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祖诒方舟子 丁祖诒心路历程:我不是不孝之子

2017-06-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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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曾有位哲人说过:"谁想与众不同地生活着,谁就要付出代价.那么,谁已经在与众不同地生活着,谁就已经在付出代价了."我不是不孝之子时光倒流到80年代末期--自从创办

曾有位哲人说过:“谁想与众不同地生活着,谁就要付出代价。那么,谁已经在与众不同地生活着,谁就已经在付出代价了。”

我不是不孝之子

时光倒流到80年代末期……

自从创办起西安翻译培训学院,丁祖诒就处在了一种完全忘我的超负荷工作状态。没有节假日,没有寒暑假,甚至没有白天,没有黑夜,他也是吃五谷杂粮长大的肉体凡胎,同样有一副感情丰富的血肉之躯。他年迈的双亲需要他的照顾,他的三个女儿需要他的抚养,他也有“举首望明月,低头思故乡”的思念之情,也有过“何日归家洗客袍”的感慨和惆怅。但是他太忙了,忙的程度让人难以相信。

夜很静很静。

世界似乎在沉睡的寂静中开始变得遥远又有些模糊。

这一段时间太紧张,太忙碌了。丁祖诒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在自己的家里静静地呆上一会。现在学生们都放假了,他也该稍稍放松一下了。

泡上一杯清茶,丁祖诒静静地坐在沙发。一种难以言状的孤寂不由地浮上他的心头。他不禁打了一个冷颤,轻轻地吐出一口气,静静地坐着,一任浓郁的思念之情纷飞……

丁祖诒的母亲叫王俊德,是一位吃苦耐劳,善良贤惠的母亲。她是丁承纲的续房,虽出身寒门,但却知书达礼,加之容颜秀美,深得丁承纲喜爱。特别是丁承纲身陷囹圄之后,母亲矢志不渝,独立抚养着4个未成年的儿女,在贫困的生活中挣扎生存,令丁承纲感激不尽。

在丁祖诒的成长道路上,父母对他的影响无疑是巨大的。父亲丁承纲满腹经纶,为人耿直,从小就教育丁祖诒要为人坦诚正直,要勤奋好学,要想着干实事。丁祖诒到西安工作后,父亲在监狱里写给他的第一封信,就曾告诫他,你奔的是自己的事业,我支持你。新中国的年轻人,好男儿志在四方。不论你干什么工作,都要做事勤奋,为人正直,要给你几个妹妹做出好样子。

工作了40多年,丁祖诒始终牢记父亲对自己的教诲,做事要勤奋,为人要正直。他忠于职守,干一行爱一行,而且总要比别人干得出色,干得优。他对别人胸怀坦荡,遇事爱憎分明,不畏强权,不事权贵,敢于直陈心胸。

母亲则更多地用自己的默默无闻的行动,教育丁祖诒坚持诚实,善良的做人准则。

对于丁祖诒来说,不管他在事业上成功还是失败,父亲的严厉和母亲的慈爱都是激励他奋斗拼搏的精神动力。他们总是以极其欣赏的眼光注视着儿子。丁祖诒的双亲已经去世十多年了,可每当丁祖诒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就会不由自主的回想起双亲对他们兄妹四人的谆谆教诲和养育之恩。

自从1958年参加工作,在以后的近20年的时间里,丁祖诒对父母,对三个小妹,总怀有一种歉疚的心情。他不到20岁就参加工。他一心要把自己的青春和智慧献给祖国,他也希望自己的劳动和成绩能带给亲人们慰藉。然而,那些年,他把心捧在胸口上,反而成了邪恶和专横的靶子。一次次地努力,又一次次地受挫。

丁祖诒不愿意把心上的伤痕袒露给亲人。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自己的生活标准压缩到不能再节俭的程度,把从牙缝里抠出来的一点点工资寄回家中,以报答双亲的养育之恩。1960年,曾经有一个月,工资才32.5元的丁祖诒竟吃了一个月的红薯,把省下来的钱悉数寄给了远在南京的母亲和三个妹妹。

丁祖诒的双亲是七十年代初搬到西安和丁祖诒住在一起的。尽管家境贫寒,生活拮据,一家老少三代七口人挤在只有14平方米的房间里,但毕竟是全家团圆了。

看到儿子总在单位挨气受整,丁承纲心理很不是滋味。他清楚自己儿子身上的许“多罪名”,多是因他而起。丁承纲心痛自己的儿子,又无能为力。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老伴给他做的一点点好吃的东西,偷偷地留下来,再偷偷地送给儿子吃。

生活虽然很苦,但一家人团圆的日子总还是欢乐多于愁苦。每到晚上,丁祖诒总要抽出时间和家人围坐在一起。大家一边喝茶,以一边聊着家常话。那种充满温馨与祥和的感觉,丁祖诒至今仍觉得历历在目。

如果说,在那特殊的年代里,丁祖诒“自身难保”,无法从物质上给老人们更多的照顾和体贴尚有情可原的话,那么,自从丁祖诒当上一院之长后,老人们非但没能沾上一点点光,甚至就那点团圆的欢乐与温馨也都难得一遇了。

办学之初,虽然学院离父母的住处不足3公里的路,虽然丁祖诒心理清楚,爱人与他离婚之后,家中两位年迈的亲人无人照顾,还要负责照顾自己的女儿,可他忙得实在抽不出太多的时间回去看看。

他太忙了,每天只能睡五、六个小时,有时甚至两、三个小时。每天一睁眼,就有大量的事情摆在面前,教学安排,工作计划,租赁报告,学生来信,广告、采访,外地的人本地的人,认识的人,陌生的人。一批又一批,从早到晚,总有操之不尽的心,总有办不完的急事,总有赴不尽的会见,总有接待不完的贵客。身不由己,有时还要言不由衷,还有居心叵测和其它风险……

学院的工作人员谈起丁祖诒时都说一言难尽,十言难尽呐!他们说丁院长的工作太多了。每一天都是从早忙到晚,没有白天,没有黑夜,更没有节假日。一年回不了几次家,他就像个没有家的人。

老人们想儿子,只得用“身体不好”或“孙女不太听话”之类的借口谝儿子。

每次丁祖诒回到家里,瘫痪在床的父亲便叫住他,想详细了解学院的发展情况。丁承纲了解儿子心中的远大抱负,真心希望儿子能把想干的事干成。他每次提出要到学院看看,可丁祖诒总抽不出时间来满足父亲一生中向他提出的这个唯一的要求。母亲则更关心儿子的身体和生活情况,拉住丁祖诒不停地问这问那,还要手忙脚乱地给儿子做些好吃的,为他操劳过度的身体添加一些营养。

此时一别何时见,遍抚儿身舐儿面。

儿子走后,老人们便开始计算谁与儿子呆的时间长了,谁又占了对方的时间,难免还要起一番“争执”。自从丁祖诒干起社会办学,他的父母就是这样在一次次的企盼和一次次的“争执”中,度过他们的晚年的。1988年9月,学院开学不久,86岁高龄的丁承纲病重住进西电职工医院。

两个月里,丁祖诒总是来去匆匆,实在抽不出时间多守护老人一会。临终的前几天丁承纲用颤抖的手攥着笔,给自己写下生前遗挽和三首自我总结的小诗,便开始拒绝进食和接受治疗。老人心里十分清楚,儿子因为他的缘故在前半生吃了许多苦,他实不忍心由于自己的病残之躯,在儿子事业刚刚起步,儿子的理想即将实现的关键时候,再一次拖累儿子。

几天后,丁承纲老人走了。丁祖诒当时正在学院开会,接到电话后,他急忙赶到医院,揭开盖在老人身上的白床单。丁祖诒看到,被病痛折磨的骨瘦如柴的父亲,人虽去却睁大着双眼,丁祖诒心里全明白了。他哭了,哭得是肝胆欲碎,撕心裂肺。这哭声中不仅仅包含着对老父亲逝去的痛苦,也包含着对自己“不肖”的悔恨

丁祖诒的心里十分清楚,父亲瘫痪多年,风烛残年惟一的心愿,就是到儿子亲手创办的学院去看看。老人的心愿未了,他是游子梦中人,死而难闭眼啊!

知儿莫过母,疼儿莫过娘。

丁祖诒的母亲知道儿子有股工作不要命的劲头。为了让儿子能吃上口热饭,70岁的老人,总是抽空做些可口的饭菜,颠着小脚送到学院,逼着儿子当着自己的面吃下去,才心满意足地离开。父亲去世不到一年,母亲也住进医院。时值学院发展壮大的关键时刻,丁祖诒只得派一名职工去守护母亲,他也只能在晚上抽出点时间去医院看看老人。

母亲临终前,被病魔摧残得连说话都已十分困难,可她心里仍放不下为学院日夜操劳的儿子,不停地对陪床的人艰难地念叨着:“我走了以后,儿子没饭吃,怎么办?怎么办呀?”

带着一个母亲对儿子的无私的爱,带着对儿子从事的事业的祈祷和对儿子今后生活的牵挂,母亲很快也走了。

赶到医院的丁祖诒实在不敢相信这一事实,他顾不上周围有许多人,抓去床头柜上的饭盒不停的敲着,悲痛欲绝地哭喊着:

妈呀,你没有走,妈呀,你不能走呀!妈,你再睁开眼睛,再看儿子一眼吧。

在旁人的劝导下,失态的丁祖诒终于停住了哭喊。他对医生动情地说道:“你们出去吧,我没能见我母亲最后一眼,就让我这个不肖的儿子再陪陪他吧。”

丁祖诒躺在母亲的身边,紧紧地抱着母亲余温未尽的尸体,静静地呆了许久许久。

“家没了,爸爸走了,妈妈也走了,生前儿子没能让你们享一天福,死前儿子又没能在你们面前尽一天孝,你们能原谅我这个不孝的儿子吗?”

“要奋斗,就会有牺牲”,这已是人们早就听习惯了,而且人人都会说的一句话。但是,要真正做到为事业而忘却自我,为奋斗而牺牲一切,却不是一件简简单单、人人都能够或愿意做到的事情。

办学15年来,丁祖诒使西译院成为了国内民办高校领域中的“佼佼者”,而他自己却始终坚守在一穷二白的物质生活环境中,他付出的代价是常人难以想象的,而他自己所得到的仅仅是十分微薄的工资。除了日常所需之物,没有存款,没有积蓄。但是,丁祖诒十分欣慰,他心甘情愿为西译院的与“众”不同付出巨大的代价,过一种与“众”不同的“苦行僧”似的生活。

熟悉丁祖诒的人都说,身处浮华忧扰的社会,目睹对名利与钱财的拼死争夺,丁祖诒总是鄙夷不屑地抽身离去,苦心经营自己的事业,实在难能可贵。他们一致认为,在时下商品化大潮涌动,人们纷纷向“钱袋”缴械投降的情势下,丁祖诒凭着自己崇高的心灵和强健的肌体,不曾染上一点卑琐、浮躁抑或无为遁世的流行病。

为了学院的发展,为了徘徊在人生十字路口的那些学生,非但忘却了自我,并且牺牲了自己的一切。他称得上是当代中国民办教育领域真真正正的“脊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