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冯唐的归冯唐,泰戈尔的归泰戈尔
12月28日上午,浙江文艺出版社社长郑重在其认证微博上表示:“从即日起在全国各大书店及网络平台下架召回冯唐翻译的《飞鸟集》;此后将组织专家团队对译本中的内容进行认真评估审议后再做出后续的决定。”随后郑重接受媒体采访,他坦言“译本确实有很多、很大争议”,这是出版社根据这段时间读者和媒体的反馈做出的决定。冯唐回应称,“历史和文学史会对此做一个判断。时间说话,作品说话。”(12月28日《东方早报》)
“天空不留下鸟的痕迹,但我已飞过”,泰戈尔的《飞鸟集》曾带给文学爱好者无数美好的回忆。但说实话,如果没有翻译者郑振铎的功劳,这样一部作品摆在我们面前,也鲜有多少人有能力体会到它的美丽。基于此,冯唐对《飞鸟集》的翻译,无疑要承载着公众比郑振铎更高的期望,因为不同于冰心、郑振铎一代翻译者,《飞鸟集》的那些中文翻译早已深入人心,冯唐之作要想获得更多的受众,也必须有更多的突破。
从冯唐的翻译来看,他或许做到了突破。但却不是诗歌爱好者想象中的泰戈尔。譬如冯唐版本中的“大千世界在情人面前解开裤裆”“有了绿草,大地变得挺骚”,与其说是在翻译《飞鸟集》,倒不如说是冯唐在进行二次创作。因为这实在是冯唐的个人风格。熟悉冯唐的读者,都清楚这样一本书《十八岁,给我一个姑娘》。以此而言,讨论冯唐译本的好与坏,并不是仅仅针对的他翻译的好不好,而是什么样的翻译更接近原作?更能带给读者一个真实的泰戈尔?毕竟,翻译并不等同于文学创作,脱离对原著的尊重,在某些方面或许带给人新意,但对喜欢泰戈尔的读者而言,他们是来看泰戈尔的,而不是冯唐。
冯唐译本下架,是出版团队对舆论场反馈做出的应对之举。至于,一些喜爱冯唐版本的读者,譬如著名学者李银河认为这是中文版本的最好译本,又或者作者本人自认“时间说话,作品说话”,其实亦可以理解。也许很多年后,会有更多的人接受这样一个版本的《飞鸟集》,但当下应该厘清的是,这部作品的翻译属性,即尊重原创作者泰戈尔。如果说要给冯唐版本一个评判空间,不应该是站在巨人肩膀上的二度创作,而应是冯唐自己的《飞鸟集》。
一个译本的下架看起来只是文化圈的“茶杯里的风暴”,但透过冯唐译本之争,我们读懂的是对版权的尊重,包括对作本风格的尊重。这在自媒体流行的时代,无疑极具重塑规则意义。(叶倾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