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民儿子王研】王德民 王研父子一对不停探索的科技劳模
在大庆油田,有这样一对父子。父亲叫王德民,70多岁;儿子叫王研,40多岁。父亲是中国工程院院士,儿子是大庆油田采油一厂副总工程师;父亲是国家科技进步奖获得者,儿子是中石油技术创新奖获得者;父亲是全国劳动模范,儿子是大庆油田功勋员工……父子俩被称为“科技劳模”。
父亲虽然退休了,但依然没有离开科研一线;儿子虽然升官了,但他没有放弃科研阵地。大庆“百年油田”路上,父子俩不畏艰难,携手共进,在那奥妙无穷的石油“地宫”里探索着,探索着……
父子双双都有令人称赞的成绩:王德民,60年代的“松辽法”,至今累计在油田使用100多万次;70年代的“偏心配产、偏心注水工艺”和“限流法”压裂工艺,解决了油田“两降一升”问题;80年代的“化学驱”,为油田带来了新的希望。而后的“泡沫复合驱油技术”,更为油田展示了广阔的美好前景……
王研,紧跟父亲,一步一个脚印。他主持研究的“聚合物多层分注技术”、“抽油机井杆管偏磨治理技术”和“注聚井表面活性剂增注技术”等项目,解决了不少采油技术难题。这对父子,只要让人知道了就会记忆深刻。王德民,出身一个高级知识分子家庭,父亲留美学医,曾任北京同仁医院副院长。母亲中国籍瑞士人,曾执教于中央对外贸易大学。
当时,家中经济条件优越。可王德民毅然回绝亲人挽留,奔赴大庆油田。创业初期的大庆油田,虽然生产和生活条件艰苦,但王德民很快就爱上了这里。他说:“大庆油田,就如一个大海洋,有探索不完的科学奥秘。”从此,他开始了自己的科研生涯。
当时油田“试井”,一个月搞一次“测压会战”。压力计算,国际通用方法是国外的“赫诺法”,误差大、劳动强度大。于是,王德民发明了一种新的测试计算方法——“松辽法”。实践证明,“松辽法”比“赫诺法”精确2倍。大庆油田,地下储油层复杂,最薄层1尺左右,最厚层30多尺,这样的油层有100多个。哪层进出水、哪层油多油少,仅凭测量压力无法准确回答,只有将仪表下到各层里测数据。
当时,世界上都用承重10吨、食指粗的电缆或钢丝绳,将仪表下到千米地下,效率低,又不科学。“能不能用细钢丝代替钢丝绳?”王德民想。两年探索,他研究出了多层试油和油水井分层测试等一整套工艺,用细钢丝能将6种仪表下到井下。这项工艺技术,填补了国内空白,直到现在还作为油田主导技术使用,其可靠率达99%。原来的方法,可靠率仅为80%。
王德民,将满腔热血都融入到了油田“血脉”中。1969年,开发10年的大庆油田,出现了地层压力下降、产油量下降、含水量上升问题。这个问题,决定着大庆油田的命运。王德民决心要人为把握油田命运。历经一年多攻关,上千次试验,终于又研制成功了偏心配产、配水器,生产效率比原来提高5倍多。
现在,大庆油田有些井仍在用偏心配产、配水这项技术。大庆油田有1/4薄差油层,厚度仅为0.2米至0.5米。这在世界上还没有开采先例。要让这部分薄差油层多出油,须高压注入液体,使之产生比原来大100倍的裂缝,渗透出油。其实,难就难在1000多米地下,射开0.2米薄油层,深度误差小于万分之二。业内人说,这比当个神枪手还难。
但是,王德民和同事们攻克了这个难题。从此,大庆油田每年新增可采储量5000多万吨。这项成果推广后,储量增加了7亿吨,等于又找到了一个大油田。
大庆油田进入高含水期,王德民又倡导钻2次、3次加密调整井,这又让油田可采储量增加了6亿吨。
上世纪中后期,又一个问题摆在了大庆人面前:油田年产5000万吨油,究竟可持续开采多少年?有外国专家预测,加上已用的各种方法,大庆油田年产5000万吨油可持续到1995年。
王德民不信。他和很多大庆人坚信,开展技术创新,采用更新的采油技术,大庆能保持更长时间的高产、稳产。
世界平均采油率为33%,而大庆油田采油率已达40%以上。有人认为石油人做得很好了,可王德民却说:“那剩下将近60%的油藏,怎样才能更多采出?”
其实,王德民早就着手研究“聚合物驱油”技术了。在国际上,以美国为代表的很多国家都不用化学驱油,认为它是一个不好掌握的技术。
而大庆油田从1996年就大量投入使用了,开发面积超过100平方公里,动用地质储量达2亿吨,创造经济效益超过100亿元。
这项技术,让大庆油田采收率提高50%,相对增长25%。毋庸置疑,该技术荣获了1998年国家科技进步一等奖。
大庆油田,是很难开采的陆相油田,要解决不断出现的新问题,就要不断采用新技术。当然,就要不断创新技术。
很快,王德民又研究开发出了“碱—表面活性剂—聚合物”三元复合驱油技术,驱油率又增加50%。
那么,哪种技术驱油更理想,这也是他不断探寻的课题。于是,一项“泡沫复合驱油”技术诞生了。
现场试验,泡沫复合驱油技术可使出油率高达70%。
该技术现已获得中国、美国、英国、加拿大、俄罗斯等国家的发明专利,并荣获2005年度国家创造发明二等奖。
如今,王德民虽已退休,但他没有卸下肩上的责任——科研,更没有停下探索的脚步。
王德民说:“大庆油田的路,还远着呢,越是往前走,越能发现更值得研究的大问题。建设‘百年油田’,人人有责任。”
正因为如此,他把儿子王研也拉进了科研队伍里来:“搞石油,也要有接班人。”
1988年,王研大学一毕业,就被父亲拉回了大庆油田,进了油田采油工艺研究院。因一直受父亲的影响,王研早就对石油科研痴迷了。
有人说,搞科研,就如攀登珠穆朗玛峰,步步充满着艰辛和危险。尽管如此,王研不改初衷:“我父亲给我取名王研,就是希望我搞一辈子科研,在科研领域里有所作为。”
1998年,王研历经艰苦探索,终有收获:“氰凝封窜技术”项目,成功解决了跨距小于8米油水井封窜难题。
初尝收获喜悦的王研,信心更足了。
2000年,他又参与完成了“桥式偏心分层开采配套工艺技术”项目。原来因为技术落后无法进行层段逐层测压,现在有了这项技术,逐层测压不再是难题。这项技术,获得天然气集团公司技术创新一等奖。
2003年,王研又主持完成了“注入井树脂砂压裂技术”和“注聚井表面活性剂增注技术”两个项目。
过去,在水井上采用的增注办法用在聚合物井上就不灵验;常规压裂、酸化工艺,在聚合物井中增注有效期只有3个月。
这一难题,科技人员曾用了5年时间也未从根本上解决。
王研与他的伙伴们很不甘心。于是,潜心研究,很快找到了问题症结。当然,也就找到了进攻方向——完善了尾追树脂砂压裂施工工艺。
据介绍,树脂砂压裂井多口,平均有效期超过两年,创效数亿元。注聚井表面活性剂增注技术,平均有效期超过15个月。
这两项技术,填补了压裂、酸化在注聚井的应用空白。
成功的背后,也埋藏着王研痛苦的记忆:39岁那年,他第一次独立承担了“多级水力喷砂射孔”科研项目,结果失败了。两年后,他再次承担“水力深穿透射孔”项目,然而又失败了。
那段时间,他曾犹豫过,也曾一遍遍问自己还要不要再干下去,但最终他坚持下来了,他相信明天总不会比昨天更差!
他把所有时间都投入到科研中。
在他的办公室里,摆满了各种资料。一处不起眼的地方,还堆着几箱方便面,他把办公室当“家”了。
同事说,他把自己关进办公室就很少出来,吃饭也在里边解决。
据说那段时间王研很少回家,周末也把自己锁在办公室里。母亲说:“周末想和王研一家聚聚都难啊!”妻子也说:“家里的事,什么都指望不上他,他心里全是科研!”
他到基层,就一头“扎”进去。何时有了结果,他才会回到科研室里。
如今,王研收获了很多。最令他难忘的是:8年前,采油一厂井下作业量猛增,随之检泵率增至73%,而其中有64%是返工井。
什么原因?王研陷入了思索中。很快他找到了原因:与抽油机井杆管偏磨有关系。当然,他还要向父亲求证。
果真,父亲的认识更独道:“抽油机井杆管受抽油泵下行阻力,本身还受法向力作用。”从此,这也成了王研攻关的课题。
两年后,王研主持完成了“抽油机井杆管偏磨治理技术”。该项目首次在国际上提出了黏弹性流体法向应力是导致抽油机井偏磨的主要原因。
专家称,这是施工设计上的一次变革,也是理论上的一个创新。
这项技术,获得了集团公司技术创新一等奖。
这项技术,也为油田带来了新的希望。资料称,其经济效益显著,投入产出比为1∶18.3。如今,这项技术已在全油田推广。
从此,制约聚驱后采油工程的三大问题——分注、增注和偏磨,都有了新注解。
这就是王研。
有人说:“王研,真像他父亲,干啥都有一股子钻劲儿、韧劲儿和犟劲儿。那种责任感更是相似!”
现在,他们正在共同参与关于油田可持续发展的科研项目。“百年油田”路上,他们将会继续不停地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