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光琰国家后事处理 我为周总理处理后事 保健医生韩宗琦回忆往事(图)
为总理穿衣、整容 遗体告别的前一天晚上,西花厅总理家里送来了总理的衣服,我一看,衬衣太旧了,除领子和袖口是白色的以外,其他地方都已发黄了,显然是换过领子和袖口的旧衬衣。
我心里很难受,于是问可否换一件,但来人回答:“这是最完整的一件了。”我深知总理一生勤俭节约的作风,无奈地收下了。穿衣的时候,我留下了总理平时戴了多年的一块手表和那枚长方形的“为人民服务”的毛主席像章,没有给老人家一起带走。
那是一块20世纪50年代最早生产的“上海牌”国产手表,留下手表是想留给人们看那白布的表带和还能自己转动的表盘。留下毛主席像章是想做个纪念,当时有各种各样的像章,而总理唯独喜爱这枚“为人民服务”像章,因为总理时时不忘人民。
至今,这两件文物都陈列在天津周恩来邓颖超纪念馆。 说到总理的节俭,我想起两件往事。
一件是总理生前夜里和早晚起床时穿的一件毛巾浴衣,那是件由公务员高云秀补了又补、缝了又缝的衣服,高云秀曾说:“没有一天不缝补的。”可见那件衣服已经不能再穿了,但总理就是不肯换新的。
这件衣服现在也保存在天津周恩来邓颖超纪念馆。 另一件是总理1963年访问亚非14国前患唇炎,很厉害,究其原因可能是由于擦嘴的毛巾太旧太硬的刺激造成的。
当我发现总理天天用这样的毛巾擦嘴时,就向工作人员提出“为什么不给总理换条新毛巾”,工作人员回答,“总理不让换”。后来,总理出访前同意换两条新毛巾,很快唇炎就痊愈了。总理类似的节俭事例数不胜数,不胜枚举。
我们为总理穿上那套灰色中山装,发现由于病痛的折磨,总理瘦了许多,领子大出一寸多。没有办法,只好把领口在颈后用别针别进一寸多,这样从前面看领口才不显得过大。
最困难的是理发、刮脸(实际上是剃胡须)。由于病痛,总理已经很久没有理发、刮脸了。马燕龙大夫事先提出,在遗体上刮脸绝不能刮破皮肤,只要刮破一点儿,就会出现一块“尸斑”。
我很理解这项工作的重要性,设想如果把总理脸上的皮肤刮破形成了一块块的“尸斑”,那就等于破坏了总理的遗容。于是我再三对北京饭店的朱殿华师傅和他的徒弟薄师傅(以前曾多年为总理理发)强调,一定不能刮破!
我和两位师傅商量,遗体是刚从冰室取出来的,不能像正常情况下用热毛巾敷,只能用肥皂把胡须软化些,不赶时间,慢慢地刮,绝对不能刮破,哪怕刮不干净都可以。直到他们完全理解了,才开始让他们着手工作。
最初,薄师傅一边伤心地哭一边颤抖着手工作,但她怎么也刮不下胡须,只好由朱师傅继续。朱师傅忍住悲痛,小心翼翼地用了近一个小时才把脸刮完,没有丝毫破损,这时在场的所有人才松了一口气。 朱师傅在总理生前多次建议,甚至在1976年元旦前夕还托人给总理捎口信要为总理理一次发,干干净净过个年。
总理不忍让朱师傅看到自己病重的模样而伤心流泪,始终不同意朱师傅到三〇五医院为自己理发。
那天,朱殿华师徒来到北京医院,第一次见到重病后的周总理,他们一进门热泪就夺眶而出,不停地抽泣着。他们绝对没有想到总理竟然被疾病折磨成这个样子:浑身瘦得皮包骨头,脸颊凹陷,头发稀疏蓬乱,满脸胡茬,苍白的脸上满是褐色的老年斑点,朱师傅曾为之服务了几十载,他敬重的、风度翩翩的总理几乎使他一时认不出来,俗话说:已脱了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