禤国维药方 广东著名老中医禤国维:和谐医患关系需双方共建

16年前被“拍头党”歹徒用羊角锤重创脑袋,晕迷几天他醒来的第一句话竟是“今晚夜诊我去不了,快去停号,别让病人白跑……”拿自己受创的脑部当“白老鼠”遍试中药,这个“击不倒的铁杆中医”终在李时珍《本草纲目》中找到“松针”妙用,帮助无数“聪明的脑袋也长出毛”……

禤国维的“传奇”故事有很多。约他采访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原定在上周六中午12点半,结果等到下午2点钟,69岁的禤教授才总算看完门诊了。省中医院的同事告诉记者,老爷子是从早上8点开始出诊的,整整6个小时看了90个病人了,连饭都没顾上吃。“没办法,很多病人是从香港、珠海专程过来的,实在不忍心让他们白跑一趟!”朴实慈祥的禤教授一边扒着盒饭,一边笑着和记者拉家常。

最近省卫生厅号召医疗系统向禤国维学习,构造和谐医患关系。

一周看500多病人,加号只为病人“省钱”

禤国维的号难挂,在医院是出了名的。病人和家属们久而久之摸出了门道:直接上办公室“围追堵截”,请求加号———禤教授心善脾气好,找到他十有八九能补上号。

病人拿着禤教授的签名高兴地去补号了,或者是拿着处方去药房取药了,禤国维这才腾出一点儿空来,赶紧冲一杯牛奶或麦片,吃几片饼干,如果还有个苹果,他认为这样的晚餐就很不错了。有时工作太多,他就把饭给“省”了,空着肚子去看病人。但如果他的助手或学生没吃晚饭就出夜诊,禤国维一定态度坚决地让他们赶紧吃饭:“身体最重要,吃完饭再来。我先去诊室了。”

记者(以下简称“记”):您一周大约要接待多少个门诊病人?

禤教授(以下简称“禤”)(略想了一下):我从周一到周六每天都排满了,一共要看500多个病人吧。这还不算那些没有挂号的。呵呵,病人现在都很聪明,门诊难排,就直接跑到8楼办公室来找我。

记:听说您的号被炒得很热?

禤:一个号最高炒到两三百元吧。我粗略统计过,我的病人里面起码有三分之一不是本地人,很多是从深圳、东莞甚至香港赶来的。来一趟真不容易,他们往往会让医院门口小卖店的人帮忙挂号,再给点钱。

记:您怎么对付炒号?

禤:我就尽量加号咯。他们来了门诊找我,我就给加。这样他们就算迟点到,等一等也能看上病。我宁可自己辛苦些,也帮他们省下“买号”的钱。

治院甚严,“心里有鬼”的药厂“不敢”找他

禤国维在省中医院当了12年副院长,是公认的没有“官样”的官。早几年医院条件不好,办公室没有空调,一个私企老板夏天晚上赶来看病,看着同样大汗淋漓的“禤院长”大为感动,过后就执意送了11台空调给医院,改善一下办公条件。

禤国维再三感谢,最终却仍然没有用上这些空调。因为他和吕玉波院长一商量,把这11台空调装到专家诊室去了。

记:广东人讲人情、重“意头”,这么多年来肯定有病人给您塞红包吧?您对医生收红包怎么看?

禤:有是有,但我一定不会要。我们医院,和我个人,都认为医生不应该收病人的红包。这不是假清高,而是病人本身有病已经是很困难了,还要他们的红包,岂不是加重他们的负担?这个实在不应该。要是想感谢,我们把病人治好了,他们高兴了,这就是对我们医生最大的肯定,最好的礼物。

记:现在医疗系统正在打击商业贿赂。有药厂找过您,送回扣吗?

禤:我当了12年副院长,大家都清楚我的为人,所以他们(药厂)一般不敢来找我。以前有过,我就跟他们说,你们找错人了。在我们医院,医生收回扣不仅要被处分,这家药厂的药也会从此在医院下架。有了这条“高压线”,他们自然要规矩多了。

记:前段时间,四川护士长张德丽因为不堪“职业耻辱感”和“创收压力”辞职。事件引发公众对医生职业伦理的讨论。现在很多医院给科室医生下经济指标,您对此怎么看?

禤:医院毕竟不是企业,不应该以“创收”为终极目的。在我们医院,不会给科室下经济指标。那么怎么考核科室医生的绩效呢?我们的奖金并不与“创收”经济效益挂钩,而是考核医护人员的工作量,还有医疗成本、病人费用控制情况。如果病人的门诊、住院平均费用增长过快,我们还要扣科室、医生的分数。我个人认为,这样是比较合理的,医院要考虑社会效益,以及病人的满意度。

谈和谐医患关系,为医生“辩”一句

这几年,禤国维年纪大了,但他边吃药边工作,极少休息。一次,他左足足骨不慎粉碎性骨折,没休息两天,他就对儿子说:很多外地的病人不知道我的脚摔了,跑来挂我的号,如果停诊,他们不是要白跑一趟?不行,我要马上回去上班。你能有时间背我去最好,没空我就自己慢慢下楼。

妻子和儿子苦劝无效,只好把禤国维背下楼,再用轮椅把他推过马路。推到医院门诊部。路人不知道内情,还以为这位老人是到中医院求医的。弟子们一见,眼圈都红了,每天轮流上门去背导师。

记:现在医患关系相当紧张,您认为是什么原因?您碰到不太配合的病人吗?

禤:有的。前几天就有个病人,找我加了号,看完病还大发脾气。他认为,既然花了30元挂专家号,就不应该让他等,而且只看了15分钟的病。他甚至认为,自己花了几十块钱,就像进洗头、按摩店一样,医生一定要给够钟。但其实每个病人都一样,如果我一个病人就要看半个小时,那一个早上坐4个小时门诊,也只能看8个病人,这样对其他病人是不公平的。

对这类的事,我是这样想的:首先,以前是公费医疗,现在是市场经济,自费看病了,有的人就认为自己既然掏了钱,就要计较这钱花在什么地方了,把医生当成一般服务行业的人员。我认为,人与人之间,尤其是医生和病人之间的关系,不完全是简单的买卖关系、等价交换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