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评论)浅谈《聊斋志异》中的聂小倩形象
《聊斋志异》是我国清代一部优秀的文言短篇小说、故事集。二百多年来一直脍炙人口,广为流传。此书中塑造了许多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其中最成功、数量最多的是孤鬼花妖变的女性形象。作者借助这些人物的描写来抨击黑暗的现实、寄托悲愤之情和社会理想。
作者在描写这些妖鬼人物时,一方面使它们具有人的外貌和性格,另一方面又让它们程度不同地保有超人的灵异。所以,作者笔下的鬼女形象都很逼真,令人过目不忘,聂小倩就是众多的鬼女形象中较为突出的一个。
聂小倩是一个鬼魂形象,作者赋予她人的外貌、性格。她不但有美丽的外表,而且具备了一个少女所具备的情感、意志和理想愿望。
她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少女。正如文中所言“肌映流霞、足翘细笋。”她孤独地生活在老妖恶鬼中间,忍屈含冤地为恶鬼服役,时时受到恶鬼的威胁监视,因而她的生活是不自由的、凄惨的。就是这样一个可怜的少女,还要在恶鬼的逼迫下,用自己的美色去迷惑人,然后把一个个受害者害死,许多人死在她的手下。
从这一点上说,她既是受害者,也是害人者。然而,聂小倩害人不是出于她的本心,这种行为与她善良、正直的性格相违悖。从文中“老妇人”所说的“婢子不宜好相识”这句话中,我们可以看出聂小倩是不愿这样做的,她时时要进行反抗,可她的力量是弱小的。
当小倩用以往的办法来引诱为人直爽慷慨、洁身自好而又不好色的宁采臣时,宁采臣不仅不受她的迷惑,而且义正辞严地怒斥了她,使她对宁采臣产生了敬佩之情、爱慕之心。宁采臣不好色、不贪财,这种品格感动了聂小倩,因而她的善良、正直的性格使她能不畏恶鬼的重压,毅然救出了宁采臣,并且对宁采臣倾吐了心中的苦痛:“小倩,姓聂氏,十八夭殂,葬于寺侧,被妖物威胁,历役贱务,腆颜向人,实非所乐……”这几句表白,道出了她心中的悲愤、委屈而又无可奈何的心情,也说明了她的处境和身世。
一番话引起了宁采臣的同情,他决定救小倩逃脱苦难。
聂小倩不仅是一个美丽、善良的少女,而且她还是一个为争取自由生活而奋斗的抗争者。她非常渴望自由,想往美好的生活。当她看到宁采臣是一个非常正直的人以后,她就象看到了一线希望,就象见到了救命恩人,因而她恳求宁采臣能救她脱离苦难:“妾堕玄海,求岸不得。
郎君义气干云,必能拔生救苦,倘肯囊妾朽骨,归葬安宅,不啻再造。”这是恳切而又催人泪下的心声,充分表现了小倩要逃离苦难而去过人的生活的决心。读到这里,这个形象在读者心目中已经不再是个鬼魂,而是这活生生的求生的可怜少女。
在对待爱情上,她是忠贞不渝的。从她看到宁采臣起,就对他产生了爱慕之心,而这种爱正是由于宁采臣的正直为人而产生的。当宁采臣真切的救小倩逃脱苦难之后,这种爱得到了升华,而且其中有了感恩的成分。小倩不是忘恩负义的女子,她一直深深地爱着宁采臣,甘愿为他做妾、当丫环。
但是,当宁母因为她是鬼而不愿独生子娶她时,她又忍痛割爱,把爱深深地埋在心底,和宁采臣以兄妹相称,终日辛勤地劳动,最后终于博得了宁母及一家人的爱戴,实现了自己的理想,得到了渴望的爱情。
虽然,聂小倩是一个鬼魂形象,但作者赋予她美好的心灵、美丽的外貌、正直、善良的性格以及渴望幸福生活、追求理想爱情的行动,因而她是呈现在读者面前的一个有血有肉的少女,使读者为她的悲欢离合而喜怒哀乐。可以说,这是一个非常感人的成功的艺术形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