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军人变成艺术家,总共分几步?
埃尔斯沃斯·凯利《Spectrum colors arranged by chance III》,1951年
菲利普斯收藏馆(Phillips Collection)馆长Dorothy Kosinski说:“埃尔斯沃斯·凯利是20世纪美国最重要的画家之一,他的画作是完美无缺的。”2013年,美国前总统奥巴马授予了凯利美国国家艺术勋章(NMA)……凯利几近一生都在创造具有纯粹色彩和凌厉线条的图形,不断地以无懈可击的完美画面塑造自己独特的创作风格。
艺术家埃尔斯沃斯·凯利
没有宗教目的的教堂式建筑
2月18日,埃尔斯沃斯·凯利(Ellsworth KElly)生前的最后一件作品《奥斯汀》,同时也是他唯一的独立建筑作品,终于在艺术家去世后的第三年面向公众开放。这座罗马教堂式建筑坐落在德克萨斯州奥斯汀市的布兰顿艺术博物馆旁,占地面积约为250平方米。
埃尔斯沃斯·凯利《奥斯汀》,2015年 © Ellsworth KElly Foundation. Courtesy of Blanton Museum of Art, The University of Texas at Austin.
早在1987年,凯利就为电视制片人Douglas Cramer设计好了这件建筑作品,然而艺术家对它非常重视,不愿意将它安置在可出售的私人土地上,而是希望它能在公共空间永远存在,所以当时没能建造。几十年来,凯利多次为《奥斯汀》选址。直到2015年,凯利将设计稿赠予布兰顿艺术博物馆,馆长Simone Wicha才终于将这项计划付诸实践。
埃尔斯沃斯·凯利《奥斯汀》,2015年 © Ellsworth Kelly Foundation. Courtesy of Blanton Museum of Art, The University of Texas at Austin.
凯利生前曾旅居法国,对当地的罗马式教堂甚是喜爱,《奥斯汀》的灵感也来源于此。从空中俯瞰,《奥斯汀》看起来像一座圣洁而精致的白色十字架。艺术家不仅在设计彩色玻璃窗时,沿用了自己一贯的鲜艳用色和硬边几何风格,并且亲自考量了建筑材料、水泥颜色,甚至是排水出口的形状等各个细节。
埃尔斯沃斯·凯利《奥斯汀》(内部),2015年 © Ellsworth Kelly Foundation. Courtesy of Blanton Museum of Art, The University of Texas at Austin.
作为一个无神论者,凯利有意弱化了《奥斯汀》中的宗教意象。他希望将这座建筑建造成一个供人沉思的空间,“这是一个没有宗教目的的项目,”他说,“我希望游客将《奥斯汀》视为一个平静而轻松的地方。”
埃尔斯沃斯·凯利《奥斯汀》(内部),2015年 © Ellsworth Kelly Foundation. Courtesy of Blanton Museum of Art, The University of Texas at Austin.
艺术人生的开端
虽然《奥斯汀》是凯利唯一的独立建筑作品,但是它与艺术家先前的作品风格一脉相承,而他独特艺术风格的形成也与其早年间的经历息息相关。
埃尔斯沃斯·凯利《Color Panels》,35.6×83.8cm,2011年
埃尔斯沃斯·凯利《Color Squares 1》,53.3×195.6cm,2011年
凯利年幼时受轻微口吃的影响,不愿与同龄人交流,于是在外祖母的影响下成为了一名观鸟者,“我从小就是一位调色师,”他说,“儿时的我对于鸟类的颜色非常着迷。”儿时的习惯成就了凯利一生对大自然的兴趣,无论走到哪里,他都会对身边的自然界进行细致入微的观察。
埃尔斯沃斯·凯利《Oak VII》,59.7×80cm,1992年
埃尔斯沃斯·凯利《Grape Leaves III》,120.7×80cm
凯利早在九岁时,就已经尝试过抽象拼贴画。而当时,美术老师却认为他所创作的作品与课堂内容完全不符,勒令他在墙角罚站。可是,年幼的凯利只是想进行自己的艺术探索,并不是有意与老师作对。后来,对艺术产生极大热情的凯利也没能得到父母的绝对支持,只能在普拉特艺术学院(Pratt Institute)学习应用艺术。
埃尔斯沃斯·凯利《Cité》,1951年
二战期间,凯利自愿参军,并被编入了著名的“影子部队”,这支部队中的士兵负责利用木头、粗麻布等材料进行视觉伪装,使军队的力量看起来高于实际。这段经历给予了凯利对于色彩、结构、图形的敏锐感知力,并为日后接受深入的艺术教育打下了基础。
埃尔斯沃斯·凯利《High Yellow》,布面油画,204.6×146.8cm,1960年
退伍后,凯利得到政府资助,在波士顿美术馆附属艺术学院继续学习艺术。那时,他仿照雷诺阿等艺术大师训练具象风格的绘画技巧,并逐渐趋于熟练,“雷诺阿在画面中融入的愉悦感是显而易见的。”凯利在谈及雷诺阿的作品时如是说。然而,凯利却并不满意这所艺术院校的教育模式,决心前往巴黎寻找真正属于自己的艺术语言。
埃尔斯沃斯·凯利《Red Curve》,76.2×54cm,2013年
锻造新的美学语言
1948年的巴黎是艺术的殿堂,初到异国他乡的凯利虽然面临交流上的障碍,对艺术的热情却丝毫不减。在巴黎聚集着的先锋艺术家们给了他无限的创作灵感,在这种浓厚的艺术氛围中,他的视野和思维变得前所未有的开阔。
埃尔斯沃斯·凯利《Spectrum IX》,2014年
巴黎的多元艺术氛围给了凯利接触各种艺术风格的机会,包括中世纪艺术、立体主义、超现实主义,甚至是中国的篆刻艺术……他将马蒂斯和毕加索视作楷模,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他就脱离了之前所学的艺术框架,绘制了自己的第一件抽象艺术作品《Window,Museum of Modern Art,Paris》,其灵感来源是巴黎现代美术馆的窗户。
埃尔斯沃斯·凯利《Blue Yellow Red》,93.8×91.6cm,1991年
那时的凯利总是四处走动并拍摄照片,而他的镜头并不会对准埃菲尔铁塔这样的著名景观,而是倾向于记录一条普通的小巷,一扇老旧的窗户,或是一栋毫不起眼的建筑物。
埃尔斯沃斯·凯利《Blue Tablet》,1962年
在这些照片中,凯利或许会看到一个黑色的方块,而这个方块就会成为一幅作品的起点——他曾反复强调,自己不是一位创造者,而只是将这个世界的碎片呈现在了画布上而已。
埃尔斯沃斯·凯利《Untitled (Purple)》,129.5×116.8cm,1988年
上世纪50年代,凯利从巴黎学习归来时,抽象表现主义正风靡一时,前卫艺术家们纷纷将油漆泼向画布,或是站在画布上作画。而他却对这种古怪的表现主义做法不感兴趣,“在这样的环境中锻造新的美学语言并非易事,”凯利说,“这是一件异常艰苦的工作,但是我做到了,我找到了属于我的位置。”
埃尔斯沃斯·凯利《Untitled (Orange)》,118.1×115.6cm,1988年
奔腾不息的生命力
凯利在绘画时的用色往往是鲜明亮丽的,他说:“我不喜欢混合的颜色,例如梅子色或是难以被定义的深色;我喜欢红色、黄色、蓝色、黑色和白色——这才是我创作的起点。”
埃尔斯沃斯·凯利《Red-Orange over Blue》,89.5×59.7cm
在他的作品中,色彩都具有鲜活的生命,站在他的大尺幅红色矩形作品前,观众能够感受到那种涌动的生命力。他认为假如不用大脑思考而仅仅用眼睛观察,就会发现任何事物都可以用抽象的形式表现出来。
埃尔斯沃斯·凯利《Blue and Black I》,107.3×94.6cm,1972年
凯利在90岁高龄时曾在采访中谈到,“我的作品让我觉得自己只有20岁,我的人生路还有很长很长……如果继续这样创作,或许真的可以实现。”
埃尔斯沃斯·凯利《Orange over Green》,89.5×60.3cm,1964-1965年
埃尔斯沃斯·凯利《Vivian Beaumont Theater, Lincoln Center》,86.4×65.7cm,1965年
如今,虽然凯利已经离开了人世,但从他的作品中,观众仍然可以感受到他对于艺术的坚持,以及那种奔腾不息的生命力。
埃尔斯沃斯·凯利《Nine Squares》,50.8×50.8cm,1977年
监制/齐超
编辑、文/王金琳
发布/刘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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