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寿山之子 [原创]赵寿山将军浴血娘子关—纪念“七七事变”75周年

2018-05-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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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娘子关位于太行山脉的中部,是晋冀的咽喉要地,也是整个太行山脉中最大的一条通道和古长城的著名关隘,有万里长城第九关之称,为历代兵家必争之地.山

娘子关位于太行山脉的中部,是晋冀的咽喉要地,也是整个太行山脉中最大的一条通道和古长城的著名关隘,有万里长城第九关之称,为历代兵家必争之地。山西是华北战略要地,山西的存亡关系到整个华北战局,而娘子关的存亡又关系到山西之存亡。因此不论是要保障山西,还是要保障华北的安全,防守娘子关都起着极其重要的作用。

一.井陉之战

1937年七七事变爆发后,被调往娘子关的部队,有孙连仲的二十六路军,冯钦哉的二十七路军,刘茂恩的六十五军,滇军的第三军和十七路军李振西的教导团。这些部队原来归阎锡山指挥,阎未去娘子关,第一战区司令长官程潜临时任命冯钦哉指挥。

10月8日,程潜又命令赵寿山的第十七师归冯钦哉指挥,连同第三军及第三十师,接替第二十六路军的任务。冯钦哉命令十七师占领井陉县附近之雪花山、乏驴岭一线阵地固守之。冯把部队撤进娘子关以后,其电台一时半会联系不上,阎锡山又派第二战区副司令长官黄绍竑兼任娘子关前线指挥官。

十七师奉命后,赵寿山师长先带两个营由石家庄急行军,向娘子关转进,敌紧尾随。为避敌机之轰炸,赵采取夜间行军。又因天雨连绵,道路泥泞,行军艰难,延迟至10月11日午后,方到达娘子关。

赵寿山即去见黄绍竑,黄问:“你带来了多少兵?”赵回答说:“先带了两个营急行军前来,全师部队正在后面跟进。”黄又问:“敌人主力离这里只有十五里,你知道吗?”赵回答知道。黄接着说:“娘子关的大门现在还没有人守,你的两营兵准备怎样防卫?”赵随即提出:“先派一营兵进行猛袭,把敌人迟滞在原地,另一营兵在铁路正面作防御部署,等全师到后再进一步充实。”黄连声说:“好,好,好,你快去办!”

10月11日下午5时,赵寿山师长在井陉东北与日军第二十师团遭遇。敌便衣队约三百人向我左翼井陉县城附近之五十一旅阵地进扰,我一零二团派队一面抵抗,一面整顿部队速就守地,拟俟布置就绪,再行驱逐该敌。但敌有加无减,待至黄昏以后,即发现步骑联合之敌约两千数百名,向我阵地同时进攻,彻夜激战,枪炮声音不稍中辍。

半夜,赵寿山师长率部首先到达井陉县城(天长镇)展开布置,控制了两条公路和井径南站。下半夜,在十七师保护下,装载一军团总部、三十一师、二十七师和重要物资的多趟列车,经过段庄附近,沿微水镇(今井陉县城)、秀林镇、天长镇依次向西开去。列车经过以后,日军即占领了段庄附近铁路和天长镇井陉南站,分别向十七师雪花山一线阵地和井径县城发动进攻。

10月12日拂晓,敌骑约五百名,向我铁道以右第四十九旅十字道警戒部队进攻,经赵部竭力抵抗。激战至7时许,敌之后续部队约八百名,在飞机与炮火掩护之下,又向我进犯,第十七师正面阵地上的战斗尤其激烈。我警戒部队退回本阵地抗击,同时第九十七、九十八两团守备郝家坡、单家、朱家川、施水村一带之阵地守兵,也起而应战。

幸我上下一心,誓死拼战,敌虽凶悍,终未逞进咫尺也。且我官兵人人抱必死之念,奋不顾身,向进攻之敌,竭力抗拒。激战至正午12时许,敌进攻愈急,我守御愈力,冲锋血战,至为惨烈,杀戮敌人,死尸狼籍,我亦伤亡营连长以下官兵多人。

我第九十八团长陈际春见当面之敌稍懈,有机可乘,遂亲率预备队,向敌进袭。战斗至此,极为混乱,刺刀利斧,冲锋格斗,血战至午后5时,砍死敌人约二百余名。12日傍晚,日军突破十七师右翼刘家沟附近阵地之后向西进攻,又相继占领长生口,大小龙窝,于13日晨进至核桃园,逼近旧关。

我九十七团李维民团长亦将预备队全数增加,与当面之敌相拼,敌势不支,将行奔溃。适其精锐之一部赶到,我因损失奇重,干部十不存一,子弹告尽,第九十八团团长仅率残余数十人,只好由板桥经刘家沟节节撤退。于10月13日早始绕道至乏驴岭,准备与敌再作第二次之殊死战也。

我第九十七团之长生口守兵,因九十八团已被敌主力冲破,长生口已陷敌手,左侧背受敌胁迫,相持至黄昏后,始向右后方大小龙窝方向撤退,敌仍在后尾追。彼时该团已与师部失去联络,消息隔绝,退至旧关附近,方与敌脱离。该团才至10月15日午前,始折还乏驴岭师部附近。井陉县城内守备补充团之两连守兵,于当日午后6时,因受敌猛烈炮火之摧击,飞机之轰炸,且四面将城包围,子弹罄尽,只得撤退至乏驴岭归还建制。

二.雪花山上“血花”飘

雪花山是娘子关前方的一个山头,位于天长镇(原井陉县城)西边,与天长镇隔河相望。雪花山的战略位置十分重要,占领该山能保证我军西撤的辎重列车,尤其是支援忻口作战的军列安全通过。雪花山是娘子关的屏障,和娘子关成犄角之势,因此雪花山成了我军必守、日寇必攻的重要据点,将士们枕戈待旦,严阵壁垒。然而由于雪花山面积很小,战斗中极容易受到日军重武器的三面攻击,所以坚守雪花山,就可能要付出重大伤亡。

娘子关外围既没有设防御工事,雪花山、乏驴岭又均为石山,构筑工事十分困难,只能用麻袋装土做成掩体。在拥有优势装备的日军进攻面前,第十七师的防御任务是十分艰巨的。十七师部署在娘子关正面,孙连仲部的二十七师在娘子关北边,侯镜如旅在旧关一带。

十七师守备雪花山的一零一团,自12日早起以来,敌即以精锐之一部,藉飞机大炮掩护,向该山猛扑。经守兵死力拒守,激战至12时,敌终未逞。入午以后战斗愈烈,敌我往复冲锋,凡三四次,该山失而复得者再,终归我有,杀伤敌人甚多,我亦受有相当损失,持至当夜,敌我仍在对峙中。

荆蒲兰以北之高地,亦于12日午时受敌攻击,我守兵第一零二团竭力抵御,大战终日,敌未稍逞。敌曾一度派部,企图由曹川方面绕袭后路,均被我该山之守兵击退。

10月13日晨,日军川岸文三郎第二十师团,向娘子关发起全面进攻,雪花山首当其冲。敌用大炮向该山猛轰,用飞机掷炸,终日进攻,未稍停留。激战两天一夜,雪花山反复易手数次,但敌终未能得逞。我守该山之一零一团沉着应战,使敌受挫于我军阵前。

待至午后三点,敌又新增主力一联队向雪花山猛烈攻击。枪炮声混成一起,其激烈之程度不卜而知,并有敌之一部向荆蒲兰山攻击,均经我军击退。唯我右翼刘家沟东端阵地,遭敌机、大炮猛烈轰击,守兵伤亡惨重,阵地失守,敌遂向旧关突进。同时,敌又以千余兵力,攻我左翼雪花山阵地。

赵寿山师长见敌两日来猖獗进犯,精力必疲,为保持雪花山防御的稳定,牵制西进旧关之敌,遂决定抽调一个团的兵力,由他亲自率领向敌出击。这时部队都布置在阵地上,能够抽出来袭击敌人的只有少数部队。赵命参谋处长李竹亭作一个出击计划,李说兵力太少,怎么能出击?赵说:“打胜仗固然要兵多,但有利时机往往也可以以少胜众,快去订计划!”

赵师长随即调整兵力部署,命一零一团第一营、一零二团第二营及补充团第一营为出击部队。一零一团第三营固守荆蒲兰山,一零二团第一营固守雪花山,补充团固守乏驴岭。并命令一零二团团长张世俊,负责所有荆蒲兰山、雪花山之固守任务,赵师长亲率特务营至石板片指挥督战。

计划订出后,于10月13日下午5时以前,分三路主动出击。左翼为第一零二团第二营,向井陉县城实施佯攻,鬼子们未曾戒备,当即被打得一团混乱,仓惶撤退。中路在第一零一团张桐岗团长率领下,于雪花山麓石板片附近与敌增援部队一千余人相遇。

张趁敌正在休息、立足未稳,立即发起冲锋。官兵奋力冲杀,白刃肉搏,毙敌尸横遍野。敌不支,向东奔窜,我跟踪追歼。至午夜,我连下施水村、板桥、朱家川、井陉南关车站,紧追至获鹿城下。敌人在城外仓皇过河,被淹死四百余人,伤亡共约一千余人。

右翼由第九十八团陈际春团长率领该团残部及补充团第一营,于晚10时歼灭了突入我刘家沟、长生口阵地之敌,收复我部右翼原有之阵地。这次出击,缴获大炮、机枪、骡马及战利品颇多,其中山炮七门,机枪四十余挺,实为十七师抗战以来的第一次胜利。

这次主动出击之前,雪花山的主要阵地命令由一零二团第一营(魏炳离)防守。为防万一,赵寿山师长令该团团长张世俊再带一部分兵力加强防守,结果张世俊竟敢违命未去。魏炳离听到我军出击胜利,就带领一部分兵力离开阵地,到前方去收枪,而被另一小股敌人乘机攻占了我雪花山的主要阵地。

正当我军在井陉车站扫荡残敌、清理战场时,忽报敌已占领雪花山阵地,并以强大炮火向井陉车站猛射。已逃窜之敌也反扑过来,对我出击部队十分不利。

在此危急时刻,赵师长立即调集出击部队,向占领雪花山之敌发起反攻。至10月14日拂晓,敌继续向雪花山增加兵力,其伤亡极大,尸体狼籍,血流遍地。我部亦伤亡逾千,赵师长的双脚及下腿全被血染红。虽再砥砺奋发,终因敌工事坚固,且我部火力弱,仰攻不易,而且人少疲惫,天将黎明,致牺牲惨烈,迄未恢复也。

雪花山失守后,日军再向娘子关发起进攻,敌机不断向我前沿阵地扫射轰炸,赵寿山师长遂被迫向乏驴岭转进。10月14日晨,赵师长将防守雪花山疏虞的第一零二团团长张世俊和魏炳离,一并就地处决(张世俊是陕西临潼县人,是赵师长由士兵一手培植提拔起来的爱将),以正军法。

赵寿山师长此时处决张、魏,实在也是军令难违,迫于无奈,颇有“失街亭斩马谡”的悲壮味道。由此军威大振,许多指挥官负伤后,赵师长派人命其后撤,但他们仍不肯被士兵抬下去。就是以身殉国,也不能因丢失阵地而受到处罚。

第十七师的三秦爱国将士,为了中华民族的尊严,在赵寿山师长身先士卒率领下,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其大无畏的抗日精神,感天地泣鬼神。在坚守雪花山战斗中,第一零二团共产党员、连长张登弟率领全连坚守阵地,壮烈牺牲,无一生还,英雄事迹,可歌可泣。

三.转守乏驴岭

乏驴岭一线,是我军娘子关防线左翼最有价值的防守阵地,可以说是左翼大门。10月14日,敌占领雪花山,15日旧关相继失守。敌不时向我乏驴岭攻击,并用大炮向我守军射击,以飞机向我阵地轰炸,企图突破正面,与地都、旧关之敌会合,继而攻下娘子关。

我守乏驴岭阵地官兵,奋不顾身,誓死抗战,敌虽凶悍,向我屡扑,幸我官兵死力拒守,与敌相持八昼夜,敌终未越雷池一步。然杀戮敌人虽多,而本部伤亡亦极惨烈。敌华北方面军司令部不得不承认“井陉附近之敌顽强抵抗,战斗没有进展”。

10月16日,奉前线指挥官黄绍竑命令,三十八军教导团在李振西团长率领下,连夜出发开抵娘子关东南旧关附近,重新构筑工事进行抵抗。17日凌晨,旧关附近的日军向该团阵地发起猛烈攻击,开始以大炮轰击,继以飞机低空投弹扫射,掩护敌步兵爬山仰攻。

教导团的勇士们随即投入战斗,他们居高临下,与日军铃木旅团展开激烈争夺,打退敌人多次冲锋。最后教导团与敌短兵相接,以刺刀与敌展开拼杀肉搏,击退敌人进攻。共击毙日军七十七联队长竹田进一郎以下约二千多人,教导团也付出了重大牺牲。

全团两千余人,伤亡官兵一千八百多人,仅剩下五六百人,可见战斗之惨烈。他们共坚持了三个昼夜,打退敌人十一次进攻。后经将孙连仲的二十六路军之一部也投入战斗,才暂时顶住了敌人的进攻。

10月18日午后,据确报:新增敌主力之一部,于荆蒲兰以东地区集结,雪花山敌之炮兵已经进入阵地,刘家沟以南之800高地,亦有敌人构筑炮兵阵地,并向阵地试射。赵寿山师长判断翌日拂晓,敌必进犯,因此除饬守兵严加戒备外,并令第九十八团卢营之两连,由北峪调往乏驴岭,准备应战。

待至10月19日黎明4时许,占踞雪花山步炮联合之敌,向我乏驴岭进攻,我乏驴岭守兵补充团部队,当起而抗战。敌虽猛扑三次,均经我肉搏血战,将该敌稍行击退。

相持至10月19日早7时许,敌又增兵两个联队。十时许,敌复藉飞机大炮之掩护,向我再次攻击,同时800高地之敌炮数门亦向我阵地施行轰击。当时敌机十数架,紧在我上空投弹,并用机枪扫射,我之阵地完全被敌炮弹摧毁,所有各山岭尽被敌炮烟幕笼罩。

敌步兵随之前进,激战至下午一时,我守备乏驴岭之补充团翟济民团长身负重伤,营以下军官伤亡二十七人之多。士兵前仆后继,伤亡过重,弹药殆尽。我除守兵竭力拒守格斗之后,继以抛掷手榴弹及丸石。我预备队已尽数增加,战斗至此,至为激烈。敌人死伤遍野,同时我荆蒲兰以西之阵地,亦遭敌人猛烈攻击。

从此以后,敌我即陷于混战状态。至10月19日午后1时许,我乏驴岭方面,虽伤亡殆尽,仅存留守兵不足百人,仍与来犯之敌血战。终因我军精疲力惫,死亡过多,敌人有加无减,我之械窳弹绝,山头丸石亦已抛掷无遗;且该团团、营长以下干部,非伤即亡,指挥无人,另行派员督战,亦不能挽回战局。于午后约一时半,乏驴岭阵地被敌攻陷,该山守兵仅生还约四五十人,其余多半殉职……

我荆蒲兰以西之土山阵地,自19日黎明,即遇大部之敌借飞机大炮掩护,向之猛烈攻击。我守兵誓死抵抗,经以预备队增加,激战至午后3时,我死伤过多,土山阵地遂被敌占领。守备荆蒲关的黎之淦营,终日与敌殊死战斗,至下午五时,第八连连长阵亡,营长黎之淦及第九连连长身负重伤,连副以下干部伤亡大半。

全营除十余人外,其他均负伤力战,壮烈捐躯,其中九连刘惜棠(共产党员)排全排壮烈牺牲。此时,乏驴岭北侧阵地处于敌三面包围之中。至黄昏时,因力尽弹绝,以致该山失陷,由葛丹经常坪退至后方者约三四十人,其余完全殉职。

当日(19日)午后2时,乏驴岭退下溃兵道经北峪,赵寿山师长虽督令前进,而大势已去,知绝难拒守,迫弗获已。赵师长遂令师预备队仅留存于庄头,一零一团占领庄头以北附近之山头,掩护收容,经溃泉、驴桥岭(今松树岭)向神灵台集结整顿。

又乏驴岭铁道以北阵地,敌亦竭力进扑,我该山守兵,当亦与之作终日殊死战。敌虽多方猛攻,而我官兵奋力抗战,冲锋与肉搏并用,我守山之营长负伤,连长以下伤亡过半。当日午后约2时许,我五十一旅耿子介旅长,为顾荆蒲兰以西土山阵地而便策应起见,特由乏驴岭率其旅部官兵数十人移守于该山头。

后因乏驴岭及荆蒲兰以西土山阵地失陷,该山虽被包围,当时幸尚收容有附近阵地失散官兵约百人,并力固守,与敌抗战,并电上峰,请求援助,与敌激战。次日(10月20日)夜11时许,第三十师派部前来接防。当将该山防守任务移交后,耿旅长率其余部数十人,于10月21日午刻到达神灵台归还建制,从事收容整顿。

十七师在乏驴岭的战斗中孤军奋战,得不到友军的积极配合增援,部队伤亡过于重大而失守大门。但十七师打得如此顽强,可以说连最后一丝力气也用在保卫国土的战斗中了。

至此,赵寿山师长率第十七师在井陉、雪花山、乏驴岭,面对日寇精锐部队浴血奋战了九昼夜,为其他中国军队保卫太原赢得了时间,同时自己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全师旅以下指挥干部仅剩旅长一人、团长二人、营长以下干部不及三分之一,士兵仅剩三千多人,已处于不补充难以再战的地步。为此赵寿山师长曾五次迳电蒋介石请求补充,蒋只答复“应听候阎、黄正副司令长官指示办理。”

当中国军队与日寇鏖战到第九天时,娘子关前线指挥官黄绍竑见形势险恶,各军士气颓丧,分析娘子关是守不住的,即以亲自回去向蒋介石作报告为由,离开了娘子关战场。黄绍竑走时,赵寿山师长派一个连护送他。黄对赵说:“你对得起国家。你的官兵这样勇敢,虽然在娘子关牺牲很大,但是给国家立了大功。以后对你部队的补充,我回去报告委员长,不成问题。”

黄绍竑回去见蒋以后,还在国民党的《扫荡报》上连续发表了三篇文章,说华北只有两个半人抗战,一个是赵寿山,一个是二十七师师长冯安邦,李振西算半个。黄绍竑还奖称:“十七师此次攻守皆很尽力,损失奇重,殊堪嘉慰,并赏银元三千元,以资慰勉。”

黄绍竑回去后又有叙述:“我屡次打电话问赵寿山,他都回复我守得住。赵师所以守得住,是由于赵部官兵的努力勇敢,而日军进攻娘子关正面的不是主力也是原因之一。所以娘子关正面直到右翼溃退,赵寿山才不得不退,这是以后证明的事实……”黄副长官在用这段话,推卸自己不派兵支援十七师的责任。黄绍竑回去以后,不久就作了浙江省主席,再未回来。而他在战场上对赵寿山师长的承诺,也就没有兑现,十七师未得到丝毫补充。

黄绍竑走后,蒋介石派孙连仲任临时指挥官。当时,赵的十七师因伤亡惨重,军心发生动摇,连师政治部主任赵和民(蒋介石派来的监军)都溜到太原去了。师司令部中副师长以下的官佐都建议赵撤兵,而赵却说:“娘子关是军事重点,只要有一人,一枪,一弹,就要守住这个阵地。

你们谁怕谁就走,再不许向我说这些话。”接着赵把手枪往桌子上一放:“如果谁再说撤兵,就拿这个对付他!”因而继续激战到第十三天。此时,战斗兵已伤亡殆尽,子弹也告竭,最后在一个山头上,旅长耿子介用石头与敌人相拼。孙连仲看到这种情况,就命他的二十七师接了十七师的防地。赵即收容全师所余官兵,约二千七百多人(一部分人员跑散了),退守到娘子关西北的神灵台。

后来十七师为纪念雪花山和乏驴岭的浴血抗战,成立了一个剧团,赵寿山师长为其起名叫《血(雪)花剧团》,其意为“血花命剧团,想起娘子关;抗日怕流血,何必出潼关。”剧团编了一首战歌,歌词是:“我们在乏驴岭上,誓与阵地共存亡,我们在雪花山上,血花扶着我们的刀枪,井陉车站夺大炮,娘子关外毁车辆……”以此纪念抗日阵亡将士和鼓舞士气。

娘子关战役由于指挥混乱,有的部队消极怯战,不能紧密配合,且单纯防御,死守阵地,没有取得应有的战果。但赵寿山师长率领的第十七师,抗战坚决,作战勇敢,致使部队官兵伤亡奇重。该师开赴保定前线时有一万三千多人,可战斗到了娘子关战役以后,仅剩不足三千人,万余官兵为国捐躯。当时赵寿山师长的小腿流着血,由士兵抬下战场,其战斗之惨烈由此可以想见。

日寇的野蛮侵略,没有让赵寿山师长胆怯退缩,而蒋介石借日寇之手消灭异己的卑劣行径,却让他悲愤交加,一夜之间竟然白了壮年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