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浙飞茅威涛采访 茅威涛采访手记:台下的艺术家

2017-07-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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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是在访谈的前两天,我才勉强完成了角色的转变,把自己从一个"茅迷"变成一个记者,一个发问者.访谈之前,我去接茅茅夫妇,她的助手告诉我,没有采访的话,本来那天下午是

是在访谈的前两天,我才勉强完成了角色的转变,把自己从一个“茅迷”变成一个记者,一个发问者。访谈之前,我去接茅茅夫妇,她的助手告诉我,没有采访的话,本来那天下午是休息的,茅茅很累,她自己也很累。我心里微微触动了一下,但还是只能让茅茅再辛苦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何其之短呀,我列出的将近四十个问题才提了一半左右。网友的问题,也只回答了五分之一。原想通过访谈概括出她对越剧改革的几个重要步骤,以及越剧改革之所以领先戏曲界的原因,但由于功力不够、视野有限,要在不足两小时的时间里做到这一点,最终证明力所不逮。现在,我只能给那个精彩的现场打80分,希望通过这篇小文,补上另外的20分。

郭晓男说,茅茅是一个生活和艺术不分的人。今天回头仔细看现场照片,发现真是如此,谈到越剧的时候,她的表情总有几份象台上那一个个或痴或癫的书生。访谈一开始,我们就谈到了她的“书生专场”《蓦然又回首》。我认为,正是这一系列富含中国文化基因的小生形象,使茅威涛在最大程度上展现了“女小生”的行当魅力,并巩固了这一行当在越剧界的地位。

这些小生形象要么憨痴意气、要么才高德备、要么兼而有之,他们都承接了儒家文化的基本要素,因此为更多文化内涵的加入奠定了基础。

难怪郭晓男说,《蓦然又回首》是茅茅一个个寻觅后的全新开始。接着,从《寒情》、《孔乙己》到《藏书之家》,茅威涛开始有意识地进行剧目创新,这些剧目所承载的文化内涵,同时也是茅威涛越剧的一种姿态。

她完成了剧目上的一次自我证明,证明越剧完全可以表达兼具历史和现实意义的大主题。剧目创新使越剧在主流文化领域中占取了一席之地。当剧目已经不成为难题的时候,茅威涛又把目光再次转向越剧的表现形式,于是有了这次的新版《梁祝》。

音乐剧形态的谨慎引入、旧有程式的小心修改、声腔唱段的渐进创新、叙述方式的大胆改变,这些变化基本上达成了主创人员对《梁祝》的设想,即演剧风格和美学形态的改变。

贯穿在这些改革中的还有茅茅和郭导积极面对市场的态度和进取意识。浙江小百花以及后来的“茅威涛戏剧工作室”,都是他们把戏剧推入市场经营、参加市场竞争的实践者。正是在这种竞争中,茅威涛和她的越剧,培养起一批知识层次相对较高的越剧观众。这些“少壮派”戏迷,或许会被老戏迷指责为不懂戏,但他们拥有更现代的思维和审美情趣,他们在网络上聚集、探讨,热衷于推荐和传播越剧知识。对于我昨天访谈中出现的小错误,他们也很快在网上进行指正。直播进行期间,他们通过发帖向茅茅问好,嘱咐她多休息,表达对她的支持喜爱和热情期待。不论他们当下对越剧的知识多寡,我总相信,被茅威涛的越剧领进剧场后,他们是最有希望一直走下去并发挥影响力的一群。这不就正是茅茅改革越剧的成功之处吗?

我真的很幸运。除了欣赏茅茅在台上的精彩表演,我还近距离与她呆了两个小时,并不停地让她解答我的“职业”疑问。我发现了什么呢?我发现了她舞台下的魅力。她爱笑,她可以做到出口成章,她认真地直视我的眼睛听我提问,她说着说着会望一眼先生,她谈到越剧会不自觉地进入某种角色状态。

台上的艺术家很多,但台下也是艺术家,就比较难得了。台下的茅威涛,还是如此美丽、如此知性,甚至几近完美。扮演完记者的角色,我无法不回到一个“茅迷”的状态,发她的照片,用这些蹩脚的文字继续念叨,慢慢潜回自己清晰又模糊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