背上肯定还有老茧巴，跳芭蕾的人都有，我也有，你看——”

阿姨惊得目瞪口呆。这位阿姨叫苗静，24岁，原来的确是一家专业歌舞团的芭蕾演员，退役下来后在绵阳电视台做编导。这天她在台里连夜编片子，下班打车路过长虹广场时，她看到一个孤独的小女孩正在水泥广场上背旋，这是很专业的芭蕾舞动作呀!心生诧异的苗静连忙下车，静静地呆在远处看着。跳着跳着，小女孩停了下来，她仰望天空的脸上满是泪水。苗静急忙走上前去，轻轻抚去女孩脸上的泪痕，关切地询问起来。苗静压根儿没有料到，这个小姑娘的观察力这么敏锐，谈到高兴处，代乐乐又跳了起来。“阿姨，你用嘴巴给我伴奏，我跳《含羞草》。”

在苗静的伴奏下，代乐乐越跳越起劲，越跳越有感觉。苗静也渐渐进入了情绪，她一边伴奏，一边喊：“注意协调性和软开度……来，来一个‘小吸腿’，来一个库得皮也。好好好……”

代乐乐跳完，大叫一声“好过瘾……”她又说，“阿姨，你能跳《吉赛尔》吗?我们老师不让我们跳，说年纪小把握不了女巫的性格，可我喜欢呀……”“呵呵，你懂得还真多哟……你点，跳哪段?”苗静来了兴致。“我要你跳幽灵女王。”代乐乐一脸怪笑。于是苗静只好跳起了那段经典独舞，她要用形体表现那个阴沉狠毒的幽灵女王的心灵世界。跳着跳着，她见代乐乐一脸的严肃样子，突然咧开嘴笑了。

代乐乐急了，俨然像个大导演一样威严地喊：“你不应该笑!”她挥挥小手，继续她的导演提示，“想想生活中的不愉快的事情，比如昨天和人吵架什么的……”

果然，一番“导演”马上就产生了立竿见影的效果，只见“台上”的“幽灵女王”阴沉着脸，眼睛里面闪烁着狠辣的光芒。苗静很认真地跳完独舞后，冲向代乐乐，抱起她高喊：“导演真伟大——”“咯咯咯……”代乐乐天真无邪地笑开了，笑声让闷热的夏夜也沉醉起来。

两人又谈了一会芭蕾，突然，苗静很严肃地问：“天还没亮，怎么一个人在街上?你妈妈呢?”

这一问，又把代乐乐的泪水问了出来，她指着夜空说：“妈妈变成了星星，我在等她出来。”苗静的神情凝重起来，又问了一句：“你爸爸呢?”

代乐乐似乎在自言自语：“妈妈说，他去了很远的地方，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末了，她突然扭过头，很认真地问：“阿姨，我没有爸爸妈妈，只有外公外婆，算不算孤儿?”

苗静没有回答，只是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着她轻轻地说：“来，阿姨先送你回家。”

代乐乐伸过去自己的小手。她觉得这个阿姨很善，眼睛很大很明亮。似乎在冥冥之中，她和这个阿姨之间要发生一个故事……

“阿姨的眼睛和玉观音的一模一样”

在代乐乐家里，代乐乐的外公外婆对苗静这位陌生的好心女人连连称谢。从他们带着哀伤的言语中，苗静知道了发生在代乐乐生活中悲惨的一切。老人更多的还是对代乐乐的担忧。当苗静提出离开的时候，代乐乐的笑容僵在脸上，眼睛里有一种湿漉漉的忧伤。

苗静不敢面对那双眼睛，仿佛有一种神秘力量，苗静的心猛地被撞击了一下……

从这以后，只要一静下来，苗静的脑海中就闪现出孩子那双大大的充满期待的眼睛。她频频来到代乐乐家，没有别的事情，只听听孩子讲话，教教孩子跳舞。在越来越多的接触中，她发现，代乐乐始终走不出妈妈自杀的阴影，弱小的心灵不堪重负。外婆家经济的窘困让孩子鲜有天真的笑容，她对孩子的未来多了几分担忧。

1998年11月11日，是苗静生命里最黑暗的日子，她遭遇了一次车祸，右腿和左手严重骨折。在绵阳市第三人民医院，医生告诉她：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她恐怕永远不能跳芭蕾了。万念俱灰中，苗静几乎没有说一句话，像个木头人一样躺在病床上。

苗静已经有两天没去代乐乐的家了，手机也关机。焦急的代乐乐在等待几天后，直接去了她单位，从她的同事那里得知情况后一路小跑赶到医院。看着形同“石膏人”的苗静阿姨，代乐乐不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什么，这个小女孩被如此惨烈的情景吓蒙了，她哭着跑了出去。第二天是周末，她没到医院来看苗静，直到周日她才赶到医院。

小姑娘轻轻地抚摩着苗静的腿，很小心地问：“阿姨，你真不能跳舞了吗?”

苗静点点头，眼泪刷地涌了出来。代乐乐连忙替阿姨擦拭泪水，擦着擦着，她也哭了。她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红布包，小心地打开，取出一尊玉观音，给苗静戴上。“阿姨，观音菩萨会保佑你的。”

“为什么要送这个礼物给我?”

代乐乐仰起头，很神秘地告诉她：“因为，我觉得阿姨的眼睛和玉观音的一模一样……”

一阵温暖从心底漫了上来。后来，苗静才知道，代乐乐为了让她的伤快快好起来，想了很多主意，在她幼小的心灵里，观音菩萨是万能的。于是，她专门去了绵阳碧水寺。一到那里，她就傻了眼，请一尊观音需要370多元，而她只有9元钱。小丫头鬼聪明，灵机一动，便在碧水寺的空坝里跳起了芭蕾，一曲《雷蒙达》跳下来，她竟收了230元。但钱还是不够，她硬着头皮问方丈能不能便宜一点，方丈听说她是为病中的老师请观音，破例给她开了光。

此后，代乐乐放学后天天来医院看苗静，见苗静渐渐有了笑容，她显得很开心。一高兴，就在病房拉开场子，跳起了芭蕾。“阿姨，我给你跳舞吧，你看看我的节奏如何……”

看着这个天真的小精灵，苗静的心被紧紧牵动了。苗静有很多遗憾，但作为舞蹈演员，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拿过全国大奖，没有在国家大剧院辉煌的舞台展示自己的芭蕾。这成了她的一个心结，眼前这个小女孩就是当年的自己吗?　苗静轻轻捧着代乐乐的脸，很认真地对她说：“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妈妈，你就是我的女儿。我会让你穿上红舞鞋，送你踏上红地毯，让你成为一个人见人爱的小仙子。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我就想当芭蕾皇后得大奖，也奋斗过努力过，但现在我成了这个样子。代乐乐，你愿意帮我完成这个心愿吗?”

代乐乐使劲一点头，“我愿意”。

苗静出院后，8岁的代乐乐成了24岁的苗静的女儿，代乐乐管苗静叫“静妈妈”，苗静管代乐乐叫“乐女儿”。

连恋爱都没有认真谈过的大姑娘，突然之间成了一个8岁女孩的母亲，别说旁人如何看，连苗静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其实，刚过来的时候，代乐乐很不适应，也有一种寄人篱下的感觉。她常常在不开心的梦里惊醒，失眠，继而带着舞鞋出门疯狂独舞，苗静丝毫没有觉察——毕竟她的工作过于劳累，夜里睡得很沉。直到有一天夜里，代乐乐趁苗静熟睡后，又溜出去跳舞了。风把虚掩的房门死死关上了，代乐乐叫门也叫不开，只好在门边睡了一夜。第二天，当苗静打开房门时，泪汪汪的代乐乐自言自语一句：“我的命好苦哟……”

这句话让苗静有了一种锥心般的疼痛，她检讨自己太贪睡，竟让一个9岁的孩子在门外睡了一夜。晚上，她抱着被子挤到代乐乐的小床上，正式和乐乐“同居”了。临睡前，苗静一直握着孩子瘦弱无骨的小手，给她讲那些结局美好的童话故事，直至她甜甜睡去。

代乐乐初到时，苗静为了给她造就一种“认同感”，特地在她的小书桌上放了一张她和去世妈妈的合影，这让孩子很感动。后来，两人感情加深了，代乐乐悄悄把妈妈的照片收了起来。细心的苗静察觉出这个变化，又从代乐乐的书桌抽屉里把照片找了出来重新放在桌上，同时在一旁摆了一张自己和代乐乐的合影。那天，代乐乐放学回家后，看着两位妈妈的照片沉默良久，待苗静去叫她吃饭时，发现她已经是清泪汪汪的一张脸，她说了这样一句话：“我是一个幸福的女孩。”

一年后的清明，苗静陪代乐乐到妈妈坟上扫墓。霏霏小雨中，小女孩跪在坟前不知说什么，泪水和着雨水一起流着。苗静献上一束百合花，对着墓碑喃喃低语：“乐乐是一棵好苗子，她肯定能长大成材，我一定要把她送到这个世界上最辉煌的大剧院，帮你圆梦，也圆我的梦。”

1999年，代乐乐考上了四川省舞蹈学院绵阳分校99级一班，因为是艺术类的学校，学费和生活费都比其他普通学校要高很多倍。当时，苗静不多的积蓄都用在一部纪录片的拍摄上了。代乐乐开学前夕，苗静还没有凑齐1.7万元学费。

代乐乐见状，装着很大度的样子对静妈妈说：“没有关系，我不读舞蹈学校就是了。”

苗静呆了，她傻傻地看着乐女儿，半天没有回过神。古典芭蕾曲高和寡，是优雅和高贵的代名词。不上学校接受正规的培训是万万不能的。但代乐乐因为钱的问题要选择放弃这让苗静感到莫大的悲哀。

苗静走到代乐乐面前，一字一顿地告诉她：“你不用担心学费。穿上了红舞鞋就不能脱下来，你必须上舞校!成功的路只有一条，那就是：决不放弃!”

后来，苗静顺利地借到了钱，代乐乐也顺利地走进了四川舞蹈学院绵阳分校的大门。

她每月给代乐乐500元钱生活费，可代乐乐每个月都不够花，经常红着脸说：“我生活费又不够了。”苗静刚开始没细想，总是一百两百地给她。后来，她觉得不对劲。又一次，她去学校了解情况，老师对代乐乐赞不绝口，说她关心人，喜欢帮助同学。有一个三台县农村来的同学，自身条件也不错，就是家里太穷。代乐乐经常请她打牙祭，还借钱给她，说等以后工作挣了钱再还。这件事让苗静颇有感触，女儿如同她的血脉，是个心善的小姑娘。

2002年3月，代乐乐不再向家里要钱了。她高兴地宣称：“我的经济已经实现自给自足了。”一席话说得苗静摸不着头脑，她连忙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原来，舞技出众的代乐乐引起了绵阳市少年宫的注意，他们经过慎重考察研究之后，决定聘请代乐乐出任少年宫的专职芭蕾教师。“四川省最小的娃娃老师”头衔让12岁的代乐乐无比自豪，更重要的是她每月还有五六百元的工资，可以帮静妈妈分担经济重担了。

春去春回，代乐乐的舞蹈越来越出色，小小年纪成了一个得奖专业户，她还频繁参加中央电视台、四川电视台和各种大型文艺晚会的演出。2003年11月4日，文化部“全国青少年小桃李杯艺术大赛”在成都举行，代乐乐用《跑马溜溜月牙情》征服了评委，获得一等奖。当如潮的掌声与鲜花拥来的时候，代乐乐悄悄退到了后台，她拨通了远在深圳拍片的“静妈妈”的电话。

那是一个很长很长的电话。

“妈妈，你听听——”代乐乐把电话对着经久不息的掌声。

“我听到了掌声，祝贺你!”

“妈妈，今天上场前，不知怎的，我突然想起了泰山的故事，泰山能战胜任何敌人，是因为母亲无时无刻不在他左右，给了他无穷无尽的力量。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我能频频获奖，老师和同学们都说是你在保佑我。妈妈，记得当年你在医院里问我，将来能不能站在芭蕾舞最高的领奖台上帮你圆梦，妈妈，我今天做到了!”

一种巨大的幸福感翩然而至，苗静的眼泪刷地冒了出来：“乐乐，我的好女儿，谢谢你……”

“静姐姐，我要做你的圆梦公主”

“乐女儿”在一天天长大，“静妈妈”也在一天天成熟起来。

14岁的代乐乐个头已经超过了“静妈妈”，达到了1.64米，母女俩走在街头，别人乍一看还以为是两姐妹。“母女俩”无话不谈，俨然像一对姐妹一样。2004年春节除夕，代乐乐掏出几个红包，给每个长辈发压岁钱。“只有20块钱，不多，算我的一份心意。”趁着好气氛，代乐乐宣布了一个事情：“从现在开始，我不把苗静同志称为‘静妈妈’了，而把她称为‘静姐姐’。”

苗静颇为惊讶，忙问为什么。代乐乐摇头晃脑，像领导一样卖着关子：“原因是多方面的。主要是为了让你更加年轻化，加速爱情进程，我以后绝不在外人，特别是男同志面前叫你‘静妈妈’，不知道情况的人，以为你有多老呢!”

苗静在大笑中欣然接受了“静姐姐”这个称谓。

这些年，苗静在成都、在北京、在深圳奔波漂泊，拍电视剧、拍广告、拍纪录片，当制片、当副导演、当演员还兼跑龙套，什么都干过，什么苦都吃过，如今也小有成绩了。蓦然回首，自己依然形单影只。又有一天，代乐乐严肃地对她说：“你应该恋爱了，书上说，恋爱中的人儿最漂亮。学校的老师都说，你为了我放弃了很多恋爱的机会。下一步，我的首要任务是：帮你圆爱情梦。”

苗静扑哧一声笑开了：“小孩子，你懂什么?”

“应该有个男人把你管起来。被管是一种幸福。”

苗静来了兴致：“幸福?你懂什么幸福?”

“很简单，你爱他，他爱你。这就是幸福嘛。”

仿佛心弦被拨动了，苗静若有所思：“可这人太难找了……”

代乐乐真是一个懂事的孩子，她利用在少年宫教书挣来的钱，经常给“静姐姐”买东西，美其名曰“报答养育之恩”。东西很多，但全是小东西，全与美丽有关：一方头巾、一枚发卡等等。最贵重的礼物是一枚价值270元的戒指。代乐乐神秘地告诉她：“等白马王子出现的时候，戒指会像星星一样闪光的。”

2004年2月，在一个偶然的机会里，苗静在成都认识了一个男子。在初见他的一瞬，苗静心扉一动，她无可救药地爱上了这个男人。那男人很儒雅，也很有学识。可是，当她鼓足勇气红着脸向他表白爱意的时候，那个男人微笑着婉拒了她：“我有女友了。”

那天晚上回到绵阳，苗静哭着喊着问代乐乐：“为什么我喜欢的人都成了别人的人?为什么喜欢我的人而我又不喜欢呀?”代乐乐摇头，茫然无措。这个问题太深奥太玄妙了，她真的不懂。

良久，代乐乐走过来轻轻拥抱着她：“静姐姐，你想看我一个人跳《四只小天鹅》吗?”苗静点头。

音乐响起了，代乐乐优美地上场了，她边跳边说：“上帝告诉她们，每一只小天鹅都有一个王子在等待，当天边挂满彩霞的时候，森林里会响起马蹄声。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小天鹅甚至看到了白马的影子。

这时候，蓝色的湖畔所有的喇叭花一起开放……”

“真的吗?”苗静问。

“真的。”代乐乐答。

苗静摸摸颈项间的玉观音，流着泪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