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琨事务所 转载:评论《此时此地》——倾听刘家琨建筑的小说叙事
书名:此时此地 作者:刘家琨 ISBN:9787112053537 页数:195 定价:55.00元 出版社: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 装帧:平装 出版年:2002-9 内容简介:收有“丹鸿工作室”、“犀苑休闲营地”、“群星美术学校”、“鹿野菀石刻博物馆”等建筑设计作品。
作者简介:刘家琨,1956年生于四川成都,1982年毕业于重庆建筑工程学院建筑系,分配至成都建筑设计研究院。1999年成立“成都市家琨建筑设计事务所”,从事建筑、室内及景观设计。
1999年8月参加“中国青年建筑师实验作品展”,2000年3月参加上海“中国房子/建造五人文献展”,2000年4月参加北京“首届梁思成建筑设计双年展”,2001年9月参加林亚太周“土木——中国青年建筑师展。” 目录 ······关于我的工作/前进到起源/建筑作品/装置作品/迷宫印象/下乡和返城/本质上不仅仅是建筑· · · · · ·
倾听刘家琨:建筑的小说叙事
作者:谢天开(成都) 一则讲座海报,勾起了我的兴趣,不可遏制地想去他的报告会。
尽管因无法脱身的工作,来晚了,连同摄影,只听了刘先生十几分钟的报告,然而,总算有缘聆听与见上刘先生一面,虽说前前后后没跟他攀上一句话,我还是写下“建筑的小说叙事:倾听刘家琨”。
此是笔者第一次没与采访对象交谈的就写下的文字……
原谅笔者的冒昧,觉得已经有了感觉,对话也多余了…… 1、 忽然结束的人生流浪
他被称为当下中国最闪眼的建筑师之一。
而在届人生“而立”年之前,竟然不晓得自己可以做什么?!便有如高更似地发问:从何来?到何处去?
但现在他与日本著名建筑师矶崎新合作过,中国所有最高的建筑论坛上,一定有他的话语权。人已过天命之年,厚的眼袋,炯的睿智,激扬的手势,从前帅气的文学青年让光阴筛成了一张眉目凝重的建筑师经典面孔。
刘家琨虽说毕业于七七级的重庆建筑学院科班,却在八十年代醉心于文学创作,一篇新锐小说《高地》,出色地铨释了人与自然与基因的对应关系,粗砾而神秘,仿佛为飘浮在半空中的一座正正方方的碑,一颗子官的梨形意象。他的小说由此而收录进了《四川文学.
小说系》,当年与他并列的还有新出道的阿来。所不同是,刘家琨说,当他成为了四川文学院,即后来的巴金文学院的签约创作员后,发现上面有人要审他的构思时,自己居然写不出来半个字了。
不久,他旋即离开了文学的院子,转而回来了自己的本行,让飘浮于想象的建筑构思,从半空中沉潜下来,从地上生长了出来。在创作了罗中立工作室、丹鸿工作室、犀苑休闲营地、“红色年代”娱乐中心、何多苓工作室一系列建筑作品后,他让建筑的石头唱歌了,让建筑成为了自己的另一种小说形式,继而声名鹊起,成为中国著名的建筑师,国际知名建筑师。
如此凝固的叙事,证明刘家琨始终没有离开自己的文学高地,只是叙事的符号变了,前者是精神的言语,后者为物质的语言。
2.不可复制性的中国营造
有人问刘家琨,本土的建筑怎样在国际的建筑背景上凸现?!他语气沉稳,纹理清晰地阐释自己的思想说:没有什么本土建筑与国际建筑区别,建筑只有地域与时代之差,甚至于没有中国与外国的建筑师的分别。比如荷兰建筑师的北京中央电视台大楼设计造型,243米高的庞然大物,屡屡遭遇抨击,原因这样的建筑代表威权主义的话语,这样的建筑作品,在国外只能想,却在中国可以实现。
你能说不是中国本土的建筑作品?!还有法国建筑师的国家大剧院那座非堂现代的水晶体,却有如《诗经》里的“颂”,那样庙堂一样的迟缓与拖沓。
刘家琨先前的人居建筑作品:罗中立工作室、丹鸿工作室、犀苑休闲营地、“红色年代”娱乐中心、何多苓工作室等设计系列,却弃权了宏大叙事或深沉象征意义,只是追求建筑本来的光影、叙事效果与情节意外;还有符合中国当下经济状况的,建筑材料的“低技策略”语言符号性等等。
刘家琨积淀出了他自己的“建筑纲领”。
以及后来,他在上海与广州建筑设计,都代表了中国文化的本土叙事。这样叙事是清新自然的,这样的叙事是日常生活的。
上海《文汇报》曾以这样文字评论:
“在晚间对话现场浦阳阁的斜对面,就是刘家琨的作品,一条黑鳗一般巨长、沉静的建筑物,如今是青浦新城发展公司和青浦区规划展示馆所在地。除了这个耐人咀嚼的外形,正外立面用黑色岩石做成的岩石百页也是这个建筑的一个特征,建筑师故意保留了石头粗糙的边痕,像刻章人完成篆刻后的“击边”,不仅给透过百叶的光影带来生动的效果,也让这个庄重的建筑具有了微妙的不可复制性。”
其中的关键词“黑鳗”、“不可复制性”,正是与刘家琨当年从事文学创作所具备的诗性想象与原创性是分不开的,不怪乎他常如此评价自己:一个具有文学素养的建筑师。时下,正是他所践履的不可复制性,恰恰又是对工业与后工业的批量生产霸语权的一种反动。
文学思维,为刘家琨的建筑设计中,建立了一个很好的参照体系。仅这一点了,让人想起了作为前辈建筑学家兼作家的林徽因。
3、此时、此地的独创 中国古代的没有建筑师这个称谓,只有梓人、将作、大匠的叫法。“建筑师”是从日本传过来的。从事营造设计的行当,在古希腊罗马,是被看作为大艺术家的,而东方却没有这样的待遇。
当下在中国,建筑师并不能完全表现自己的想法,他面临或是颐指气使开发商、业主,或是素质低下的人,但既便如此,你也要利用当下提供的条件,做出你最佳的作品。刘家琨的“低技策略”一词就是这样提出来的:
“低技”一词是个用语不太贴切的基本理念。相对于在发达国家已成为经典语言的“高技”手法,“低技”的理念面对现实,选择技术上的相对简易性,注重经济上的廉价可行,充分强调对古老的历史文明优势的发掘利用,扬长避短,力图通过令人信服的设计哲学和充足的智慧含量,以低造价和低技术手段营造高度的艺术品质,在经济条件、技术水准和建筑艺术之间寻找一个平衡点,由此探寻一条适用于经济落后但文明深厚的国家或地区的建筑策略。
这样的“低技策略”,按刘家琨解释是预控了经济的制约,而能很好从建筑传达出建筑师本身的思想来。
从世界建筑的大背景看,恰恰此点更反映出中国大众普罗文化在建筑上的符号表现,并具有中国特质喜剧效果。
至于刘家琨建筑作品中,运用“古根海姆美术馆”的路径、材料使用上赖特的有机、或借用中国画的散点透视,都可以看作为外国魔幻主义、中国古典主义在他的建筑作品中现代中国化移植。
比如他的化破败为神奇的点睛作品:原本成都的一处“烂尾楼”被点化为“红色年代”娱乐中心之后,在夜空中竟然闪烁出一束夺目光芒……
4.当头捧喝地对宇宙自然思考
如果将刘家琨的建筑隐喻为言语叙事的话,其风格更近禅宗著作《五元灯会》。
尽管刘家琨曾自嘲道,暂时还没有缘份接手大建筑设计,已经出来的作品可以称之为“小家碧玉”。
不过,刘家琨在解读自己作品何多苓工作室时说:
公案总是先以一个循序渐进的叙述引领我们自然而然地进入,突然间机锋一转,截断惯性,使人一步踏空,于反常奇警中有所省悟。方案起始于一张观念性空间草图,草图极为粗略,夸张地说,像一只方形笼子里惊蛇回头的动势,但却得到审美激进的业主夫妇的立即认可。
何多苓工作室的基本构成是一个金石印章般外形简单内部繁复的正方形体。正方形层层相套,剥离在最外围的是一道具有防卫象征的厚墙,中间是口字型环境绕的一圈房间,最后,像打开层层包装看见的是一张白纸,核心部位是一方天井。
最后峰回路转,一条飞廊凌空斜穿而过,并从上空折返回刚才经过的房间,迷宫化的空间和路线由于观察角度的突变而顿时变得清晰,使人明白刚才身在何处。飞廊继续延伸,穿透建筑,擦过树冠,直指河边平台,从而使河边绿地与二楼庭园取得了直达性联系。这条使人进入非常状态的飞廊是整幢建筑的机锋所在,作为一种粗野的解构因素,它破解了刚才还是层层相套、稳定严谨的正方形体,所到之处焕然一新。
这座掩映在成都川西平原腹地的小小建筑,因如此的具备小说的叙事,而文彩斐然,并成为一个建筑的范本,蜚声海内外。
乍一看,这里似乎为刘家琨自己所说犹如蜀僧禅灯,机锋棒喝。实际上却是传递了蜀人“喜夸饰”深沉而强烈的地域文化:
神秘三星堆青铜纵目面具、金沙遗址的太阳鸟图形、司马相如与扬雄的汉赋、太白的诗东坡的词……承接古老蜀风,刘家琨的建筑作品亦呈现夸饰风格。这样的夸饰具有雪泥飞鸿无迹可循的意外;具有期待视野之外的陌生与戏剧性情节效果的,因而包含有神秘性与现代性。
又如,四川大邑建川博物馆之文化大革命馆,风格后现代。有反讽的喜剧效果,第一幅“红海洋”,最醒目的是黑方体;第二幅“权章”,有虚幻的感觉……
错乱的精致,虚幻的存在──“史无前例”的建筑符号表现。 5.坐井观天对宇宙自然的沉思 天井,是刘家琨建筑设计的一个重要视点。在这里交流着人与自然的感受,天人合一的中国文化感应。
坐井观天,不再是一种奚笑,而是一种现代生态理念了,这既是生活的功能性所需,也是审美趣味与环保理念所在。刘家琨在对盒子式何多苓工作室的天井是这样叙事的:
一条线路环绕围封天井的外壁盘旋而上,沿途移步换景,穿越平台、客厅、画室、书房,在投影即将闭合时的一个空中小庭园处骤然转折,进入突现的天井。
如此,天井在季节中光影变化,虚实交幻,让刘家琨的建筑作品呈现出一种中国艺术的构成趣味,这样纯美的意境,让人暂时忘却今天自己还生活在如此邋蹋与喧嚣之中……
也许是受川蜀地域潜移,成都大盆地的默化。刘家琨的“天井”有意无意地竟生出一种坐井观天的沉思,在光影的移动里,对宇宙自然与人的关系的沉思。
刘家琨的建筑作品,总是让“我总在最深的绝望里,遇见最美丽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