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扬药检呈阳性 药检呈阳性禁赛三个月已期满孙杨咋能“吃错药”

在1500米自由泳决赛后,孙杨登上领奖台 摄影/本报记者 崔峻

5月17日比赛后,孙杨接受兴奋剂检测

泳坛名将孙杨这一年风波不断 摄影/本报记者 崔峻

孙杨身后的泳池水很深 摄影/本报记者 崔峻

昨天,国家体育总局反兴奋剂中心在其官网公布了一条令人震惊的消息:孙杨在5月17日全国游泳冠军赛期间被查出使用了违禁药物曲美他嗪(也称万爽力),遭禁赛3个月处罚,时间为5月17日至8月16日,并被罚款5000元人民币,孙杨放弃了B瓶检测。

同时,反兴奋剂中心官员也指出,给予孙杨3个月的处罚是比较合适的,因为孙杨出示了有说服力的治疗心脏不适的证据。游泳中心相关负责人也对北京青年报记者表示,禁赛期已经过去,孙杨在9月底参加的仁川亚运会以及10月中旬黄山全国锦标赛上所取得的成绩有效,换句话说就是此事对于孙杨的影响不大,但希望这次事件能为他敲响警钟,在与兴奋剂有关的事件上来不得半点马虎。

尽管如此,这次对于孙杨误服违禁药物事件的处理依然有几点疑问,有待进一步公开。

疑问一:为何禁赛时隔半年才公布?

按照相关的反兴奋剂规定,在兴奋剂检测A瓶样品出现阳性结果的情况下,运动员还有开启B瓶和参加听证会的权利,这一过程最长可达40天左右,如果运动员因为收集证据等原因要求延期听证,那么这一过程可能要超过3个月。不久前马来西亚羽球名将李宗伟兴奋剂事件,是在仅有A瓶结果的情况下被当地兴奋剂机构透露给媒体的,这违反了相关规定也侵犯了运动员隐私。

反兴奋剂中心副主任赵健在昨天接受新华社记者采访时就上述问题做出了说明:中国游泳协会对孙杨做出处罚决定时,恰逢南京青奥会,之后又是仁川亚运会和全国锦标赛。反兴奋剂中心不仅参与了这两个大型运动会的兴奋剂检查和检测工作,还承担了全国各省(区、市)运动会的委托检查,二、三季度检查数量高达9900例,相关检查、检测统计数据近期才完成。

疑问二:孙杨所涉违禁药物有何作用?

据反兴奋剂中心透露,孙杨在此次赛内兴奋剂检查中被查出的违禁药物曲美他嗪为刺激剂,临床适用于冠脉功能不全、心绞痛、陈旧性心肌梗塞等,在药品中常见。但大剂量使用也能起到提高运动表现作用,有被滥用的可能,于是今年1月起被列入了世界反兴奋剂机构的《禁用清单》,属于赛内禁用的特定物质。

据北青报记者了解,孙杨几年来确实不时出现过心肌缺血的情况,一直在使用“万爽力”(盐酸曲美他嗪)改善症状。曲美他嗪可以帮助提高心肌细胞能量,改善心脏功能。

北青报记者也采访了相关的医药专家,得到了如下结论:平常的治疗心脏的药物在服用后身体的血液系统会自然将其代谢掉,代谢不掉才成为药物残留过量而被检测出来。如果总是出现阳性反应,则证明服用者心脏性能不够强大,甚至不适合从事游泳等运动,长期下去会极大损害身体健康。

疑问三:孙杨医疗团队为何不提前声明?

据赵健介绍,在7月份举行的听证会上,孙杨出示了清晰而有说服力的证据,证明曾使用药物“万爽力”治疗心脏不适,而他也证明了无意使用这种药物提高运动表现,因此符合反兴奋剂规定条例中减免处罚的标准。虽然孙杨在事件中没有重大过失,但从严格责任的角度看,孙杨作为一名运动员要为进入自己体内的物质负责,而他的医疗团队也有一定责任,在接受兴奋剂检查时还应该申报过往用药,以防出现阳性结果后被“误判”,而孙杨及其队医并未在药检时声明用药情况。

当然,世界反兴奋剂机构是今年才将曲美他嗪列为违禁药物的,也就是说即便孙杨此前为了治疗心脏疾病用了药物,但并不违反规定。可今年情况有所改变,运动员对此不应疏忽。

疑问四:为何只禁赛3个月?

在以往的运动员,特别是游泳选手服用违禁药物而被禁赛的诸多事件中,禁赛两年或者两年以上的居多,也有因为误服并提出过可信证据而被从轻处罚一年的先例,但禁赛一年以下比较罕见。而短期禁赛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并且还是发生在大名鼎鼎的菲尔普斯身上。

2009年,美国游泳协会曾对吸食大麻的菲尔普斯做出了禁赛3个月的处罚决定。在处罚期内,协会停止了对“飞鱼”的资金援助。美国游泳协会当时对外表示,禁赛3个月是非常轻微的处罚,主要是想给菲尔普斯一个警告。

赵健则在解释做出禁赛孙杨3个月处罚时说,孙杨已证明了他使用药物是以治疗为目的,而不是提高运动表现,这符合世界反兴奋剂机构减免处罚的标准。孙杨在这次事件中没有尽到申报义务,但并非重大过失、疏忽,因此判定禁赛3个月比较合理。

疑问五:为何只取消了1500米一项冠军?

孙杨是在今年5月的青岛全国游泳冠军赛暨亚运会选拔赛上正式复出的。北青报记者当时也在现场采访比赛,孙杨在200米、400米以及1500米自由泳决赛中都是轻松夺冠。比赛的兴奋剂检测是对于每个项目的前三名来进行的,孙杨只是在1500米自由泳决赛结束后的检测中发现问题的,因此本次事件的处罚决定中只把他的该项金牌予以取消,而保留了其他项目成绩。

游泳中心和反兴奋剂中心昨天并未对此给予说明,但这恰恰是最大的疑点之一,需要有关方面说明真相。

文/本报记者 刘艾林

孙杨通过微博致歉——

“禁药事件让我深受教育”

孙杨误服违禁药物而被禁赛3个月的新闻披露后,这位正在家乡杭州进行训练的奥运冠军通过个人微博发表了一篇声明,自我反省并对公众表示了致歉,也附带解释了自己误服药物的原因。

孙杨表示他将接受反兴奋剂中心的决定并进行深刻的反思。孙杨在微博中透露说,他因长期从事高强度训练,心脏经常出现不适情况,经医院诊断是病毒感染心肌造成缺血,并遵医嘱开具处方服用了“万爽力”这种治疗心脏病的常用药,而这种药因为副作用小,一直是属于运动员可用药物。

“万爽力”中所含的一种物质“曲美他嗪”今年1月刚刚被列入赛内禁用物质,赛外是可以使用的。在今年全国游泳冠军赛期间,孙杨为了治疗心脏不适,遵医嘱服用了该药物,导致了这起让他懊悔不已的事件的发生。

孙杨在微博中诚恳地表示,游泳是他的生命,给予了他的不仅仅是荣誉,更是他对于人生价值的追求,因此他一直以来非常尊重这项职业,“而作为一名优秀的运动员,我在多年的训练和比赛中,经历了无数次的兴奋剂检测,不论是国内还是国外,无论是赛内还是赛外,从未出现兴奋剂违规违纪问题。

这件事情的发生,让我深受震撼、深受教育。无论什么原因导致,作为一名运动员,我需要为进入自己体内的物质负责。这次事件让我震惊沮丧,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同时也让我更加珍惜自己的运动生命,认识到反兴奋剂对我们运动员的重要性。我本人将深刻接受教训,刻苦训练,用实际行动和好成绩来回报支持、关心、爱护我的人!”文/本报记者 刘艾林

医生:孙杨服药确为治疗心脏不适

新华社杭州电(记者 方列)孙杨因兴奋剂检测呈阳性但3个月禁赛已期满的消息24日被公之于众。经医生证明,这位游泳奥运冠军服药只是为了治疗心脏不适。

据记者了解,2008年11月,孙杨因感冒后出现了胸闷、心悸不适等症状,专家会诊后认为孙杨存在心肌缺血情况,与感冒病毒感染损伤心肌有关,予服用处方药“万爽力”以治疗心肌缺血、保护心肌。其后几年中,孙杨在大运动量训练后偶尔会出现胸闷、心悸不适等症状,孙杨均按照医生的建议服用“万爽力”,症状改善明显,对心脏的保护也较为理想。

据浙江省人民医院心内科主任医师屈百鸣介绍,“万爽力”是心血管专科医生治疗心肌缺血症状的常用药物,主要成分为盐酸曲美他嗪,这种成分能优化心肌的新陈代谢,起到保护心脏的作用。

浙江省游泳协会相关负责人在接受新华社记者采访时表示,在今年1月1日之前,曲美他嗪并没有出现在世界反兴奋剂机构的《禁药清单》上,2014年1月1日起,此药被列为赛内禁用,但平时仍然允许使用。

该负责人透露,5月16日,孙杨在参加全国游泳冠军赛暨亚运会选拔赛期间再次出现了胸闷、心悸不适等情况。当时,由于相关业务管理部门对《2014年禁用清单》的学习、解读工作没有及时进行,工作人员对“万爽力”已在2014年1月被列入赛内禁止使用目录的情况不了解,仍遵照医嘱按照以往的方法让孙杨服用了“万爽力”。

结果在5月17日接受的赛内检查中,孙杨的A瓶尿样中被发现存在曲美他嗪。

尽管孙杨在随后的听证会上提供了清晰而有说服力的证据,证明使用药物为治疗目的,而不是提高运动表现,符合世界反兴奋剂机构减免处罚的标准,但因为无论是孙杨本人还是队医,都未能按规定在药检时声明用药情况,所以孙杨还是受到了禁赛3个月的处罚。

视点

愿孙杨远离阴谋论

时隔半年,孙杨药检呈阳性并被禁赛3个月的消息方才披露,而且禁赛期在3个月前就已经结束。

虽然这起事件的时间线已经被打上了休止符,但是当事人孙杨身份的特殊性令这桩“旧闻”依旧成为了极具轰动效应的“新闻”。旁观者们疑问连连,官方来者不拒,每一个问题都能给出相对应且合乎情理的回答,然而阴谋论依旧存在。

确实很巧,孙杨的禁赛期在仁川亚运会开始前结束,所以他在亚运会上取得的成绩并不会因为之前的禁赛而受到牵连。有一些人思维发散,想象力丰富,有时这种能力可以帮助他们接近真相,有时则趋于荒谬,当然还有的时候真相本身就很荒谬。

这个时间上的巧合给了他们充分的遐想空间,是遐想,不是瞎想。他们有理由怀疑这起事件的封闭式处理存在猫腻,不透明虽然并不能与暗箱操作直接画上等号,但是前者对于后者具有强烈的指向性。在新华社的报道中,官方表示孙杨放弃了B瓶检测,直接参加了听证会,并提交了强有力的证据证明自己服药只是治病而已。

既然已经承认服药,且并不为提高运动成绩,为何不可之前公开,而要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再过上一段时间才总结陈词?阴谋论者会认为这是设计好台词之后的照本宣科,为的只是掩盖孙杨服药背后的真相。假如沿着这样的思路继续前进,那画面太残酷,我不愿想象。当然,这只是阴谋论者的一面之词,在官方给出的完美答案面前,它耸人听闻,却也难以立足。

在强大的证据和合理的逻辑面前,阴谋论应该退避三舍。然而孙杨是不是也应该更加小心一些呢?运动员接受兴奋剂检测时需要说明曾经或正在使用何种药物治疗伤病,以防被误判,然而孙杨和他的队医巴震都选择了沉默。被检测出的禁药曲美他嗪在今年1月已经被列入禁药名单,而且存在大剂量服用提高运动表现的可能性,这不由得使人对他们的沉默产生联想。

孙杨站在中国体育的金字塔尖,他的言行时刻处于聚焦之中,稍有不慎便容易从正面模范成为负面典型,类似的教训他不是没有经历过。当然不仅仅是他,还有他身边那些支撑其偶像光环的人们,守规矩不易,出了事儿再想办法找补更难。

愿孙杨和他背后的中国体育远离荒谬的阴谋论。文/本报记者 王子轩

链接

中国泳将误服被罚案例

在最近几年的中国游泳竞技史中,因被确定属误服而被从轻处理的有两个典型案例,这两个案例中的选手与那些为了提高成绩而故意服用违禁药物的运动员在性质上具有显著区别。

█最接近于此次孙杨误服违禁药物事件的例子是在2011年,也是在上半年的全国游泳冠军赛上,北京游泳队21岁的刘京因为疏忽并没有向组委会等相关机构申报“药物豁免”。实际上她严格遵守规定在赛前就已停用了防过敏药物强的松,只不过由于药物代谢时间较长而被查出阳性反应。

国际泳联认定此事为一次例外,因此刘京得以继续代表中国队征战当年的上海世锦赛,之所以对刘京提出警告只是因为她没有按照相关规定事先提出申报,属于手续疏忽,刘京此后的运动生涯也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事实上,在2010年底的迪拜短池世锦赛前夕,刘京甚至曾经因为过敏性疾病发作而被送入当地医院治疗。当时她根据相关规定向国际泳联和WADA(世界反兴奋剂机构)递交了治疗疾病使用药物说明,获得了“药物豁免”,即只要运动员服用的药物不属于禁药范畴,且在比赛期间不使用并进行了申报说明的,该运动员可照常参赛。

▉即便是现在红得发紫的游泳队大帅哥“肉包”宁泽涛,当年也曾因误服而被禁赛过。2011年3月9日,宁泽涛刚刚过完18岁生日,接受了一次飞行药检,本来不该他参加的检测却误打误撞找上了门儿,只因为他恰好出现在检测现场,而且喜欢吃肉包子和家乡企业生产的火腿肠的生活习惯也“害”了他。

宁泽涛被查出服用了禁用药物克伦特罗(瘦肉精)而被禁赛。那时候宁泽涛还是队里的小队员,没有太多食品安全防范意识,又处于生长发育期,总是感觉吃不饱,训练之余最爱吃的就是泡面和大量火腿肠、午餐肉、咸蛋等,每天如此。

虽说“祸从口入”,但也正是因为反兴奋剂中心判定宁泽涛为误服,禁赛期仅为一年。飞检几天后的3月15日,中央电视台曝光了双汇火腿肠的瘦肉精问题,宁泽涛确实只是一名受害者。所幸运动员本人没有消沉,这才有了仁川亚运会上一人独揽4枚金牌的壮举。文/本报记者 刘艾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