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狂"与民警的智慧!又谈胡文海
"李利生家关着门,估计是锁住了。我听见他老婆跟他说话。我说:利生,开开门,我是文海,找你有点事谈一谈。他说:文海哥,你进来吧。开大门之时,我就往后退了几步。门一开,我就端起枪来。我一端枪,他就害怕了,说文海哥,不是我,全是胡根生指使的。
我说你早干啥来?我给过你机会。这时,他老婆就往李利生的前面站。她一站,我就朝她头上打了一枪。我一开枪,李利生就想往后跑,拐到厨房后面踩住锅炉就往上爬,我端起枪就把他打下来了……"(胡文海法庭供述)
李利生家是胡文海此次报复杀人的最后一个目标。胡文海开枪打死了李利生夫妻及其16岁的女儿李瑞萍,终于完成这场疯狂杀戮。
"杀人了,思绪万千。"胡文海点着一根烟,在黑暗中想了一会儿,再也想不出还有谁要杀,便决定逃跑。
晋中市公诉机关及法庭将胡文海杀人的原因定性为"报复杀人";而胡文海则始终认为自己做的是 "除掉贪官"之义举。
双方的契合点在于:1996年夏天,胡文海曾被同村高家兄弟打伤,这起伤害案堪称两年后他在大峪口村大开杀戒的导火索。
1996年6月19日晚9时许,胡文海在自家果园里浇地时,被相邻地块的高彦苏、高彦堂兄弟手持铁锹,"呼呼"地朝脑袋劈来。手无寸铁且毫无防备的胡文海,脑袋被劈中两锹;当第三锹劈来时,他赶忙用手去挡,结果这一锹劈在了他手臂上。胡文海的弟弟胡青海见状,飞奔过来,拼死将其兄救下。
事后胡文海没有报案,据他所说,是因当时没有第三方见证,担心报案后,公安机关会以"浇地纠纷"为由,轻率处理。
胡文海坚信这绝不是什么"浇地纠纷",因为他从小性情暴躁,是大峪口村的强人,很少有人敢惹,胡家又是村里大户,而高家兄弟是十五、六年前从河北省井陉县迁移此地的,独门小户,两家平时没什么矛盾,浇地当晚亦未发生口角。但从高家兄弟的动作来看,他们是要把他"往死里闹",所以,胡文海认为高家兄弟背后一定有人指使;他们是要"暗杀"他胡文海,"杀人灭口"。
有两处蹊跷似乎也证明了胡文海的推测:一是事发当晚,高彦堂全家4口连夜搬走,不知去向;二是胡文海从医院回来的第二天,原支书胡根生去他家里,说受支书李利生(高彦堂姐夫)所托,前来调解此事。
"胡根生说利生说了,缝一针给你1000,缝20针给你2万,我说我不是要钱,我跟利生关系也不错。我就是想知道,到底为什么要往死里闹我?是谁指使高家兄弟往死里闹我?"(胡文海法庭供述)
胡文海怀疑胡根生、李利生、刘海生等人指使高家兄弟"暗杀"他,并偷偷展开调查,但没有找到确凿证据。据原煤矿矿长刘海生说,此后胡文海还曾打过高彦苏三、四次,逼他说出受谁的指使,但高彦苏没说。
至于胡根生等人为何要"暗杀"胡文海?胡文海说,乌金山镇供销公司经理贾润全曾向反贪局举报大峪口村煤矿"3年少报5万吨产量,偷漏税100万元,少交管理费25万元"的情况。贾告状前,曾找胡文海商议过,因此胡文海便成了胡根生等人的眼中钉。
记者找到贾润全,询问那次告状的结果。贾润全说:他向晋中市反贪局举报后,反贪局批了"速交榆次区税务局稽查处处理。"稽查处去了五、六趟太原(大峪口煤矿的煤运往太原销售),查不出证据,此事就不了了之。
记者问贾润全是否受到过胡根生等人的报复?贾润全说:"刘海生发现我在告状,打过我两拳。"
告状的贾润全只是挨了两拳,而跟他"商议"过的胡文海却被人"往死里闹",背后的原因是什么呢?
在法庭上,胡文海这样解释:"我从小到大的性格就是仗义执言,敢做敢为。村里的那些无权无势的善良村民和我和睦相处,有时,我就成了他们利益的代言人。胡根生曾经说过:大峪口村除了胡文海敢告我,谁还敢告?!"据此,胡文海推测,胡根生一伙认为是他指使贾润全等人告状;把他除掉,就没人再敢告状了。
1999年6月19日被劈伤后,胡文海就起了杀心,剩下的日子不过是在寻找证据,等待机会。他曾设想过在除夕之夜大开杀戒:"等春节晚会一开始,我就干,一个也跑不了!"
可以说,这时的胡文海已经成了一个高度危险人物。可惜的是,在此后两年多的时间里,这一高度危险人物竟然丝毫没有引起当地任何治安、民调部门的注意!
后来,倒是胡文海自己有所转变。他很清楚杀人的后果是"陪他们一起死",因此,当他发现还有更好的办法将对手送入监牢,而自己却毫发无损的时候,他自然而然地做出了这一抉择。
"2001年1月份,通过查帐,我看见这几年他们大致贪了500多万。我看到他们贪污了这么多,就不想陪他们一起死了,想通过正当渠道告他们。"
胡文海拿到了村煤矿1992-1993年度的工资表。因煤矿实行计件工资,所以,根据工资表可推算出煤炭产量。证据在手后,胡文海又挨家挨户地跑,共征集到大峪口村121名党员、干部和村民的签名,然后开始了长达8个月的举报。
他最早找到的是乌金山镇负责纪检的崔副书记。崔副书记说过两天再去查,但却一直不查。于是,胡文海开始越级上访--从镇、区、市一直到省,他循着公安、纪委两条途径逐级举报。
贾润全:"胡文海告状前,我告诉他两条经验:一、必须的足够的时间,专门去告,而不能捎带着告。二、还得有资金:出去要坐车、吃饭,必要时还得买点小礼。文海在村里承包过煤矿,知道得比我多。我说你可别象我,告了个没结果。"
结果,8个月过去,胡文海真的告了个没结果。
一审庭审中,胡文海盛赞省纪委、省公安厅的接待人员态度热情,办事迅速:
"对我的上访材料,省公安厅迅速批到晋中市公安处,公安处1个月后批到榆次区公安局,结果,公安局整整压了5个月……"
无论胡文海举报到哪里,这些举报材料最后都被批到两个部门处理:一是乌金山镇纪委,二是榆次区公安局经侦大队。据胡文海说,乌金山镇主管纪检的崔副书记对他叫嚷:"你就是告到中纪委,我崔某某不给你办手续,你也没办法!"而区公安局经侦大队的大队长则以"没有办案经费"来搪塞胡文海。胡提出自己可垫支办案经费,该大队长又以"人员也不够"来敷衍。
"10·26血案"发生后,崔副书记及区公安局经侦大队长都受到了纪律处分。
"这14个人死得确实冤,可以说他们都是死在贪官手里了……胡文海告状,如果你们查了,这些人有犯罪事实,就审;没有犯罪事实,就治胡文海的诬陷罪--你把他关进监狱里,他还怎么行凶杀人呀?"胡家兄妹多次对记者感慨。
在采访中,记者感受到,大峪口村就象一个法制的阳光播洒不到的地方。村民们说:大峪口的村干部说是选举,其实还是上头任命;"村务公开"等政策在这里根本就看不到。当胡文海被高家兄弟打伤后,他没有报案,而是一心想用自己的方法来了结此事;高彦苏此后数次被胡文海殴打,他也没想过报案,而是整天心惊胆战地等待下一次报复的来临……
公平而论,大峪口的强人胡文海,曾经一度努力想把法制的阳光引进来,这对这个"高度危险人物"来说,实在是一个非常值得赞赏的转变。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他的努力被一道道无形的屏障给挡住了。
那些有关部门的负责人在冷漠地一次次将他拒之门外时,可曾想到自己的行为究竟会带给他些什么样的感受?
举报无门,屡屡"碰灰"之后,强人血液中的另一种东西蠢蠢在动。胡文海已决心要用一种最古老、最血腥、最恐怖的手段来了结一切的恩怨、纠纷。
"4年来,我和村民多次向有关部门检举反映都石沉大海,一些官老爷给尽了我们冷漠与白眼,我们到哪里去说理呢?谁又为我们做主呢?我只有以暴制暴了,我只能自己来维护老百姓的利益了!我不能让这些蛀虫们再欺压人了……我知道我将死去,如果我的死能够引起官老爷们的注意,能够查办了那些贪官污吏,我将死而无憾,否则我变成厉鬼也不放过他们……"2001年12月25日,晋中市中级法院法庭,胡文海的这段最后陈述,引起了旁听席上一阵掌声。
有人说胡文海生不逢时,假如胡文海们生活在若干年之后,中国已走上了依法治国的轨道,“执政为民”变成了不折不扣的现实,朗朗乾坤绝不容欺良压善之辈恣意妄为,胡文海们也不致有冤无处伸。
胡文海为什么不能容入现在这个社会,为什么傻傻的成了民警发挥才智得以嘉奖的罪犯,以自己的一时之快,钩起N多人的惋惜与悲愤,以你一个人的冲动之举,毁了十几或几十几百人的幸福,你的死也太说明不了问题,何况地府里比人间还要黑暗,你可能现在会明白了,当初不应当杀人了,应当忍气吞声的过日子,享受社会主义的幸福生活,非要追求属于自己又得不到的那一部分,也太不理智了,再有胡文海这样的人,自己好好的想想吧,谁能用鸡蛋把石头开碎?也许真要等到若干年后,中国法制社会,国家依法治国的时候了.
等你知道舍身取义,我D大无畏的精神之后,你也会回来和我唱当当当.当当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