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野魔术 艺术家刘野专题介绍 觉得如此野着也挺好的刘野
刘野,1964年生于北京。1984年毕业于北京工艺美校;1989年就读于中央美院壁画系;1994年毕业于德国柏林艺术学院,并获硕士学位。下面是艺术家刘野的专题介绍。
风风火火闯进屋里的时候,穿着印有M&M巧克力豆标志连帽衫的刘野坐在一个小板凳上,正在拍照的他扭脸儿抬头看我,我才体会到什么是比蒙娜丽莎更永恒的微笑,那大概是一种从无避讳与防备的天然之心。倒是我好一顿惊讶,脑海里翻涌出来岳敏君的笑脸,周铁海的骆驼,以及他们与各自标志物之间错综对应的关系。刘野有着和他画里孩子一样淡泊的脸,或许是曾经欢乐,曾经忧伤,或者负负为正不剩什么,这也就说不准了。
待到拍照完毕的时候,他点起一支COHIBA雪茄,吞吐着比CAMEL还浓烈的味道。坐着听了一会儿窦唯的歌,直到一支烟毕,他在烟灰缸里边扭烟头边问我,要不要把音乐声音关小点儿?没等我回答,M&M巧克力豆就转身了。
刘野的名词解释
画:是每个画家生命的转换。
艺术家:独立的人。
成功:就是狗屎。
商业:商业不是狗屎,它不比艺术低,伟大的商业也是艺术。
日子:最贵重的东西。
男人:男人也是一个人。作为艺术家的男人,就是为了表现女人的。
女人:女人也是一个人,就是给艺术家提供表现的。
孩子:没被污染的人。
童年:一去不复返的东西。
美:美对我来说是一种宗教。它是一种更广大的信仰。
刘野:我是个马马虎虎的人,马马虎虎的价位,马马虎虎的名气,住一个马马虎虎的房子。
我是个马马虎虎的人
圆脑袋、丹凤眼、宽额头,笑起来两眼眯成一道缝,缝隙里却挟裹着一丝忧愁。有人说,这是刘野的画啊。却也分明是他自己:"圆圆的脑袋和弥勒佛的脸,圆圆的脑袋上永远种着菜园子似的圆圆的板寸,弥勒佛的脸上永远堆着比蒙娜丽莎更永恒的微笑。"这是刘野的朋友黄燎原对他的评价。幽默,中肯。名不虚传。
在和刘野的聊天中,你可以听到如下片段:
"偷看过父亲的美术日记本中徐悲鸿的一幅人体作品,把《安娜·卡列尼娜》书中的苏联插图全撕下来订成一个小图册——这样阅读方便,结果当时令父亲非常生气。"
"在我10岁的时候,父亲为我找了一位美院的老师,叫谭权书,可以说是我的第一个正式的启蒙老师。一般每礼拜去老师家一两次。这个过程大概持续有5年的时间(10岁至15岁)。那一段学习感觉是真正专业的学习,谭先生对我要求很严格,有时批评得我连自信心都没有了,以至于不知道该怎么画。"
"在我那5年学习过程中,13岁时曾停过一段,因为当时视力检查左眼弱视,只有0.1,另一只特别好。大夫认为用这样的眼睛画画会没有立体感,矫正是矫正不了了,除了不能开飞机和画画,其他都没事。这对我的打击特别大。"
"最早我爸是写儿童文学的,他出书我就给他画了一点儿插图。还挺认真的呢。主要插图还是一个专业插图画家画的,我画的那几张放在了题图还是尾图上,没写我名字。一看就是勉强发表,看着我爸的关系就印了,我估计出版社不满意呢。"
"在学习作业中设计过台灯、文具盒,毕业创作的作品设计了一个组合柜,现在想起来很难看。"
"我所在的工作室有四个人,因为刚开始德语较差,所以对教授的课也听不太懂。"
"1994年毕业,毕业后毕业证没拿就马上回国了,原因是多方面的,但懒得说,外语是重要原因之一。"
"之前没觉得画画能当职业的时候就觉得起码能当个山村小学的美术老师,这个挺浪漫的,教小孩画画同时还能画一些风景写生。"
虽然2005年,刘野就已经在艺术圈内大红大紫起来,单张拍卖价格达到了8位数,在诸多艺术评论家的眼里,他也走了一条正规军的良好艺术道路:美院传统的训练、德国美术教育以及蒙德里安等西方艺术家的影响……可和他谈艺术经验,刘野还是说得那般不愠不火,你会奇怪他为何不提风光事,只说平淡时。
也许就像他自己说的或期望的:"我是个马马虎虎的人,马马虎虎的价位,马马虎虎的名气,住一个马马虎虎的房子……"
野着没有什么不好
刘野"马马虎虎"的工作室位于北京东北五环外,虽然是降冬,阳光充足的下午还是会有很多野猫从小区的草丛里跑出来觅食。从你一蹲下它们就兴冲冲地跑过来的情形看,这是一个人猫友好型小区。当然,人声更稀落,道路更洁净,虽然这和刘野小时候在前门住的四合院的环境大不相同,但毕竟这里能维持一种创作中的宁静和自由,也能让自己的时间慢下来,并和外界的危险保持适当距离。
在他极简的工作室里,我踱了三圈。除了一个作画的大厅和桌椅,还有三四个空荡的房间,房间内除了白色的墙,几管子高浓度丙烯颜料,画笔,一卷卫生纸,一本《安持人物琐记》、一个音箱、两张碟片,两幅他自己的画作之外,几乎什么都没有。
在今年年初的三个月,刘野就在这里,用大面积的黑色高浓度丙烯和一点点镉柠檬黄色高浓度丙烯一起,完成了挂在墙上的这幅画。在这幅唯美又阴郁的长方形画作中,一改他往日的小风趣和小明亮。刘野说:"其实没有画风才是我的画风。就是说不要被一个固定的东西限制住自由。"
2007年到2008年,刘野逐渐更改了90年代初开始的以美丽、可爱、明亮的画面,外加圆头圆脑的小孩,乍看类似卡通画那样的风格。也许是不太频繁地显山露水,也许是他之前的画太过深入人心,人们甚至没有注意到他的这些改变。而他说:"我的慢是创作过程慢,风格转变也不快。其实我没觉得转变很快,只是一个瓶子里装了不同的水。毕加索是快的,他一天就能画一张或者两张,这跟人的习惯有关系。我已经习惯慢且越来越慢了。"
在他眼中,压力都是外界给的,他永远不跟着急打交道。"过去不是有《不着急和没烦恼》那个相声吗,我觉得我就是。别人都比我着急。"艺术家催着画廊办展,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而刘野的情况却是画廊天天催着他。刘野说:"我信奉独立和自由,但自由是比较空洞的,它是个比较高大的形容词,但独立还是能做到的。"
有些艺术家偏爱表达政治,有些偏爱自然,而刘野喜欢将力量内敛,表现人的情感中不可言说的那一部分。"艺术不是说明书,也不是战斗宣言,每个人不管他是音乐家还是画家,情感里总有他们自己也不太了解的部分,通过创作可以认识他们自己。
而这个情感是全人类共通的,没有政治种族国界限制。烦恼或欢乐或喜悦、忧伤,这对全人类都是一样的。"他还说:"我现在也是通过我自己的艺术来照镜子,我说句话有可能还可以撒谎,但艺术是不会说谎的。"
独立和自由要付出代价,这个代价就是孤独。1994年的时候,独惯了的刘野还有一段想要上班的想法。"但现在也无所谓了。这个就像电视剧《走向共和》里面的一句对白说的那样‘这就是一只家猪和野猪的区别’。
其实,过去都是野猪,现在被养起来了有吃有喝,挺舒服,就变成了家猪。这个东西就看你喜欢哪种了,做野猪就得饿肚子,但自由;但也不能来形容有工作就是家猪,没有工作就是野猪。不过道理就是这个道理。如果我卖不了画,我一定找一个工作,或者说我从事的这个行业无法养活自己,就找一个工作如教师等。"
所以,踌躇之后,刘野最终的看法仍旧是:"作为职业艺术家,画画儿,野着没什么不好,它可以刺激你的想象力,这就需要创造性,没有保障反而使你想象力丰富,创造很多机会。就是说你别把艺术家想得跟别人有什么不同,不是因为你从事了艺术就比别的职业更高级,画画儿卖画就比装修牛吗?这太荒谬了,装修做好了也是艺术。这样对比不是个好方法,不能这样来分高下。做商业需要天才,我估计我没有,画画儿慢,要耐得住寂寞。"
每一个变化都令人心惊胆战
刘野的脾气挺好,性格比较温和,但是他怕别人限制。"什么事儿都别管我就行了,我也从来不管别人。"这从他连一个助手都没有这一点完全可以看出来,他没有指挥欲和控制欲。但他也承认:"要是我妈说一句你再吃一口这个菜,我就不吃了。"千万别要求他干什么。
中国每年学画画考画画的考生这么多,这要是把刘野搁那儿,他准说:"如果这个事儿太累了就别干了,不能超负荷,不然就是这一行你选错了。"在他看来,艺术应该让人轻松一点儿。"这行不像运动员,25岁就退休了。艺术是一辈子的事儿,八九十岁你还能画呢,跟跑马拉松似的,要把劲儿使得匀一点儿。"
想逼着刘野出画?这对于一个被人逼着吃饭也会大为光火的人来说太难了。何况E.B.怀特还说了那么一句话,"当每个人为了一笔特定的金额、答应要在特定的日期内完成某些富有创意的奇迹时,他就失去了这样东西。"刘野看着他最新的这幅黑底黄花儿的画对我说:"这是我家阳台上种的,你看这是玫瑰还是月季?反正我也闹不清楚。
"我转头仔细去看,它的秆儿特别长,花是明黄的。刘野突然说:"神经病都 爱黄,比如梵高的《向日葵》。"刘野过去的画里,用过很多大面积的黄色,他说:"生理上,黄色是激动人心、温暖、不过于刺激又带点儿忧郁的。人记得住的颜色是黄色。"
人们记住他画里的黄色,也记住了他极简的色块和直接的情感。他说人总归是改变不了自己的,"我也努力过,脱胎换骨的改变做不到。而那些微小的变化,却都令人心惊胆战。你知道很多东西保持不住,就像女孩子只能在照片里保持青春一样。变得好是运气,不好也是必然。"
左眼弱视的刘野在很多事上是用经验去判断的,比如他打乒乓球,考量球的速度和距离,靠的就是经验。但是他说:"对于绘画来说经验主义是挺危险的,有时候还是得动脑子想一想,不能把自己弄得像个老油子一样,那就成了行活了。每画一张都要把自己当成新手,用心和脑子去感受和思考。"他还补充了一句:"当然,我现在即使眼睛有事,也应该是老花了。"
以上是艺术家刘野的专题介绍,希望大家喜欢。