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贻芳教授 女教育家吴贻芳成都办学

“明德学舍”(Vanademan Memorial College)又名万德堂,1920年竣工,美国浸礼会万德夫妇捐建,该楼屋顶上建有一个两层的中式攒尖顶圆亭,入口的中式牌坊与三个西式半圆形拱券相结合。1960年修建人民南路时,该楼迁建于钟楼旁,现为四川大学华西药学院教学楼,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成都中轴线上的老建筑

明德学舍的“明德”两字取自儒家典籍《大学》的第一句:“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华西协合大学“仿英国牛津大学体制,实行‘学舍’制。即按参加大学组织的差会划分区域,每个区域各自构成一个‘学舍’。

每个差会负责兴建一幢或数幢教学楼和学生宿舍,并由各自管理。”“学生入学除在大学注册外,还得在所住的学舍注册,并接受该差会所派的舍长和舍监的管理。实行这种制度的寄宿舍,可起学生公寓的作用。它对学生的生活管理有章可循,较为严格,减轻了大学的行政负担。而大学则能集中精力主要管理专业科系、教育计划实施、教学科研的后勤、学校的规划建设等。”

抗战时期,南京金陵女子文理学院和金陵大学迁到成都,华西协合大学把明德学舍的大部分房间腾出来作金陵女子文理学院的教学和行政用房,校长吴贻芳在该楼办公。金陵大学园艺系也在此从事教学和研究工作。

上世纪50年代,成都进行市政建设,以明代蜀王府(又称皇城)为中心修建一条南北贯通的人民路,这也是成都的中轴线,明德学舍正好位于中轴线上。人民南路把华西坝分为两半,幸运的是,当时用拆下明德学舍的旧建材,在钟楼旁重新复原修建了该楼,基本还其本来面目。

女教育家吴贻芳

1938年1月,金陵女子文理学院校长吴贻芳带领师生从南京迁到成都,在华西坝办学8年。

吴贻芳1893年生于江苏泰兴,小时候母亲给她缠了足,她渴望接受新式教育,以死相拼才让父母同意她上学。16岁那年,吴贻芳的家庭发生重大变故,两三年间父母和哥哥姐姐先后离世,只留下她和妹妹。姨父收养了姐妹俩。

1915年,美国教会在南京开办金陵女子大学,第二年吴贻芳以优异成绩插班进入,1919年获学士学位。吴贻芳应聘于北平女子高等师范学校任教,1922年获奖学金留学美国密执安大学,1928年获得生物学博士学位后,接任金陵女子大学校长。两年后金陵女子大学改名金陵女子文理学院,她执掌该校23年。

南京沦陷后,学校迁到成都,华西协合大学提供明德学舍的大部分房间作金陵女子文理学院的教学和行政用房,还借了一块地让金陵女子文理学院建一栋简易学生宿舍。华西坝外籍教师邀请吴贻芳去小洋楼居住,她婉言谢绝,与学生同住简易宿舍。1938年9月,金陵女子文理学院在成都恢复招生。

在华西坝,吴贻芳打破了不招收已婚女学生的规定,让已婚且带有一孩子的景荷荪复学。景荷荪战前入金陵女子文理学院,读书期间与曾留法学军事的谢承瑞相爱,1935年结婚,景荷荪按学校规定离校。第二年8月他们的女儿出生,上校团长谢承瑞在南京保卫战中为国捐躯,景荷荪带着女儿辗转流亡到成都,她很想复学。

吴贻芳同意景荷荪复学,她对同学们说:景荷荪是烈士的亲属,她女儿是烈士遗孤,我们每个人都有关心照顾她们母女的责任,我们应该帮助景荷荪完成学业,帮助她把孩子抚养教育成人。

吴贻芳与宋美龄一直有交往,1939年,宋美龄来华西坝看望金陵女子文理学院的师生,她看到学生们使用很粗糙的饭碗时,对吴贻芳说:“吴校长,虽是困难时期,我们女孩子还是可以用上更好一些的碗。”后来宋美龄给每位女生买了一个较细的陶瓷碗。

1945年4月,吴贻芳作为中国代表团唯一的女性代表,参加在旧金山举行的联合国制宪大会。回成都路经重庆时,宋美龄拟请吴贻芳当国民政府教育部部长,她客气地回答,学院离不开我。

吴贻芳终生未婚,冰心称她为“一代崇高女性”。

胡昌炽优化四川柑橘

金陵大学迁到成都后,华西协合大学安排该校园艺系在明德楼办公。当时园艺系主任胡昌炽的女儿曾回忆:“金大园艺系在华西明德楼的时期……阵容是相当可观的。”

胡昌炽1899年生于苏州,17岁到日本东京大学学习,1920年回国任教于苏州农业学校,1924年再赴东京大学研究园艺学,1928年在南京金陵大学开设园艺系,他出任教授兼系主任。

胡昌炽是我国柑橘果树专家,他1934年发表《中国柑橘栽培之历史与分布》,论述我国柑橘的种类与原产地、栽培历史等。文章提到:“四川之柑橘历史之早,种类之富,吾人大可注意。”“四川柑橘之栽培甚发达,惜交通不便利,不能运销外部为可惜耳。”

胡昌炽到成都后,把他的知识都用来发展四川柑橘果树事业。他应四川省农业改进行业之托,制定防止果木病虫害传播的相关办法。随后,吴昌炽到江津、合川、南充、蓬溪、金堂等柑橘产地调查,他发现四川柑橘的种类及品种极为丰富,但良莠不齐,病虫害多,影响了果实的品质,加上交通不便,柑橘产品在市场上缺乏竞争能力。胡昌炽还发现,金堂、江津红橘使用种子而非嫁接育苗,延长了果树结果时间五六年。

胡昌炽对四川柑橘种植提出了一套完整的改进方案,首先要保留优良品种,淘汰劣质品种,改善栽培方法,以提高产量。从柑橘果树育苗、栽培、病虫害防治,到果实采收、储藏以及柑橘园的经营及销售等,他都做了详尽说明。

胡昌炽的改进方案对四川柑橘的发展功不可没,使四川柑橘日后在全国成为知名品牌。

女大学生为妇孺服务

社会学系是金陵女子文理学院最具特色的品牌专业,课程着重于社会服务、社会工作及社会调查,侧重实用。吴贻芳把该系作为社会服务培养人才的办学目标。学校迁到成都后,为了教学需要,金陵女子文理学院在仁寿县建立了一乡村服务处,以利于学生实习。服务处结合四川的具体情况,开展了夏令营儿童校、婴儿班、小先生训练、母亲会、妇女夜校、挑花组等。

夏令营儿童校为学龄儿童开办,教他们识字、算术、常识、唱歌、做游戏。婴儿班为3至5岁的儿童开设,每天一个小时,除教唱歌、做游戏和讲故事外,还训练他们的卫生习惯等。小先生训练是为当地培养一批能从事幼儿工作的老师。

母亲会(婴儿班学生的妈妈或姐姐、奶奶等女亲属组成)每周聚会一次,每次聚会时金陵女子文理学院的学生要带一些西红柿分给妈妈们吃。之前西红柿未在四川种植,金陵大学农学院把西红柿引进到四川栽培。一开始,妈妈们对番茄既陌生又好奇,后来她们不但分吃光了,还向大学生要种子,无形中起到推广种植西红柿的作用。

妇女夜校利用晚上教成年女性识字、做算术、唱歌等,还开设了有关家庭的讲座,让妇女对婚姻、家庭有更多认识。金陵女子文理学院的学生记载:夜校学员从15岁的大姑娘,到50岁的老太婆都有,她们好学的热忱令我们佩服。

乡村服务处的学生了解到,当地妇女农闲时爱做手工绣品,她们用崇州出产的夏布和不脱色的丝线挑花,用手工艺品装饰居室。学生们觉得,这些手工艺品如果出售,能给妇女们带来经济收入,就组织当地妇女绣一些中国传统图案的桌布、床单、窗帘、餐巾等,由学校出面送到美国出售,给她们的家庭增加一些收入,改善了她们的生活。

乡村服务处让学生进入社会前就先深入社会、认识社会,又解决了当地民众的一些问题,提高了民众的素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