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评书名家名人录
说起单田芳和他的评书,很多不同年龄段的人,肯定都要会心一笑。那略带沙哑、极富个性的声音、声情并茂的演绎,早就借着电波穿越大江南北,成为几代人挥之难去的记忆,被称为永不消逝的电波。到2005年,单田芳已经从艺整整50年,如果把他讲过的所有评书连续不断地播出,可以整整播30年。现在,全国有100多家电台都开辟了"单田芳书场",你说这老爷子说书的魅力有多大!
单田芳原名单传忠, 1935年出生于一个曲艺世家,祖父辈、父辈或说评书,或唱西河大鼓。1935年11月11日,天津下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大雪,单田芳就在这天在母亲正在讲书的时候差一点儿就诞生在书台上。
单田芳从小跟随说西河大鼓的父母过着四海漂泊居无定所的生活。但基本上都会在东三省,沈阳、长春、哈尔滨一带。母亲王香桂,是当时说西河大鼓的顶尖儿人物。基本上母亲在东三省是所到之处场场爆满。 他从小耳濡目染,五六岁时,就已能有声有色、有滋有味地说上几段《包公案》、《呼延庆打擂》。但饱尝世事艰辛的父母执意让他改换门庭,上学读书。
1953年,18岁的单田芳考入东北工学院理工科,不料却因病住院耽误了半年多的学业。此时新中国已诞生了4年,评书艺人得到了社会的承认和尊重,单田芳重新萌发了对评书的兴趣。1955年他正式拜评书老艺人李庆海为师,取艺名"田芳",从此开始了漫长而艰辛的评书生涯。
家庭的熏陶,加上天资聪颖,年仅22岁的单田芳在鞍山市曲艺团迅速走红,当时他说书的茶馆常被书迷们挤得水泄不通。"书到用时方恨少",深感自己史学、文学知识不足的单田芳,1957年报考了辽宁大学历史系函授班,学习深造了3年。多年以后,他谈起这个决定时仍感叹:"正是当时的学习为后来的成功打下了坚实的文化底蕴。"
当风华正茂的单田芳逐渐走向艺术成熟时,十年浩劫开始了。耿直的他因为说了几句真话被打成现行反革命。在一次批斗中,他的满嘴牙被打掉了后来又连急带气,嗓子发炎变肿,原本清亮浑厚的嗓音也毁了,这对一个评书演员来说意味着什么啊!
后来单田芳全家又被遣送到农村接受改造,一呆就是9年。铲地、送粪、割草、积肥一边干着沉重的农活,单田芳还在心里默默地背着书。他背三国、背水浒、背聊斋,背学过的诗词歌赋。古书背完了背新书,新书背完了就背学过的课文和小说,实在没得背了,就从头再背。他还在期待着有朝一日能够再说上自己热爱的评书啊!
1978年11月,单田芳终于得以平反。他回到了鞍山市曲艺团,又举起了心爱的惊堂木,说起了评书。已过不惑之年的单田芳由衷地感叹:"再没有比失去自由和政治地位更痛苦的了;也没有比彻底解放获得幸福更痛快的了。
"格外珍惜重上舞台机会的他焕发出前所未有的旺盛的艺术创造力。从1979年到1994年的15年里,单田芳仅同鞍山电台合作就录制了评书43部,共3500多段。《隋唐演义》、《明英烈》、《三国演义》等传统评书和《百年风云》、《张学良》、《平原枪声》等现代新书,在全国各地的100多家电台、电视台播出。
一时间,单田芳的评书"说"遍全国,每到中午、晚上,大街小巷、胡同院落,成千上万的人守在收音机、电视机旁听他讲评书。著名节目主持人***1993年出访美国,在华盛顿一家华人商店里竟然也听到了单田芳说的《封神演义》,令他又惊又喜。
曾有一位河南听众给单田芳写过一封信:我经常研究您为什么能把书说得这么好,后来经过拆析人名才得出结论。您的单字,按繁体字其中有7个口字。田字又是5口字组成,再加上您本人一张口,一个人就占了13张口,难怪别人说不过您。这只是一个笑谈,单田芳成功的最重要原因还是他的勤奋精神。
评书这门传统艺术,自古以来其故事梗概(行话称为"书梁子")一直是口传心记,师父传给徒弟,徒弟记在心里再传给自己的徒弟,许多"书梁子"在这个过程中散失了。为了抢救宝贵的民间文学,有心的单田芳很早就给自己定下了目标:要在有生之年把自己所知道的评书全部写成书,以传后人。
白天,他奔波于电台、电视台,忙于说书、录书。晚上,他又伏案疾书。十几年里,他已创作整理出47部共2000多万字的评书小说,并相继出版。速度之快、数量之大令人惊讶。
在各个电台、电视台的评书节目中,几乎清一色是传统段子,描写现实生活的题材则是凤毛麟角。单田芳则在创作整理传统评书的同时,也大胆涉及近现代历史,如他创作的《百年风云》、《乱世枭雄张作霖》、《千古功臣张学良》等书,都颇受好评。
今年,他又赶录了一部根据《九十年代大案要案侦破纪实》改编的百集评书《江洋大盗缉捕纪实》。单田芳说,公安民警为了打击犯罪维护社会安定,付出了汗水、鲜血甚至生命,宣传他们的英雄事迹是我们文艺工作者义不容辞的责任。
同时,以评书这种群众喜闻乐见的艺术形式弘扬法制,又能让人们在听书中明辨是非,增强法制观念。在他看来,评书作为传统艺术,要紧紧跟上时代发展的步伐,只要不断创新,不墨守成规,努力贴近现实,评书就会大有希望。
单老业余时间喜欢看书、看报、看新闻,其实也是在为说书、写书积累素材。他难得有闲暇时间,即使有也都用于构思、创作新书上了。单先生从21岁开始说评书,到如今已是50年,中间从未间断过,凭着那份对评书艺术的热爱和执著,得到了听众的认可,被誉为"曲坛常青树"。
近年来,评书这门传统艺术面临着后继乏人的困扰,单老还成立了"单田芳艺术学校",开设影视表演、曲艺等专业,并特设评书表演专业,希望培养出一批年轻人继承发扬评书艺术。
相对于其他曲艺形式,评书艺术更显得惨淡经营。著名的老一辈评书表演艺术家单田芳、袁阔成、田连元、刘兰芳等近年来大都有"淡出"的趋势,究其原因无外乎是缺少新的评书段子,创作上陷入一种尴尬的境地。还有令人担忧的是愿意献身研究评书艺术、发展评书事业的年轻人微乎其微,说评书艺术后继无人,面临绝迹的危险并非危言耸听。
著名评书表演艺术家单田芳近日用他那略带沙哑的极富表现力的声音对新闻界诚恳地说:评书艺术必须走向市场,才能获得新生。
单田芳将评书艺术推向市场的道路可以说是非常的艰辛。前几年,电视事业的日益繁荣先让他想到了借助电视屏幕的翅膀带动评书艺术的发展。然而,把评书艺术用近似于电视剧的形式表现出来遇到的首要障碍就是资金的问题。古装电视剧需要相对巨大的投资,很多说书人用口技、手中的道具就能表现的场面,烘托的气氛,在电视剧中动辙就得数万元人民币。
其次,电视行业竞争激烈,港台和国外的一些电视剧的拍摄水平、武打设计都技高一筹。在捉襟见肘的境况下制作的评书电视剧就显得不那么完美了。
以这种形式制作的《风尘豪客》、《说岳后传》都赔了本钱,以失败告终。在这种情况下,单田芳又想到了电视书场,让说书人在电视屏幕中和观众见面,然而,这种形式也要比较高的投入才能完成。
一方面是高投入,另一面又难以获得好的播出时间段,吸引广告客户,电视书场的运作也遇到了困难。在走了一段弯路之后,单田芳又回到了他起步的地方,将他苦心的评书新段子《百年风云》、《张学良》、《九七大案》、《古今奇案》等集中到了广播电台的单田芳书场中播出。
令他倍感欣慰的是当年《随唐演义》、《大明英烈》、《大唐惊雷》的热心听众又回来了,300多家电台的播放吸引了数以亿计的收听者,每天通过无线电波,单田芳都能和他的听众进行心灵的交流。
单田芳坦率地说:起初没有把经历都放在电台上,是认为电台的影响没有电视台大,成本虽然低但赢利太少,难以支持他日常对于评书的搜集、整理、编撰,音像制品的结集出版所需要的资金。现在看起来,进入市场的概念不仅仅是赢利,如果培育了大批的受众群就等于培育了市场,听众认可了才能有进一步发展的可能。
谈论抢救评书艺术,使之进入市场化良性循环的问题,单田芳显得兴致勃勃,他说:要继承发展评书艺术,就要不断创新。书"可以是老的,讲的是古代的事情,但它的思想应该是"新"的,新思想给了老书新的灵魂,这就是所谓的" 老书新说",要用当代人的视角和当代人的观点解释古代的事情,赋予它新的内涵。
从另一个角度讲,单田芳又认为光有"老书"是不够的,评书的素材不应该仅仅局限于传统的侠义题材,历史题材,应该有新创的近代、现代题材,说书人需要尝试新的东西。
只有源源不断地进入新的创作,才能保证听众对新作品的需求量。单田芳举例说:许多宝贵的文化遗产都可以创作成好的评书段子,比如他新近录制的《水浒外传》,在这部评书中,他除了《水浒传》中108将的故事,又加入了不少民间传说,如"武松大闹平夙岭"、"时迁火烧少林寺"等,大大丰富了评书的表现内容。
又比如说《中国五千年通史演义》,像张衡、李时珍、像"四大发明"里都有许多故事可以说,像当代题材的《九七大案》、古今结合的《古今奇案》都受到了听众的欢迎,最令单田芳感到振奋地是像《张学良》这样的不能算作新鲜的题材,获得了极好的收听率,许多海外的听众都成为了这部书的固定听众,成为了单田芳书迷。
对于评书艺术未来的发展,单田芳不乐观也不悲观,他认为自己的首要任务还是加紧录制新创的评书段子,这些段子有他自己创作、演出的,也要有同行表演艺术家们创作、演出的,他期待有一个相当规模的录制中心来代替自家简陋的录音间,用"声、光、电、三维动画"等手段充分体现现代书场的魅力。
此外单田芳还要将自己所讲的12部书整理成白话小说出版发行,创作1000多集的新段子,以了却"多留点东西给后人"的心愿。2000年时,单田芳还要尝试与北京电报局合作在网上开通"单田芳书场",借助CHINANET网把评书这门古老的艺术推向全国走向世界,让全世界的华人都能享受到评书艺术的魅力。
前不久,这位纵横艺坛半个世纪的老艺术家度过了他的70岁寿辰,虽然年事已高,但他仍然以旺盛的精力活跃在评书舞台,凭着"两行凌厉齿,三寸不烂舌",一如既往地给千家万户送去欢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