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丘检察院徐爱国 豫检故事㉙商丘梁园区人民检察院:向碌碌“昏官”亮剑
河南日报金水河客户端记者 孙欣 通讯员 丁红 何永刚
与"官"较量,线索难找、证据难搜集、办案阻力大!
与"数字"对比,商丘市梁园区检察院反渎职侵权局只有7名检察官。而辖区却近700平方公里,80余万群众。
与"效果"比照,年办案量,全省第一名。
了解情况的人都知道,反渎局侦办的往往是身在其位而不谋其政、或虚度光阴不作为、或失察滥权乱作为的"昏官",这种"不落腰包的腐败"由于其特有隐蔽性,相对于贪污犯罪难以广为人知。
要想办好案件,反渎干警就得牺牲休息时间,顶住压力,敢于亮剑,与"昏官""斗智斗勇",把工作辛苦指数变成百姓幸福指数。
伴随着中央反腐态势的加强及对渎职侵权犯罪认知程度的提高,"反渎"一词慢慢走入公众视野,但仍有很多人对其不甚了解。日前,记者探访了商丘市立案数最多的梁园区检察院反渎局,聆听"反渎干警"群众这一陌生群体工作的故事。
跟家人通电话觉得很幸福
6月14日凌晨3时许,电闪雷鸣、狂风大作,暴雨如注。
梁园区人民检察院反渎局局长周学东再也无法入睡,"明天要出去取证、询问、调查,这么大的雨,怎么办......"
终于熬到天亮,周学东担心的事儿还是发生了,上班的路上,他已经发现好几辆车抛锚到了深水边。
"去还是不去",周学东细心思量,"去了,车子抛锚在路边咋办?不去,会影响到办案的进度和质量。"
"去!必须去!"当看到大家都7点整准时来到检察院时,周学东更坚定了去取证的念头。
按照之前的部署,七名检察官兵分六路:周学东陪同西藏阿里来的检察官赶赴永城调查取证;被抽调到反渎职侵权局的梁园检察院办公室主任王同前和郭学海奔赴示范区,对"双违"整治中的一起案件线索进行初查;穆恒和周世言到银行深挖一起案件的详细证据;政委田伟与干警杨丽娜走进看守所讯问一起已逮捕案件的犯罪嫌疑人;副政委杨广印抽调市纪委,正与纪委的同志预审一起有重大影响的案件……
一切都在有序而紧张地进行着。
而在梁园区检察院办公楼里,眼看下班时间到了,主管反渎职侵权局的副检察长赵秋雷还依然稳如泰山般坐在办公室,"大家工作都没回来,我咋能走?得等着他们回来,把取证的情况说说,然后研究下一步对策后才能下班。"
当大家带着疲惫和满身泥浆陆续回到检察院后,已是晚上8点,简单吃了点东西,就开始了开会研究......
"干反渎侦查,取证是最关键的。"赵秋雷说,为了获取证据,大家有时候还要全国各地跑,有时为了把证据抓到手,这边刚下火车,那边就要赶飞机去外地取证,"这样的风雨,根本阻挡不住大家办案的脚步"。
正说着,王同前带着满身汗水推门进入,他刚从村里取证回来,35度的高温天气,他已经连续在村里工作了4天,现在过来给周学东汇报情况,"这几天我们已经走访了40多名证人,今天下午接着走访,估计需要走访70多名证人......"
反渎局办公室的柜子里,放着一排洗漱用品,"办公室就是我们的家,不分白昼,也没有工作日与休息日,累了就在沙发上躺会儿。"穆恒到反渎局仅仅几个月,但对反渎局"无法无天"的工作特点似乎早已习惯,"如果有一天我们不出差办案,家里人就认为不正常。他们会很惊讶地问‘你咋还不出门呀?’"
"反渎职侵权犯罪,捍卫的是政府机关的公信力和国家机关工作人员的廉洁性。把好这一关才能对得起我们检察官身上的制服,我们不能怕苦,更不能怕累!"军人出身的李福友虽然退居二线,但他从未离开过这个岗位,参与取证、抓捕、讯问等工作。
由于工作强度大,办起案子来不分昼夜,反渎职局里的干警身体上多多少少都有些毛病。"今年,我们逮捕了一批渎职罪嫌疑人,事先对他们进行体检,结果都很正常,而当检查干警自己的身体时,都有高血压的症状。"穆恒告诉记者。
"我们的工作保密性很强,有时候紧急通知执行任务,具体内容也不知道,更不可能告诉家里人,有的干警家属不理解,觉得我们是不顾家。"反渎局副局长周大勇说,"有时外出办案,一出差就是几个月。谁都有家有亲人,不想家那是瞎话,但我们有纪律要求,办案中间不能接听手机。只有在办案休息之余,才能与家人通电话。我们感觉到,跟家人通电话都是很幸福的事儿。"
当别人合家团圆欢声笑语时,他们却风尘仆仆在调查取证的征途上;当别人花前月下享受二人世界时,他们却彻夜不眠分析案情;当别人把孩子搂在怀中享受天伦之乐时,它们只能在电话里对孩子说:"对不起,爸爸今天又不能回去了。"
办案不开办公楼的灯
由于渎职侵权犯罪涉案群体是具有一定社会关系的公务人员,这些人甚至包括了法官、警察等敏感职业,每个案件都面临着不小的压力,因此反渎局干警的侦查工作大多是秘密进行。
2014年12月份,商丘市纪委移交给梁园区检察院一起由省委巡视组督查的案件,案件涉及到商丘市房地产交易管理处、梁园区房改办以及一名来头不小的开发商,这些人的关系网当中,有的是处级干部,有的是省里领导的亲戚......一旦工作中出现疏忽,这起案件就可能侦破不了。
为了对涉案的7名人员进行及时抓捕,反渎干警费了不少劲,兵分几路,先对3名嫌疑人同时抓捕,才能保证所有人全部落网。
通过几天的跟踪调查后,机会终于来了,在节假日3个人都在休假时,反渎干警同时行动,顺利抓捕了其中3名嫌疑人,之后把嫌疑人带到办案区,为了不走漏风声,晚上询问时,关闭了办公楼上所有的灯。
"不开灯,是怕相关人员看到我们加班工作,起了疑心,给其他涉案嫌疑人通风报信,或者将消息走漏给有来头亲戚、朋友,那就增加了我们办案的阻力。"李福友说,"虽然大家辛苦点,但最终顺利抓获了另外4名涉案人员,此案为国家挽回了重大经济损失。"
还有一些嫌疑人社会经验、生活阅历及法律政策水平都很高,反侦查能力很强,拒不配合、拒不认罪,这就要求办案人员将外围证据夯实,做到即使当事人不供认,靠证据也要拿下案件。
在侦办梁园区政协农业委主任吕某和梁园区八八办事处四平社区党支部书记王某滥用职权的案件中,吕某法律专科毕业,曾任区政法委副书记和双八办事处人大主任,心理素质好,防范意识强,加之多个司法部门调查过此案均不了了之,吕某认为梁园区检察院也只是走过场,拒不承认犯罪行为,反渎职局的干警们经过多方查证,调取证据,在零口供的情况下将吕某以滥用职权和贪污罪移送起诉,使其得到了5年6个月的有期徒刑和5000元的罚金的惩罚。
商丘市检察院党组成员、梁园区检察院检察长徐爱国说,在当今的环境下,反渎侦查工作对信息化和现代化的依赖程度越来越高,反渎局也转变了过去以口供为中心的侦查模式,并逐渐放大书证、物证的重要性,弱化口供的作用,经常"零口供"结案,"这也是我们侦办公检法工作者嫌疑人的关键"。
温度湿度计预防"翻供" 医生专治"装病"
由于嫌疑人多是公职人员,应对审讯的经验丰富,而且很多人还会在法庭受审时"翻供",称自己遭受刑讯逼供、诱供等。
对于这些,梁园区检察院特别建设了400多平方米的高科技、人性化的智慧型办案工作区,反渎局专属的审讯室也有其特别的设计。
每个审讯室大约有10平方米,里面挂着一个电子钟表,除了显示时间之外,还标有温度和湿度的计量。
"我们严格按照时钟显示的时间进行问讯,以免嫌疑人在法庭受审时挑毛病"。
周学东介绍,审讯一般不超过12小时,有特殊情况可申请延长至24小时。在办案中,会有全程录像,询问时间,标有温度和湿度的计量,这些都会被同时拍下记录在录像中,以保证每次讯问没有采取故意调高降低温度等类似行为的刑讯逼供,并可以在嫌疑人"翻供"时,及时拿出证据应对。
在询问中,梁园区反渎职局也有自己的一套科学方法——"威、恩、计、帮"四字工作法。"威"即体现法律的威严,让嫌疑人放下架子和身段;"恩"即肯定嫌疑人的功绩和优点;"计"即巧用心理暗示,请君入瓮;"帮"即讲解法律政策,给出路。
在四字工作法的前提下,讯问前,要列好讯问提纲,通过认真研讨和商榷来保障提纲的科学严谨性,这样才能在讯问的过程中,一环接一环的突破嫌疑人的心理防线,使其说出自己的犯罪事实。
在讯问嫌疑人刘某时,反渎干警杨广印从其性格特点、生活阅历等方面出发,并结合所掌握的证据,列出了40条的讯问提纲。当他与同事问到最后一个问题时,刘某的心理防线被彻底击破,不仅主动供述了自己的不法事实,还交代了检察机关没有掌握的相关案件情况。
对于一些特殊嫌疑人,反渎干警们还要采用反复讯问的方式,多次交锋慢慢击溃嫌疑人的心理防线。
在侦办一起国家公务人员渎职案件时,由于该案中嫌疑人都具有较强的抗审与反侦查能力,7名侦查员在半个多月的时间里讯问嫌疑人和询问证人共计20余人近百次,累计时间五六百个小时,案件才得以打开突破口。
在审讯室内,记者还发现了一张床。周学东说,这是为了让一些疲惫及身体不适的嫌疑人,在接受讯问时得以休息。
此外,为了应对嫌疑人的各种状况,梁园区检察院反渎局和梁园区长征医院建立合作,有指定医生带着必备医疗设备配备专门的救护车随时待命。"一旦嫌疑人身体有异样,能及时治疗检查,并能在5分钟的时间内把救护车叫来及时送医,这种做法首先能够保障犯罪嫌疑人的健康权利,同时也让一些想装病逃过审讯的嫌疑人无法得逞。"
去年3月,反渎局在侦办一起涉嫌渎职案件中,嫌疑人一进入办案区就说自己肚子疼,为安全起见,反渎干警将他扶上床休息,并联系医院120救护车将其送往医院救治。"我们几个一夜未睡跑前跑后带他做检查,进行就医陪护,但经过所有检查,医院认为他身体没有任何问题,他企图用装病逃过讯问的计划最后也没有得逞"。
反渎干警都成了"百事通"
周学东的办公桌和书柜里,摆着厚厚的一摞书:《反渎职侵权办案一本通》、《房地产法律法规全书》、《商丘市人民防空办公室文件汇编》、《商丘市土地法规汇编》、《环保领域法规汇编》......拿起任意一本翻看,里面都用不同颜色的笔密密麻麻地做了记号。
"这些书,都是我们在办案过程中需要查阅的资料,要时不时地拿出来翻一翻,法律条文更新也很快,得跟上时代步伐,才能保障每一起案件都能够顺利侦破。"
"比如,平时经常听到看病难、看病贵的抱怨,我们接到查案线索时,就是想把里面的原因搞清楚。"周学东说,"为了熟悉医疗行业的情况,我们全局人员都积极学习行规,有的干警主动向医疗卫生系统的亲朋好友请教。其实,我们每办理一个案件,都要学习这方面的知识,否则,无法与嫌疑人交锋。"
"一有空我们就会坐下来召开座谈会,分享一下自己这段时间工作的心得体会,不懂的地方向老同志请教,我们的办案水平也就不断的提升了。"周学东告诉记者。
不光是上班的时间,即便是在吃饭或者是在走廊休息区休息,大家也会聚在一起聊一聊,谈一谈,讨论一下案件的分歧。
"我们这两年接手的很多案子和房地产有关,翻阅了大量的资料,现在都成这方面的专家了。"这是穆恒通过学习的感受。
2015年年底,梁园区检察院进行了局部调整,反渎职侵权局调出3名干警,调进3名干警,对于新调入的干警,局里采取了边干边学,以老带新、局长把关的方式强化办案能力。通过不断强化反渎职犯罪干警分析材料制定侦查方案的能力,不断强化干警统筹协调调查取证的能力,不断强化干警询问、讯问预审突破能力,不断强化干警使用业务系统、整理卷宗能力,全局工作人员大都具备了独立办案的能力。
能力提升了还得守规矩、讲纪律,这样才能办好案子。"我们不断强调讲纪律、守规矩的重要性,要认识到‘100-1=0’甚至等于负数的可怕性,一个错案的出现后果可能是毁灭性的,不要等到别人来找我们的错误,来办我们的渎职案件,一定要做到未雨绸缪!"
两个月前,来自西藏阿里挂职锻炼的检察官肖瑞祥这样说:"梁园区检察院反渎职侵权局的大案、要案很多,办案效率更是神速,在这里,大家主动学习的氛围值得我学习,办案能力让我佩服,吃苦精神让我感动,来到这里两个月,学到的东西比在阿里一年学的还多,我要把这里学到的一切运用到阿里的工作之中,把‘梁检精神’带回青藏高原。"
当人们已经普遍将贪污贿赂看成是"罪"的时候,渎职犯罪还被不少人认为只是个"错"。而实际上渎职侵权犯罪比贪污贿赂犯罪的危害更大。最高检曾把贪污贿赂犯罪和渎职侵权犯罪做了一个比较,把所有的案件涉及金额除以案件数量,把每个案件造成的损失都统计出来,得出了一个结论:贪污犯罪个案损失平均是15万元;渎职侵权犯罪的平均个案损失是258万元,是贪污案的17倍多。
一串串的数字,一份份的荣誉,记录了梁园区人民检察院反渎工作攻坚克难、争创一流的辉煌业绩,彰显了梁园区人民检察院"立检为公、执法为民"的反渎决心,谱写了人民检察机关维护公平、弘扬正义的忠诚品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